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簡短地說了句：「我和次旦大巫在樓下等你。」，就轉下了樓。

我一直聽著小樓中的靜，吳林下了樓梯以後就停在了一樓，沒有出去。

鑒於他擁有非常強的偵查能力和反偵察能力，我有理由懷疑他也和劉尚昂一樣，有著遠超常人的聽覺和視力。

有些話我不方便口述，就快速拿出了手機，試了試還有電，就將一行文字打在了螢幕上：「瘦猴，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想辦法弄清楚土司是從什麼地方搞到布魚的。」

劉尚昂看到螢幕上的文字，沖我點點頭，而我則立刻將這條沒有發出去的資訊刪除了。

我快速填飽肚子，劉尚昂將一些餅乾和乾塞進我的揹包裡，這是有備無患，目前沒人知道我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來，必須儲備一定量的食。

隨後我就背著揹包下了樓，此時吳林邊也多了一個很大的帆揹包，他見我下來，立刻將揹包背在上，並從桌子上拿起了一把狙擊槍。

看到他手中的槍械，我又一次皺起了眉頭：「槍？」

劉尚昂也跟著我一起下來了，他也看到了那支槍，有些驚訝地說：「你這把ＡＳ５０也是改裝過的吧？」

吳林先是對劉尚昂說了句：「看來你也是行家。」，隨後又掂了掂手中的槍械，對我說：「你別忘了我的份，這傢夥就是我吃飯的本錢。」

我看了看那邊槍，對吳林說：「你這屬於非法持槍。」

吳林沒說話，將狙擊槍背好以後，就轉過去和次旦大巫說話了。

過了一會，他又回過頭來對我說：「現在就吧，次旦大巫說，再過一兩個小時那東西就該睡覺了，咱們可以趁著它睡的時候將它理掉。」

在他說胡的時候，次旦大巫就急不可耐地開啟了了屋門。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又看了眼吳林的狙擊槍，隨後就快速出了門。

似乎是出於某種習慣，吳林的腳步很快，一直走在我和次旦大巫前麵，每次我稍稍加快腳步，他就像是有種危機似的，立即用子擋住我的去路，幾乎是強製地讓我跟在我後麵。

他願意走前麵就走前麵吧，這種事沒有爭搶的意義，次旦大巫上了年紀，加上之前已奔波了一整天，行走的速度並不快，我和吳林為了照顧他，隻能放慢速度。

離開寶頂沒多久，吳林突然將次旦大巫背起來，快速行進了一段距離，在衝進一條小巷子之後，他又十分警惕地躲進了一棟民宅中，湊在窗前朝著外麵觀。

看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就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隻有次旦大巫出一臉疑的表，吳林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隨後又小聲對我說：「有人跟蹤。」

果然是這樣！

我小聲問他：「對方在什麼位置？」

吳林搖了搖頭：「可能被我甩掉了，等等再說。」

幾分鐘過去，吳林大概是確定對方沒有跟上來，才稍微提高的音量，對我說：「那個人上的氣息很怪異，和你有點像。」

我沒能理解他的意思：「氣息？」

吳林：「你們這些士上都有那種氣息。」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明白，他所謂的氣息，在這裡專指念力。不過氣息這個詞對於吳林來說似乎有著很多不同的含義，他第一次見到劉尚昂的時候，也說劉尚昂的氣息和他很像。

