葉芽因為膝蓋傷向學校請了兩天假,這兩天都要在家和葉霖川度過。

早上兄弟幾個匆匆離去上學，留一大一小在滿屋狼藉中大眼瞪小眼。

客廳很。

玩丟的到都是，餐桌上的碗筷還沒有收拾下去,臥室的被子倒是摺疊整齊，就是臟服很多,隨意分散在各個角落，看一眼便讓人覺得窒息。

葉霖川眼皮痛，拿著掃把竟無從下手。

咕嚕――

葉芽肚子響一聲。

哥哥們上學早飯吃的也早,葉芽將將醒來,肚子空落落的。

葉霖川深吸口氣，抱著到專屬兒椅上坐下，熱了牛和麵包,一同放在桌上，葉芽不挑食，津津有味吃著，很快吃完，葉霖川拉起那條小給傷口上藥。

小姑孃的很短，嘟嘟綿綿，膝蓋上那片傷痕又擴散幾分,他握著醫用棉簽，小心翼翼塗著。

「疼~」小姑娘呼痛。

葉霖川白一眼：「你怎麼這麼矯。」

葉芽雙手放在上,小老似的嘆了口氣，略帶幽怨：「哥哥就很溫……」昨天是葉清河給上的葯，作輕，還給唱歌。

對比氣兇的葉霖川、更加懷念起遠在教室的兄長來。

葉霖川懶得理,上完葯將無用的麵前丟垃圾桶：「你去玩，記得別搗。」

葉芽小心翼翼翻下椅子,「芽芽要去拉臭臭。」

說完拖著那條一瘸一拐進了廁所。

葉霖川環視一圈淩的房屋，大手頭髮，認命的收羅起臟服丟洗機，然後拿起掃把從地麵開始打掃。

他忙的就像是陀螺，覺工作時都沒有現在這樣子累過。時間流逝之中，葉霖川突然意識到家裡似乎了點什麼，旋即想起那小兔崽子進廁所就沒出來過。

他皺眉，上前敲敲門：「你掉進去了？」

裡麵沒人吭聲。

不會真掉進去了吧？

葉霖川把門推開。

葉芽坐在那紅兔子形狀的便便桶上，傷的得直直的，仰起的大眼睛定定看著他。

「你安家了？」葉霖川無嘲諷。

葉芽看了看膝蓋上腫起來的傷口，慢悠悠了下，一陣刺痛傳來，立馬老實不敢再。

不好意思開口找阿弟幫忙，挪了挪坐得發麻的屁，長長籲出一口氣來：「我的說它還沒有準備好。」

什麼東西沒有準備好？

葉霖川看了看小孩兒左，又看看在上麵安家的葉芽，聰明的頭腦令他瞬間領會其中意味。

葉霖川俊臉沉下：「想都別想。」

啪。

門關了。

啪。

門又開了。

葉霖川冷著臉進來，攤手：「衛生紙。」

葉芽乖乖把衛生紙遞過去，一點都沒帶客氣的。

「你怎麼這麼……」

「麻煩。」葉芽主幫葉霖川罵自己，「年紀小小會賺錢養家為一家之主也就算啦，怎麼屁屁都要大人。」

「你真是太沒用啦。」

說完，懲罰地敲敲自己的腦袋。

「……」

後麵也就算了，前半句說的是什麼意思？諷刺他不賺錢養家？？

葉霖川憋著口氣，艱難向前移一步。其實葉芽害怕臭掉弟弟，提前就衝下去了。

不過味道好像還有。

用力吸了口，立馬被臭的後仰，捂住口鼻。

葉芽一雙大眼睛轉著，甕聲甕氣安著：「阿弟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們班的爸爸每天都會給屁屁，這種事慢慢就會啦。」

他麵無表揪過紙，自己這雙手也是賺過百億，開過賽車的，結果現在隻能給三歲小寶寶屁屁…

淪落至此，嗚呼哀哉。

完屁屁，葉芽主出桶桶下麵的小便槽，在葉霖川把一言難盡的眼神中將臭臭倒馬桶裡，按下沖水鍵前，還不忘探過頭和便便熱揮別：「再見，臭臭。」

嘩啦――

葉芽踮著小腳像勝利者似的走出廁所。

過了會兒又拿著五塊錢走到葉霖川跟前：「給。」

葉霖川：「？」

「屁屁費。」

「？？」

「阿弟不用和我客氣。」葉芽把錢塞到他手裡，理所應當著說，「以後還要拜託你。」

以後還要？

這還真是不客氣的。

葉霖川轉繼續做家務活，葉芽沒去打擾，幫忙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眨眼要中午，以往葉霖川一個人是不會吃飯的，長時間的工作讓他早就習慣了三餐不均，日夜顛倒的生活。何況現在瑣事纏，獨自在家更沒什麼胃口吃。

