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芽芽吧唧吧唧，翻了個，扣著鼻孔開始嘟囔，「爹啊娘啊芽想你，想你想到心窩裡。」

快板學得好，做夢都不忘押韻。

一夜天明。

老師通知家長們必須七點到校。葉芽早早就被保姆醒，收拾好吃完早餐，背著新換的紅小書包和葉清河坐上轎車前往學校。

遠遠地葉芽就看到停在校門外的三輛大車，想必那就是接送他們去郊外的車輛。

「到了。」司機把車子停在路邊，暖心叮囑，「玩的時候注意完全，回來前打電話聯絡我。」

葉清河頷首，牽住葉芽向學校走去。

家長們全部都站在外麵，群聚在一起聊家庭聊孩子，熱火朝天令旁人難以足。葉清河忽然卻步，生了退的心。

「芽芽來啦，你爸爸呢？」劉老師的一聲喊讓所有人目落了過來。

今天兩人穿的是兄妹裝，相同的白衛上一個印著黃笑臉，一個印著黃哭臉。

葉清河形修長，脊樑直，眉眼間蘊著貴氣，他過於緻俊秀，瞬間為人群中的焦點。被數道視線打量的葉清河拉著葉芽的小手，耳朵因靦腆泛紅。

「老師好，我是芽芽的哥哥。」他說話溫和，「我爸爸因為工作原因沒辦法來，隻能我代替他參加活。」

葉清河教養良好，輕易贏得劉老師的好。

「沒事，有個陪著的就。」

「芽芽和老師打招呼。」葉清河推了推葉芽。

抬起臉蛋，拉長聲音：「老師好。」

葉芽頭上戴著最喜歡的黃漁夫帽，調節用的黃繩子鬆鬆垮垮從兩邊收墜在下頜。晨日輝之下，在外的兩條小臂白到生，嬰兒的臉蛋圓滾滾，雙眼如貓咪般圓潤無害。

兄妹兩人實在漂亮，閃亮奪目好似兩顆星星，家長們默默把自家孩子往旁拉了拉，不想站在旁邊當陪襯。

「大家排好隊再等等人，七點半我們準時發車。」

說話間沈晝領著沈然到了。

兩人一個麵無表，一個眼上有胎記，氣沉沉看著就不好惹，有人好奇的掃了眼沈然，立馬抱起孩子走到另外一邊。

「沈晝哥哥！」葉芽掙開葉清河的手撲了過去。

沈晝單手把小朋友護住，低頭淺笑；「早啊芽芽。」

剛打完招呼沒多久，夏晴也從自家車裡出來，跑跑跳跳到了葉芽邊。

這麼一來人都全齊了。

距離發車還有五分鐘，家長們接連而上車，葉芽抱著小書包正要去找夏晴和沈然時，被葉清河揪著書包帶子拉到邊。

「芽芽，你是小班的。」

葉芽與夏晴隔空相，彼此眼神中皆是不捨。

要是能去夏晴姐姐那裡就好了……

這樣想著，大車司機忽然說：「這車坐不下了。」

夏晴耳朵尖得狠，一下子聽見司機說的話，跳起來舉手：「過這邊！過這邊！過這邊！」←喇叭。

葉芽跟著跳起來，「去那邊！去那邊！去那邊！」←小喇叭。

劉老師雖然不太願讓小朋友離自視線，卻也無可奈何，和旁班李老師說了聲後，讓他們上了大班的車。

葉芽前麵是夏晴和媽媽，後麵是沈然和沈晝，旁邊坐著哥哥，被喜歡的人團團圍住，幸福到晃腳腳。

車子開始發，這次路程有一個多小時，距離甚遠。

李老師站在前麵，一手扶著扶手，一手拿著喇叭組織車活。

大班和小班一樣，每個小朋友流上去表演準備好的節目。

隻見五六歲的孩子各顯本領，又是詩又是唱歌，還有猜謎語算數的，很快到沈然，在李老師的催促中，沈然不不願慢吞吞走了上去。

沈然死死拽扯著角，滿車的視線讓他不安膽怯，腦袋緩緩垂下。

「沈然沒準備節目嗎？」李老師輕聲問。

沈然著服，聲音含糊不清：「……準備了。」

「老師他不敢表演！」旁邊劉子實起鬨，「膽小鬼膽小鬼！李老師，讓我上去，我會表演！」

他站起來不住取笑，旁邊劉子實沒有阻攔的意思，笑嗬嗬給孫兒剝桔子，「就是啊，快下來讓我們家子實上去。」

李老師一臉尷尬。

沈晝眉頭微蹙，冷眸直直鎖定側方的小胖墩。

年視線冒著寒氣，劉子實被這眼神瞬間嚇住，窩坐在椅子上小聲告狀：「，沈然哥哥瞪我。」

劉子實往過飛了個白眼，安孫子：「沒事，咱不理他。」

氛圍暫時恢復正常，李老師溫拍拍沈然的肩膀：「沈然是不是沒準備呀？沒關係，你可以了老實說。」

「我……」他準備了，準備的是話故事，昨天排練了好久好久，早上模擬時也沒問題，可是一到上卻退卻了。

腦混時，突聽下麵傳來道糯的音。

「老師，我給沈然哥哥伴奏！」

座位椅背有些高，李老師環視一圈隻看到一截高高舉起的小胳膊。

怔了怔，突然想起這是隔壁班剛轉過來的小姑娘。

「好呀，你是唱歌嗎？」

葉芽拉開書包從那一堆東西裡翻找著自己的寶貝快板，「不是不是，不是唱歌……」可算找到了，葉芽手指套上快板，越過哥哥走了過來。

三歲的葉芽比在場所有小朋友都要小，短胳膊短宛如一顆白糰子。

帽子摘落，曲捲的髮在腦後編兩條蜈蚣辮，發尾用花朵發卡紮小揪揪分別在兩邊，稀疏的劉海下是兩條彎彎眉。

「我……我給沈然哥哥打快板。」抬起手上的快板晃了晃。

著那兩條流暢垂落下的紅綢方巾和小姑娘一本正經的小臉蛋，在場家長皆是一愣。

「沈然哥哥，快些，我準備好啦。」

沈然獃頭獃腦僵愣著。

他像木頭似的杵在那兒，讓座位上的夏晴瞬間不滿，跪坐在座位上朝他大聲喊：「你快些！芽芽都給你伴奏了你還磨蹭什麼！」一張小叭叭的，「男孩子家家的不要這麼磨蹭！」

噗。

家長們都笑了。

夏媽媽老臉一紅，一把堵住了兒的。

這麼一喊沈然倒是清醒了，深吸口氣：「我、我給大家講一個話故事。」

葉芽呱噠呱噠敲著竹板，聲氣的隨著竹板聲：「您講，咱聽著。」

――這口音是不是有點不對？

沈然撓撓頭，鼓起勇氣開始講排練了一晚上的話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