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很快從廁所出來,見自己的包轉移了位置，疑地嗯了聲。

隨手拿起包準備放回原位，可是看見拉鏈開著,包裡麵明顯了東西。

吳老師眉頭皺起，低頭著急在裡麵不住翻找。

那包就那麼大點,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自己放在裡麵的一遝紙錢。

「吳老師，你忘拿東西了？」

劉老師的喊聲讓吳老師抬頭，同時讓所有小朋友轉去看。

搖搖頭,佯裝著滿不在乎：「沒事,先給孩子們準備早餐吧。」

今天的早餐是粥和油小饅頭，脆脆的小饅頭口香甜，葉芽沒忍住和劉老師多要了一個。

一邊吃,一邊聽到後麵傳來淺淺談聲。

「……錢不見了。」

「原本是給我媽的……」

吳老師說話間帶著無奈的嘆息。

葉芽不由停下咀嚼，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兩位老師說話。

班級吵鬧，在嘰嘰喳喳的嚷聲中約夾雜著「生病」，「去世」這種辭彙。

葉芽扭頭看去。

吳老師正在和劉老師攀談，目著難以磨滅的悲傷。

――老師在難過。

和失去媽媽時一樣的表。

這個念頭讓葉芽食慾減退，心中沉沉的不開心。

一口吞掉剩下的小饅頭，腮幫子鼓鼓的,小手向背後索，五千塊錢乖乖躺在小書包夾層裡。

葉芽眼睫不住上下抖,眉頭擰擰，鼻尖皺皺，又回頭看看吳老師，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小臉上寫滿糾結。

掙紮一分鐘後，葉芽痛下決心。

小心翼翼把手進書包,從紙袋裡出一張，想了想又住一張……

不行！

不能這麼小氣！

葉芽心一橫，一次出五張鈔票到掌心。

嶄新的鈔票有些發，硌得手心疼。

葉芽思緒遊離：

不管是吳老師還是劉老師，平常對還有其他小朋友們都很好，們會給小朋友講故事，也會唱很好聽的歌，還你嫌棄們拉的臭臭。吳老師雖然是大人了，可也會需要媽媽。

這個世界上不管是人類還是植，都需要媽媽。

葉芽打定主意，緩緩起離座位。

劉老師在照顧小朋友吃飯，吳老師剛才帶著一個孩子去廁所，的包依舊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葉芽乘其不備跑過去把那嶄新賺來的五百塊錢塞到包裡，接著飛快坐回原位，全套過程一分鐘不到。