可是今天不一樣，他還有個小妖怪要照顧。

葉霖川穿上圍，拿出沈晝給的菜譜開始研究。

蛋炒飯需要的步驟是……

看一個字，眉頭就皺一分。

「阿弟，我了…」

「你別吵。」葉霖川把筆記本擺在顯眼的位置上，拿出食材開始準備。

雙手拉在櫃子上，高高仰著當監工。男人的表專註認真，打蛋的作因不練而顯得笨拙，正是這份小笨拙讓他冷的氣質多出幾分可。

葉芽小臉著桌子。

爸爸第一次給洗小葉子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神……

「爸爸。」葉芽不由自主了聲。

孩嗓音細細，兩個字清晰傳到葉霖川耳朵裡，他長指一頓，不可置信看了過去。

黑睫包裹著那雙黑珍珠般清晶瑩的眼瞳，小眼神裡滿是崇拜與喜歡。

葉霖川心跳慢了半拍，莫名覺得腔被塞滿。

――難言的有點自豪。

葉霖川輕咳聲回過神，脊樑直，打蛋的速度快了不，「做飯這種小事，一學就會，沒什麼可佩服的。」

「可是你剛才把蛋皮一起打進去了。」葉芽看見了，看得清清楚楚。

葉霖川表收斂，不聲把拌在蛋裡麵的蛋皮挑出去，「你看錯了。」

葉芽眨眨眼，決定不再打擊阿弟。

他第一次做飯的果很快出來，雖然品相不是很好，但味道還湊合，不算太糟糕，應該能吃。

葉霖川剛擺好碗筷，門鈴響起，是隔壁熱心的錢大嬸。

「聽說芽芽腳傷著了，沒事吧？」

葉芽從葉霖川後麵鑽出來，「沒事沒事，芽芽沒事。」

「哎呦喂，小乖乖。」

小姑孃的小音太讓人喜歡，錢大嬸綿綿的小臉蛋：「大嬸那邊燉了排骨湯，你要不要和爸爸來吃？」

排骨湯。

葉芽咕嚕吞了口唾沫，沒應話。

葉霖川放在門把上的手了，想起廚房那鍋不太觀的蛋炒飯，腳尖輕輕了：「想去就去，嬸嬸都特意來找你了。」

錢大嬸更加期待地看著。

葉芽眉間微微皺了皺，搖頭拒絕：「不用啦。」

錢大嬸和葉霖川都有些意外。

葉芽兩條小胳膊背在後邊：「阿爸給芽芽做了蛋炒飯，我要是去吃小排骨，蛋炒飯一定很不開心。」

錢大嬸一愣，笑了，彎腰上小臉：「都說兒是爸爸的小棉襖，這話還真不假。行，那嬸子就不強求了，你在這裡等嬸子一下。」

匆匆跑回對麵，再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小鍋，還有一袋子車厘子：「拿去就著蛋炒飯吃。」

葉霖川一愣，謝著接過。

「還有這是我兒子送過來的車厘子，說是進口的，咱們也吃不了，你留著給孩子們吃。」

錢大嬸很熱地將袋子掛在葉芽的小胳膊上，說：「芽芽還有你那幾個孩子都是好娃娃，你也算是有福了。」

這話是對著葉霖川說的。

他抿未語。

「要是有啥要幫忙的就去對麵找我，鄰居間不用客氣。」錢大嬸說完，告別兩人回了家。

葉霖川重新將門合上，看了看手上還熱著排骨湯，「你什麼時候這麼討人喜歡了。」又是排骨湯又時進口水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家的孫。

葉芽撿出一個車厘子塞進裡，得意洋洋晃晃小腦袋，說：「芽芽每天給大嬸講故事，大嬸喜歡我～」

講故事？

那是說相聲吧。

葉芽坐回小凳子上，等阿第把飯上來，晃悠著小，一勺子一勺子往裡塞飯，塞的腮幫子鼓鼓，周圍全是飯粒，若是不小心吃到蛋殼，會很自然的吐出來。

老實說葉霖川這飯的味道不算好，第一次做能好到哪裡去，但小姑娘就是吃得可口，好像那是世間最味的山珍佳肴。

「不好吃的話就和排骨湯，那個比這個好。」

葉芽吸溜了科普暖烘烘的熱湯，搖頭繼續用小勺吃炒飯，「飯好吃。」

葉霖川忽地笑了：「就會說假話。」

葉芽小臉幾乎都要埋在碗裡，語調含糊不清：「因為飯飯是阿第很用心做出來的。」

用心做出來的東西也許不是最味的，卻能抵過天下佳肴。

媽媽就是這樣說的。

說爸爸做的飯在別人眼裡普普通通，但覺得那是全天下最味的東西，因為那裡麵有爸爸的。

是最特殊的調味劑。

葉芽仰起髒兮兮的小臉，看著他說：「阿弟。」

「嗯？」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瞳仁裡倒映著他小的影，小甜音有一雀躍：「你現在是不是不討厭我啦。」

葉霖川扯了下角，道：「做夢，小討厭鬼。」

嘿嘿。

葉芽出幾顆漂亮的雪白牙齒，笑嘻嘻說著，「反正我不討厭你啦，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

小臉蹭的和小花貓一樣，不討人嫌，竟有幾分簡單淳樸的可。

葉霖川出紙上去了，隨手將紙團丟旁邊的紙簍。

正在此時，手機接連響起兩聲響，是微博推送。

葉霖川淡淡睨了眼，正要收回視線，卻被一上一下挨著的兩條熱點新聞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