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以為紅包的錢隻比一多點,結果開啟就傻眼了。

全是紅票子，平均每人一千二左右。

葉霖川把玩著手上鋼g，麵上裝著滿不在乎,實則對著每人的紅票票有點點發酸。

這小兔崽子除了給他的一和吃飯的錢，竟一分不留髮了出去。

葉清河定定看著手裡紅包,片刻問道：「芽芽，你這錢哪兒來的？」

加起來怎麼也有四千九了，一個三歲小寶寶從哪裡搞來這麼多的錢？難不是爸給的？不能,他爸現在窮的和什麼似的,哪來的閑錢給葉芽。

葉芽一臉驕傲：「賺來的！」

賺……？

葉清河懵了。

炫耀似的把自己的簽約與拍照過程完整複述，說完下微昂，靜等兄長誇獎。時鐘滴答轉,四位年眼神全在臉上停留，獃獃地發怔，傻住一樣。

他們的沉默讓葉芽格外不安，背在後麵的小手攪了攪，腳尖向裡併攏。

「哥哥？」葉芽驕傲的語調低下幾分。

葉清河回過神，把錢塞回到紙袋裡，其他人跟著塞進去,默契的疊放在一起。

「芽芽，家裡用不著你去賺錢。」葉清河說,「我會向學校申請獎學金，我們學校獎學金很高的，夠我們生活。」

沈晝點頭附和：「下週會舉辦全國數學比賽，第一能拿三萬塊獎金呢。」

他腦子聰明學習好,最近抓時間努力努力，拿個前三名應該不問題。

這也點醒了葉清河,對沈晝笑笑：「我們可以一起參加。」就算一人失利，另外一人也能拿回獎項，左右都不會虧。

沈然與葉子煜麵麵相，撓撓頭，靦腆道：「那個……我們爭取吃點。」

他們不會數學也拿不到獎學金，除了吃好像沒啥特長，吃點就是為這家做貢獻了。

五個孩子慘兮兮地想著如何為家裡賺錢維持生計，葉霖川片言不語聽著議論，許久起，默然回了屋。

葉清河沒有注意到父親離去，抱起葉芽：「芽芽還小，哪怕我們真的什麼都沒有，也不到你來養家。」葉清河了綿綿的臉蛋，「除了數學比賽，我還可以參加鋼琴比賽，辯論比賽，都有錢的。」

小時候總是抱怨父親讓他學了太多不喜歡的興趣，現在想想反倒謝起家長的迫。一技傍總比什麼都不會的強，哪怕落到絕境也可以靠著才藝掙些吃飯錢。

葉清河沒有辦法幫父親分擔債務，能做的就是儘可能不為他增加力。

他們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我不要哥哥太累。」葉芽抬起眼皮，眼裡是濃鬱的心疼，出小手放在葉清河膛上，滿是擔憂，「太累的話，心心是會生病的。」

