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梁厚載稍微一頓，又對我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骨鞭出現在那間石室以後，一直沒有主攻擊次旦大巫吧？」

我和吳林對視一眼，又同時朝著梁厚載點頭：「確實沒有。」

梁厚載：「嗯，仁青不殺次旦大巫，也許就說明瞭，次旦大巫是他進大墓的關鍵。而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似乎也是為了積攢與咱們火拚的本錢，他想將次旦大巫從咱們這裡搶走。」

吳林皺起了眉頭：「這種說法，看起來很調理，但你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在我和次旦大巫識之前，在左有道來到這個地方之前，仁青就一直潛伏在次旦大巫邊。如果他想控製次旦大巫，早就能得手了，非要等到現在麼？」

梁厚載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他轉向了我，問我：「道哥，你想過沒有，仁青為什麼要將村子裡的都煉邪，這和他尋找大墓有什麼關係？」

我說：「想過，但沒什麼頭緒。」

梁厚載又問吳林：「次旦大巫也是王族的人嗎？」

吳林和次旦大巫簡單流了一會，沒等他回答梁厚載的問題，敏度就在一旁給出了答案：「不是。」

梁厚載也略過了吳林，直接問敏度：「大巫是什麼統？」

敏度舒了一口氣，說：「歷代和敏度和歷代大巫都來自於第一代大巫的脈，這麼說吧，我、次旦大巫、倉嘉，還有曾在犀牛泉躲藏過的倖存者，全都有第一代大巫的統。」

梁厚載：「我可以這麼理解嗎，災難發至今，擁有第一代大巫統的人，以及王族的人，都沒有變邪，除了那兩個頭人。」

敏度稍微思考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梁厚載又對我說：「仁青煉活，肯定不能一隻一隻地煉化，那樣太費時間。他的煉手法是無差別的，也就是說，他同時對所有人施，卻隻有上帶著這兩種脈的人沒有中招。」

我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仁青煉活，其實是大浪淘沙。他要從那些沒有變邪的人中，挑選出他需要的那個人。」

「就是這個意思，」梁厚載說：「仁青一定早就知道，要想進大墓，必須利用初代大巫的脈。但第一批組建這個村子裡人在這裡繁衍數千年，除了敏度，恐怕誰也無法確定到底是那些人上帶著初代大巫的統，想必大巫的頭銜也不是世襲的吧？」

敏度：「每一代大巫都是由土司選定，確實不是世襲。」

想想也是，如果大巫的頭銜是世襲的，仁青就可以很輕易地斷定出次旦大巫擁有初代大巫的統。

吳林大概是被梁厚載吊起了胃口，問了一句：「為什麼敏度知道？」

梁厚載：「第一次去小天山的時候，我留意到有本古籍的書寫形式類似於族譜樹，當時我就懷疑，那本書其實就是整個村子的族譜。既然有族譜在手，當然知道哪些人是初代大巫的後代。」

敏度立即印證了梁厚載的說法：「小天山那邊確實有幾本族譜。」

梁厚載接著說：「隻要我們確定，仁青不管幹什麼都是為了找到大墓，很多事都是可以推測出來的。」

我問梁厚載：「那你怎麼確定，仁青進大墓的關鍵就是次旦大巫，而不是敏度或者其他人呢？」

梁厚載說：「我也是從仁青最近的所作所為中推測出來的，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這件事的。我想，如果仁青不是見村子裡出現了比他修為更高的人，生怕當前對他有利的形勢出現變數才突然決定對次旦大巫手。那就是他最近才知道次旦大巫纔是他要找的人，可問題在於他是通過什麼樣的渠道知道這件事的呢？」

我擺了擺手：「這些都不重要了。你現在有幾的把握？」

梁厚載疑道：「什麼有幾的把握？」

我說：「你對自己的推斷有幾的把握。」

梁厚載想了想，說：「仁青的目標就是次旦大巫，而且他不會危害次旦大巫的命，至在利用完次旦大巫之前，他不會。這一點我基本上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但我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他重做骨鞭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環抱著雙手靠靠在窗檯強，從鼻子裡出了一腔長氣。

現在仁青手裡有了新的骨鞭，事變得相當麻煩了。

過了一會梁厚載又對我說：「咱們必須將次旦大巫弄到一個封閉的地方去，一個骨鞭進不去的地方。」

我皺了皺眉頭：「這樣太被了，其實咱們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隻要咱們先仁青一步找到大墓，就不怕他不出來。」

