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河護著葉芽，「爸，你不要和小孩子計較，有事我們回家說好不好。」大庭廣眾之下的，一個大人和小孩子慪氣算是什麼事。

葉清河這話讓葉芽想到了便利店那位一百歲老，店主的話在腦中響起，一拍腦袋，恍然頓悟。

「算啦。」葉芽走過去，很是大方的說，「我原諒你啦。」

「？」

「我是長輩，不和你這種小輩計較。」店主姨姨說一百歲的不可以和小孩子斤斤計較，那麼現在是芽芽了，芽芽不能和三十多歲小孩子生氣。雖然真的很生氣，但是作為長輩，必須要寬宏大量些。爸爸也曾經教育過，不可以太過記仇，那是在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你……」葉霖川氣的隻從牙裡出這一個字。

葉芽轉，拉開車門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

葉清河急忙跟上。

烈日之下，孤站在馬路牙子上的葉霖川氣到思緒混。這小孩什麼邏輯？這些東西到底是誰教的？

葉霖川閉了閉眼平復心，沉著臉上車。

著在後桌搖小的葉芽，葉霖川心有不甘的從牙裡出三個字：「沒禮貌。」

這話又一次到葉芽神經，看過去，「是你先對我沒禮貌的。」說，「你對我沒有禮貌，我纔不要對你有禮貌。」

「這就是你和大人說話的態度嗎？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趕下去？」葉霖川從沒有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三歲小孩，似乎句句有理，句句將人往牆上懟。

「你自己態度不好，芽芽也不要對你態度好！」葉芽很是氣憤，「我爸爸說了，妖妖都是平等的，就算你是很大的大人，也不可以高高在上瞧著人，那樣脖子會酸，腦袋早晚要掉下來。」

什麼鬼邏輯。

葉霖川眉心打了死結：「我沒說過。」

「所以你不是我爸爸。」葉芽字字清脆，「你不是爸爸，還兇我。」

葉霖川的理智麵臨崩潰，他沒好氣的：「我就兇你！」

「那我也兇你！」葉芽對著他張牙舞爪，「我超兇！」

葉霖川極為不屑，兇個屁，再過一百年都兇不起來。

車廂氣氛再次死寂。

葉芽氣到臉蛋通紅，搖晃著小腳，瞟了葉霖川一眼，見他沒注意，開始佯裝不在意的唱歌：「討厭鬼，喝涼水，打破魚缸割破破……」

每唸叨一句，葉霖川的太都要狠狠跳一下。

況不妙，葉清河一把捂住葉芽的，不讓再次父親的黴頭。

老實說現在這況屬實好笑，助理跟在葉霖川三年之久，從沒見過他像今天這樣失去理智，無能狂怒。

瞥著葉霖川那張黑沉沉的臉，助理越來越覺得好笑，終於沒忍住，噗嗤聲笑出一聲。

刷。

一雙眼刀落了過去。

助理嚇得脊樑直，目視著前方哪裡敢笑。

「我要不要也把你給開了？」

「抱歉啊葉總……」助理頭皮發麻，「我、我隻是想到好玩的事，沒、沒其他。」

葉霖川冷哼，麵無表看向窗外。

這段小曲很快過去，葉芽向開車的助理瞄，盯著看了好幾秒後，這才發現開車的司機換了人。拉上葉清河袖子，「哥哥，哥哥司機叔叔呢？」

葉清河不語，抿著向前麵的葉霖川看了眼。

葉芽瞬間懂了，傾向前，用力拉扯著葉霖川的西裝，「你把司機叔叔弄去哪裡啦？」

葉霖川不說話，煩躁的拍開的手。

「你把司機叔叔回來。」葉芽不依，繼續纏鬧著葉霖川，「我要司機叔叔。」

「他回不來了。」葉霖川心煩意，「老實坐好。」

「芽芽過來。」葉清河牢牢把葉芽固在懷裡，不讓彈。

葉芽生氣瞪著葉霖川，他回眸，給予一個更兇的眼神。

嗚……

小妖怪要被氣哭了。

馬上要被氣哭了……

氣哭了……

頭頂的葉子瘋狂搖擺，淚水蓄滿眼眶，過會兒劈裡啪啦全掉了下來。葉芽沒像之前那樣嚎啕大哭，隻是默默掉著眼淚，神難過像是遭到天大的委屈。

司機叔叔是好人，葉芽很喜歡。

聰明，想也知道司機離開肯定是因為，一時間又愧疚又生氣，更多的還是難，說不出來的難。

這一刻意識到，爸爸媽媽不在了，也沒有人給撐腰了。

「我我、我聽話，你把司機叔叔回來。」葉芽抹乾凈眼淚，「我不你臭弟弟了還不行。」

葉霖川輕哼，毫不理會。

「你這麼大一個人，不可以這麼小心眼~」

葉霖川像是沒聽見的話一樣，沒有毫表示。

「司機叔叔的小兒子不好，叔叔沒工作就不能養家。」那天司機和說了很多很多話，葉芽看似不在意，其實都記得清清楚楚。他很辛苦，很累，雙眼蒙著愁雲，所以即使很不舒服，葉芽也願意和叔叔去遊樂場玩。想叔叔玩一會兒可能就心好很多。

是給人帶來幸運的四葉草；如果別人因而不幸，那也不會到幸福。

葉芽的話讓葉霖川重重蹙了下眉，隨即閉上眼：「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他玩忽職守，我作為僱主有權利將他解僱，他也必須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錯事無法挽回，如果他原諒他的第一次疏忽，那麼還要原諒第二次，第三次。

葉芽對那番話話半知半解，低頭胡乾淨眼淚，從屁後頭拿過小書包，在書包的裡麵口袋取出那還沒捂熱乎的十塊錢，葉芽心疼地盯著十塊錢看了好幾秒，強忍心痛把十塊錢遞過去，「弟弟，那、那我可以雇司機叔叔嗎？」

手上的十塊錢皺皺，葉霖川一陣啞然。

說好的不弟弟了呢？

「芽芽。」葉清河拉過，「雖然我也很難過司機叔叔不能再為我們工作。但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放心，爸爸會給他再安排崗位的。」葉清河看向葉霖川，「是吧，爸。」

話到這裡，葉霖川不點頭都不行。

葉芽手上紙幣沒再鬧騰，腦海中隻有一句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抿，默默將錢重新裝到書包裡。

以後……都要乖乖地不跑了，不可以再給被人添麻煩。以後要是可以見到司機叔叔，一定會好好道歉，會負責。

哭累的葉芽鼻子，歪歪扭扭靠在葉清河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