葉清河沒想到會說這種話，當下愣怔，心湧出無盡的溫暖。

「再說了，我都和人家說好了，不能違約。」晃著小腳勸說哥哥們，「隻有週六日拍照片，有小朋友陪我不累的。還能穿很多漂亮的小子，攝影師叔叔也很好，把芽芽拍的很漂亮。」

葉芽在某些方麵很固執。

年紀小小卻信重承諾，一旦允諾絕不能反悔，哪怕再苦再累都要兌現諾言，這是媽媽教給的道理。

葉清河深吸口氣，見眸倔強便也不再強求，妥協道：「好吧，那你要搬回來和哥哥們住，不可以再離開了。」

家人們都答應了，葉芽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拉長語調，綿綿說了一個好~

葉清河一笑，了的頭，又親了親的小臉。

「芽芽想吃什麼？沈尺旦哥哥可以給你做。」

沈尺旦哥哥是誰？

葉芽歪著頭茫然思考。

沈晝指了指錢袋：「喏，沈尺旦。」

某些方麵，沈晝是很小心眼的。

葉芽恍然，紅著臉不肯承認自己寫錯，想了想說：「它們吵架分居啦，不是我寫錯的。」

噗嗤。

沈晝綳不住笑出聲。

笑過後，沈晝看著桌上的錢，「我們隨拿著也沒有用，要不給叔叔保管吧，叔叔畢竟也是一家之主。」

一家之主？

葉芽不懂就問：「一家之主是什麼意思。」

沈晝說：「就是可以賺錢可以管事的家長。」

可以賺錢可以管事的家長？

葉芽雙手撐腮，陷沉思。

現在是可以賺錢的妖怪，那麼說就是可以管事的家長嘍？

葉芽點點頭，手把剛發出去的紅包全拿了回來，分別出一百塊錢給他們：「那我是一家之主。」

「……？」

「以後你們想買什麼可以找我。」葉芽拍拍脯保證，「我為家長一定會滿足你們要求的！」

說完又苦惱皺起眉頭，裡嘟囔：「可是我的錢錢要藏在哪裡呢？」

書包裡不安全，會丟掉；家裡也不安全，弟弟會花。

葉芽琢磨半天都想不到好辦法、隻得繼續求助哥哥。

要是以前葉清河不會介意把自己的銀行卡給，可是現在銀行卡因為父親的關係已被凍結，繼續辦理的話仍有凍結的危險。

「你可以藏在這張卡裡。」看出葉清河眼目中的窘迫，沈晝取出自己的卡放在桌上，「或者沈晝哥哥去幫你存，存好再給你保管。」

沈晝是孤兒又沒有監護人，這張卡是當初求助福利機構幫忙辦理的，裡麵除了這兩年攢下的錢，還有一部分是葉家打給他的生活費，他沒怎麼花，葉家老小過來後，沈晝把這筆錢用作全家開銷。

葉芽看看錢又看看卡，沒有猶豫的給他，末了不放心叮囑：「那沈晝哥哥，不可以丟掉喔。」

沈晝啞然失笑：「放心，不會丟掉的。」

沈晝辦事效率很快，第二天放學就去存好錢，晚上回家把那張小小的銀行卡到葉芽手上，細心告訴碼和注意事項。葉芽雙掌捧著卡，頭頂小葉子因為激地心而左右搖晃。

「碼不可以告訴別人。」

葉芽翻看著那張薄薄的卡片，臉蛋因為欣喜泛起紅。

仰起頭，眼睛亮亮的：「沈晝哥哥，你蹲下。」

「嗯？」沈晝配合蹲在麵前，「怎麼啦？」

葉芽一個猛子紮進沈晝懷裡，噘在他左臉上落下一個親親，自然靠著他說：「謝謝沈晝哥哥，沈晝哥哥最好啦！」

小姑娘聲音甜滋滋的，撒起來格外練。

沈晝一愣，隨即笑了，的頭：「芽芽也最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遇到葉芽，他整個人生都變得明亮起來。起碼吃魚不會再卡嚨，坐公不用擔心等不到車，各種繁瑣的小黴運似乎都與他遠離。

沈晝垂眼凝視著懷裡把玩銀行卡的小姑娘，莫名覺得腔裡暖烘烘的。

「芽芽就像小太。」他著頭頂的丸子頭，「芽芽要開開心心的長大。」

年說這話時眼裡有，簡樸的語言有著最真摯的祝願。

葉芽抬頭靜靜看他幾眼，糾正：「芽芽是四葉草，要給所有人帶來小幸運~」

爸爸說了，這是四葉草的責任。

哥哥也好，老師也好，所有人都應該得到幸福。

話音剛落，屁被輕輕踹了下。

葉芽不開心仰起頭，對上葉霖川沒什麼的雙眼。

「幹嘛呀！」

葉霖川單手握著水杯，冷冷說：「四葉草你擋路了。」

葉芽鼓臉，慢悠悠向旁邊蹭了蹭，一直目視葉霖川進廚房後，吐出舌頭做了個可的鬼臉，之後收回目，拍拍沈晝肩膀：「我週六要去工作，家裡就給沈晝哥哥照顧啦。」

說起話來和小大人似的，反差萌差點又讓沈晝笑出來，半天憋住笑，輕輕應下。

知道葉芽週六的工作是直播，全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誰陪著過去，首先要排除葉子煜和沈然，接著排除葉清河，他那天要去醫院進行常規檢查；其次排除沈晝，他要留在家裡輔導弟弟功課，這麼一來就隻有……

沙發上的四個人全部看向無所事事換著電視臺的葉霖川。

「爸你的車不是送來了，剛好可以帶芽芽去心之家。」葉清河簡單直白道，「我看你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當芽芽的臨時經紀人吧。」

「零食經紀人？」

葉芽皺眉，小心翼翼把手上剛吃了一半的小麪包藏在背後，生怕葉霖川過來給搶了：「我不要阿弟管我的零食……」

阿弟兇的，肯定不會多給吃好吃的。

葉清河無奈笑了：「不是這個零食啦，是輔助你的工作，算是助理。」

那就好。

葉芽鬆了口氣沒再管，拿出麵包繼續吃。

「爸，你覺得呢？」葉清河眼看著他，恨不得立馬得到確切的回答。

葉霖川當然覺得不行。

他怎麼說也是金融界的功人士，曾經的首富，再怎麼落魄也不能給一個娃娃當助理。

可是孩子們的眼神太過灼熱殷切，葉霖川握著遙控的手一頓，拒絕的話梗在嚨，遲遲沒有發出聲音。

葉清河知道父親子斂，不好意思直接答應，於是順著給了個臺階：「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葉霖川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算是預設。