梁厚載咂了咂舌：「沒那麼容易吧。」

我想了想，說：「你說，大墓會不會就在祭臺下麵？」

梁厚載沉思了一會纔回應我：「不確定，雖說祭臺那邊確實有些怪異，可我在小樓上看過，那地方方圓幾裡地之都是旱地，本沒有水域，布魚已經不會出現在那裡吧。」

「也許有地下河脈呢。」我上這麼說著的時候，就覺得這種說法不靠譜了。

河脈在地下，那布魚也在地下，土司又是怎麼得到那些魚的？如果說河脈一直延到了地表，羅中行上次來的時候就能順著河脈找到大墓，還用得著等這麼久？

仁青進大墓需要初代大巫的脈，羅中行也需要嗎？以他的能力，需要嗎？

梁厚載聽到我的話也是抿著搖了搖頭，我轉而問敏度：「土司是從什麼地方弄到那些魚的？」

敏度：「我也是剛回來，這種事我也不知道啊。」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中還是帶著一點沉悶，顯然還沒有從土司的死訊中緩過來。

梁厚載對敏度說：「那個馬次的不是土司的廚子嗎，他肯定知道魚打哪來的。」

敏度好像一早就想避開我們幾個似的，連忙說了聲「我去問問他」，隨後就匆匆忙下了樓。

吳林目送著敏度消失在樓道口，才轉過頭來問我：「接下來怎麼著？」

我說：「如果能搞到大墓的訊息，咱們就先找大墓，如果搞不到，我和你回小樓那邊，咱們守著次旦大巫，讓梁厚載他們在這裡守著村民。」

吳林沒說話，他用後背靠著牆壁，默默點上了一煙。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吧，敏度回來了，可他帶回來的訊息卻讓在場的人都眉頭大皺，他問過馬次那些布魚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可馬次卻說捕魚的人就是仁青，除了仁青以外，沒人知道布魚來自哪裡。

看樣子找墓的事真的是一籌莫展了。

我心裡正這麼像，就聽梁厚載問敏度：「你們那個祭臺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大巫在那地方祭天嗎？」

敏度搖頭：「村子裡沒有祭天的習慣，當年建造那個祭臺，原本是用來鎮鬼的。」

「鎮鬼？怎麼回事，說來聽聽。」我朝敏度揚了揚下。

敏度就說道：「傳說在早年的時候，一到每年的七月十五，祭臺那邊的白土裡就有大量死人鑽出來，最初土司和大巫隻在那一天夜裡讓村民們戒嚴，並趁著第二天太正烈的時候將爬出來的死人都理掉。」

一旁的劉尚昂問了句：「怎麼理？」

敏度回應：「相傳那些死人隻在晚上活，到了第二天太升起來以後它們就全都躺在了地上，土司就命村民撿了這些，將它們一把火燒掉。直到十世大巫掌管村中祭祀的時候，他覺得再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才召來了山神，在那裡建造了一座祭臺。」

「十世大巫……」梁厚載看了看次旦大巫，說：「如果按照每一任大巫在位的時間都在二十年到三十年來推算，在兩三百年的時間裡，每年都會有死人從地下爬出來，每次爬出來多？聽你的意思，祭臺是山神建的？」

敏度一個一個地回答者梁厚載的問題：「按照典籍上記載，每一任大巫的在位時間平均在三十年左右。也是古籍中記載，每次從地底爬出的死人至上百，三百年，就是三萬吧。在很早的時候，村子裡的大巫是可以驅使山神的，那時候的山神也被稱作大巫的使著，可祭臺建立以後，山神和大巫之間的聯絡就像是被某種力量割斷了，在那以後，大巫無法再驅使山神。」

梁厚載接上了話：「可土司卻可以通過祭臺來召喚山神。另外，你剛才說祭臺那邊原來是一片白土地，可現在那裡為什麼變了普通的土？」

敏度說：「土也是在祭臺建立以後發生變化的，這些資訊都能從小天山的古籍上找到。」

梁厚載點了點頭，又問：「祭臺就是山神一手建的嗎？如果沒有其他人幫忙，以大巫的能力，真的可以鎮住深埋地下的東西？祭臺下麵到底有什麼？不是說鎮鬼嗎，可弄了半天鎮住的隻是邪啊，這又怎麼解釋呢？」

一連串的問題讓敏度皺起了眉頭：「你問的這些，古籍上都沒有記載。」

「不可能有記載，」梁厚載環抱著雙手說：「就算祭臺下麵沒有大墓，也一定埋著其他的，可問題是怎麼發掘出那些呢，直接挖下去嗎？」

今天梁厚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每次說完一番話，最後的尾音都是帶波折的。

我說：「肯定不可能直接挖，那樣靜太大了。你覺得，祭臺下麵有大墓的幾率有多大？」

梁厚載：「很大。」

我了左側的太：「如果直接挖穿祭臺，太耗時，如果發村民一起挖，又太過冒險。不行啊，還是先守著次旦大巫吧，看看仁青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靜。」

梁厚載嘆了口氣：「好像也隻能這樣了。」

在這之後，我讓梁厚載他們留在倉庫協助敏度，有和吳林一起小心翼翼地將次旦大巫護送回了小樓。

一路上，次旦大巫一直試圖和吳林流，可他對吳林說了很多話，吳林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