哢嚓。

吳老師從廁所出來。

葉芽目不斜視，腰桿筆直，心跳砰砰地像是馬上要從膛蹦出來。

賺的錢很，隻能給吳老師那麼多，不過有總歸比沒有好。

葉芽向後麵瞄著，白的小臉蛋因激而泛紅。

希老師不要難過，快點拿錢錢給媽媽買葯看病～

葉芽捂，笑出聲。

可是下一秒葉芽就笑不出來了。

「小朋友們都把書包放在桌子上，老師要開始檢查啦。」

葉芽笑容一點點凝固，臉蛋慢慢變白。

旁的孩子們都開始行，隻有葉芽僵如木。

張地攥小拳，頭皮發麻，滿腦子茫然無措。

「芽芽，快點把書包拿出來。」劉老師不知何時走到麵前，「老師要檢查了。」

兒園老師每天都會在早餐後定時檢查小朋友們的揹包，害怕他們攜帶危險品來學校。葉芽得意忘形，將這件事忘記的一乾二淨。

臉蛋揚起，眼不安閃爍，神間滿是逃避：「我的包包說它生病需要隔離。」

劉老師懵了下：「啥？」

葉芽倔強咬著，聲音含糊不清，「包、包包不想把冒傳染給老師……」

說完拽過包包，牢牢護在懷裡。

劉老師啞然，這擺明瞭此地無銀三百兩。

「芽芽是不是帶危險的東西來學校了？」

葉芽瘋狂搖頭。

「那是又藏吃的給哥哥了？」

沒錯，劉老師早就察覺窩藏小零食的「罪惡」行為。

葉芽耳一紅，搖搖頭又點點頭。

「是的，我藏了吃的給哥哥。」坦坦撒著謊，生怕劉老師懷疑，選擇目對視。

劉老師犯痛的太，正想找個藉口把書包騙出來時，後麵發出驚呼聲：「我這包裡怎麼多了五百塊錢？！」

吳老師拿著五張紅鈔票僵立地上，眼中滿是震驚與詫異。

「不是你帶來的嗎？」

吳老師更納悶了：「我的錢都在錢包裡，哪會擱在外麵……」

這不是見鬼了，好端端的誰給揣了五百塊錢？

吳老師左右想不通，心中的疑一圈圈擴大。

就在此時，葉芽的同桌甜甜指著毫不猶豫把人出賣：「早上時候芽芽去翻了老師的包！撿起來的！」

平地一聲驚雷。

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全都看了過來。

葉芽本來就心虛，被這麼一告狀哪裡還敢辯解，腦袋慢慢低下，甚至想藏在小小的屜裡。

「葉芽芽，給老師書包。」

劉老師態度強勢許多。

嗚……

眼裡噙淚，抿著把小書包放在了桌上，安安靜靜等著老師問話。

劉老師拉開拉鏈，在書包夾層找到個厚厚的紙袋，取出一看，劉老師眼睛一下子瞪大。

「這……」

吳老師也傻眼了。

們任教多年，從小朋友的書包裡翻出過指甲刀、小石頭，死掉的蟑螂耗子，但還真沒翻出過這麼厚一遝錢，還都是新的。

鈴聲恰巧打響，早時間到了。

現在這個況劉老師肯定不能再去帶，和吳老師說了聲，單純領著葉芽去午休室談話。

葉芽站在麵前，小小的子一不。

劉老師注視著：「芽芽，吳老師包裡的錢也是你給的嗎？」

葉芽緩緩點頭。

「你為什麼要給吳老師錢？」

「……給吳老師的媽媽看病。」聲音低低的，「我、我隻能給老師那麼多！」

劉老師眸中劃過愕然，下一秒角了：「你說你給吳老師的媽媽看病？」

「是呀、老師的錢不是丟了，所以……所以我……」

經過昨天，已經知道賺錢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雖然沒有辦法完全幫助到吳老師，但葉芽希那些錢可以給老師帶來幸運，也可以讓老師的媽媽快點吃藥好起來。

著一臉篤定的葉芽，劉老師又是好笑又是無奈，更多的是溫馨。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總有著最單純的善良。

忍不住葉芽胖乎乎的小臉蛋，「芽芽怎麼這麼可呀，不過吳老師的媽媽應該用不到你的錢。」

葉芽滿臉不解，歪著頭問為什麼。

劉老師頭梗住，不知如何向這麼小的孩子解釋死亡，可是……這位小朋友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想到那些話和小豬佩奇的葬禮，劉老師釋然，直接說：「吳老師的媽媽已經去很遠的地方了，今天是的忌日，吳老師丟的錢……不是我們花的錢。」

劉老師一臉糾結，總不能直接和小孩子說冥幣。

兒園老師都忙，吳老師媽媽的忌日剛巧趕在工作日，他們那邊有燒紙錢的習俗，於是吳老師想工作結束順便去墳地燒紙，這樣可以節省路上的時間。

哪裡想到買好的紙錢丟了，哪裡想到紙幣變了真的人民幣。

可以見得吳老師要嚇懵了。

劉老師又嘆了口氣：「你告訴老師，你的錢是哪裡來的？」

「我賺來的！」葉芽目坦然，「芽芽打工賺來給哥哥的！」

打工賺錢給哥哥？！

這不是鬧呢。

哪家三歲小孩可以一天賺這麼多錢？要知道一個大人一個月的工資差不多這麼點。

葉芽看出劉老師眼神中的懷疑，這種覺讓非常不好，急到眼圈發紅，「真的……真的是我賺來的，我去當小模特，三個小時賺來的。」

模特？

三個小時？

這更不可能了！

劉老師就斷不關注娛樂行業，也知道小模特不會有這麼高價錢，再說了，就算真的當模特，家長也不會讓孩子保管這筆錢。

劉老師半天不說話。

葉芽鼻頭一紅，眼淚大滴大滴落了下來，哭得委屈又著急：「老師你相信我，我、我很乖，我不會錢，也不會去搶，真的是我賺來的。」

很聰明。

知道大人對小孩子抱有什麼想法。

但是不想老師懷疑、也不想被誤會是壞孩子。

哭得難過，劉老師沒想到一時間的沉默會讓這麼傷心，急忙抱起鬨了哄：「老師知道芽芽是乖孩子，不哭不哭，寶貝不哭。」

「我的……我的錢……」

葉芽淚眼朦朧，長手臂想要夠桌上的紙袋。

劉老師忙不迭遞過去。

了把眼淚，嗒嗒數錢，方纔吳老師已經把五百塊錢還回來了，現在五千塊一分不。

葉芽凝噎兩聲，出一百看著劉老師，邊哭不安信誓旦旦說：「老師，隻要你……隻要你不告訴大人，我就把這個分給你一、一點。」

「……？」

「不夠的話，再……再來一張。」為了不把金錢泄給臭弟弟，葉芽牙一，出兩張，小手晃了晃。

劉老師目瞪口呆。

賄……賄賂？？？

盯著葉芽的眼神愈發不可思議。

「還不夠嗎？那就再……」

「夠了夠了。」劉老師急忙阻攔這加碼賄賂的戲碼，把錢裝好封，「芽芽去上課，老師先幫你看著這些錢。」

葉芽表一臉悲痛。

劉老師腦子一疼，「放心，老師不會貪汙的。」

葉芽喔了聲，從上跳下，不放心叮囑：「那老師要照顧好它哦。」

「知道啦。」

「老師不可以讓錢錢逃掉。」

「知道啦。」

葉芽還是不願離開，不捨，言又止。

劉老師深吸口氣：「我會把它放在我們保險櫃裡，保證錢錢安安全全。」

得到允諾，葉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目送葉芽影遠去，劉老師當機立斷撥打葉霖川電話。

這一次他接的乾脆，但是沒有說話。

劉老師顧不得其他，語氣嚴肅：「葉先生，請你今天務必來一趟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