兄弟幾個默契地相視一笑，繼續看電視。

翌日早八點，葉芽穿戴整齊與葉霖川一同出門。

他從何助理那裡拿來的是一輛普通的大眾車，後座沒有設安全座椅，葉霖川為葉芽扣好安全帶，這才坐到駕駛座位發引擎。

一路寂靜，四十分鐘後抵達兒之家。

「到了。」葉霖川下車開門，語氣冷生生的。

葉芽沒有立馬下車，在葉霖川不解的眼神中翻過小書包，小手從裡麵取出貓咪錢包，掏出一塊錢遞過來，示意他接。

葉霖川皺著眉頭不明所以。

葉芽聲氣說：「小費。」昨天電視上就是這麼演的，司機給主角開門，主角給了司機一張錢。

葉霖川：「……」

見他半天不接，葉芽也不勉強，重新裝好錢背著包包下車。

兩人一前一後進心之家，可想而知葉霖川的出現再次引起矚目，同時還有低低的談聲。

「我沒看錯吧，那個是葉霖川？」

「新聞不是說他拋妻棄子逃去國外了？？」

「喏，那個是葉霖川的小兒，現在破產，就把孩子推出來賺錢，嘖……」

於話題中心的葉霖川雙手兜，眉目懶散，像是沒聽到那些對話似的一臉無所謂。事實上的確無所謂，哪怕他現在狼狽落魄，一無所有，迄今所得到的就也是這些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飛鳥哪會在意螻蟻非議。

葉霖川的漠然更堅定他們心中的想法，一時間討論擴大，打量的目更加肆意。

聽到所有對話的葉芽停步，轉拉了拉葉霖川角，張開雙臂：「抱抱。」

葉霖川向前看了眼：「這不都到了。」

「我不管，抱抱！」葉芽跺了跺小腳，神迫切恨不得立馬飛進懷裡。

葉霖川扯了下角，不耐煩地抱起葉芽。

小姑娘好像有胖了點，抱在懷裡十足。

索抱得逞的葉芽環住葉霖川脖頸，眼尾垂下，角耷拉，小臉寫滿落寞難過，故作傷心，甜甜的嗓音清晰回在大廳之中：「阿爸你放心，芽芽一定好好賺錢給你治病。」

葉霖川眼睛瞪大，子一個踉蹌。

「……？？」

「……？？？」

什麼鬼玩意？！

迷間，葉芽那一雙小手捧起他的臉，眼裡淚閃爍，可憐又深：「阿爸，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誤會你，芽芽也不會誤會你，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爸爸。」

這、這不是昨天電視劇那個臺詞？！！都記住了？還活學活用！

葉霖川全僵，一口老氣差點沒上來。

周圍詭異寂靜半晌。

「葉霖川病了？」

「聽說葉霖川就是因為不好才被份驅出公司的，方發布的訊息也是在家養病，難不……」

勢頭一轉，眾人看著他的眼神由嘲諷轉為同。

「你看他兒，還那麼小。」

「唉，說來也是。要不是生活不易，誰捨得讓這麼可的孩子出來工作。」

「……」

話說的越來越過火，葉霖川太狠狠跳了跳，抱葉芽闊步流星進電梯。

叮。

電梯門關上，緩緩上升。

葉霖川立馬把放下，厲聲嗬斥：「你剛才說什麼呢？」

葉芽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摟著小書包，眉眼坦：「我是小寶寶，小寶寶就喜歡說話。」

「？」什麼歪理。

他心口梗住，想教訓卻不知怎麼教訓，想罵又罵不出來，一時間呆立在電梯角落，眼神中滿是複雜。

葉芽搖頭晃腦：「言無忌，你別生氣~」

以前媽媽講故事的時候告訴，人類很容易被騙，原本還不信，現在總算信啦。

――人類都是小豬豬，電視機上的臺詞都相信。

功欺騙大人的葉芽莫名覺一小驕傲，雙腳邁出電梯，像個大佬似的晃進攝影棚。

葉霖川一臉深沉跟在後，開始認真思考要不要把電視機賣掉。

昨天隻是看了半集狗連續劇就了不得了，要是再看點別的……

葉霖川口一疼，閉眼順了順氣跟著進去。

葉芽這週六會忙一些，早上要拍三個小時照片，下午七點左右還要和主播一起進行三個小時直播。

服裝師不敢耽誤，拎著葉芽去裡麵換第一套服，留葉霖川獨自在角落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