我對吳林說：「可能是煉人跟過來了。」

吳林皺起了眉頭：「你能鬥得過他嗎？」

我搖頭說現在不好說，隨後從口袋裡取出了守糖，分給了吳林和次旦大巫，並告訴吳林：「如果被邪抓傷、咬傷，就把糖含在裡。」

吳林將我的話翻譯給了次旦大巫，並將次旦大巫的疑問告訴了我：「這是什麼？」

我的回答很簡單：「糖。」

在這之後，吳林又湊在窗戶上聆聽了一會，直到確認沒有問題了，他才快速推開房門，一個閃沖了出去。

我帶著次旦大巫一起出來的時候，吳林朝著後方指了指：「又跟上來了。」

我說：「隻要他現你就開槍。」

吳林：「還用你說。」

我應了一下前方的炁場，整條路上都沒有氣，於是催著次旦大巫和吳林快走。

以次旦大巫的狀況完全無法勝任這樣的行，他沒走兩步又累了，我隻能將揹包挎在前，又將他背起來，和吳林一路飛奔地來到了靠近犀牛泉的巷子附近。

前幾次運送傷員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小心，沒想到現在的我卻要時刻提心弔膽，我不擔心吳林，他的手足夠好，我擔心是次旦大巫，他的子骨太弱了，就怕還沒等到達犀牛泉就給顛簸散架了。

煉人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時候跟蹤我們，隻能說明發電廠裡的東西對他來說也非常重要，而且他也知道，隻要跟次旦大巫就能進發電廠。

我問吳林：「為什麼一定要帶上次旦大巫？」

吳林：「我說過了，沒有他咱們進不了發電廠。」

我說：「說點。」

吳林一邊奔跑，一邊穩住氣息問我：「你要幹什麼？」

我也維持著比較快的速度，回應他：「沒功夫給你解釋。」

吳林沉默了片刻才開口：「發電廠任何人都能進去，但地下室隻有次旦大巫能進去，怪就在那裡麵。我一直懷疑，那個怪是人為圈養在那裡的。」

我挑了挑眉：「人為圈養？」

吳林：「到了那你就知道了。」

走到巷子口，我就覺到有大氣正從四麵八方朝著犀牛泉那邊聚攏，可氣眼看就要到達廣場上的時候卻又停了下來，就在廣場附近遊盪著。

吳林非常敏銳地察覺到了前方的異常，他雖然應不到炁場，但還是對我說：「前方有危險。」

我說：「大量邪在廣場那邊聚攏，可問題是它們為什麼要朝那個方向聚攏，廣場那邊有什麼異常的靜嗎？」

吳林：「有一陣很低沉的嗡嗡聲，好像是手機震的聲音。」

手機震？是什麼人將手機放在了廣場上？

我心裡正疑，就覺有一條路上的氣又開始朝著雕像那邊移了。我立即出了青鋼劍，一早察覺到危險的吳林也端起了狙擊槍。

當我們衝出巷子來到廣場上的時候，一來自西北方向的氣快速朝我們這邊移。

吳林舉起狙擊槍，將槍口對準了氣傳來的方向，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這麼大的霧氣，邪本看不見我們，它們是朝著聲源的方向移的，我現在也能聽到一陣類似於手機震的嗡嗡聲了。

可走了一段距離以後，我發現氣依然在朝著我們這邊前進，於此同時，正東方向的氣也開始朝我們這邊移了。

一直跑到防工事所在位置，我才發現那道用各種傢堆積起來的屏障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清理了，大量木製的傢似乎被種碾過，變了一對對碎木頭，原本四米高的障礙牆如今隻剩下了不到一米的高度。

這樣一個高度，邪是很容易越的。

我和吳林對視了一眼，吳林先是看向我，又將視線挪到了次旦大巫上，隨後他就皺起了眉頭，將手探向了次旦大巫，上說著：「昏過去了。」

我立即將次旦大巫放下，此時他的子是的，眼睛閉著，確實昏過去了。

吳林在次旦大巫上快速索了一下，從次旦大巫的服口袋裡出了一枚正在震的手機，手機震時發出的聲音非常微弱，但頻率很高，我也是這才明白，我進廣場以後聽到的那陣嗡嗡聲，就是從次旦大巫上發出來的。隻不過音量太小，我以為聲源離我很遠。

隨後吳林又翻了一下次旦大巫的脖子，就見他的後頸上有一個非常纖細的指印。

這個指印不屬於我，不屬於吳林，當然也不屬於次旦大巫。

有人在我們行進的過程中襲擊了次旦大巫，並將那枚手機放在了次旦大巫上。

我問吳林：「你也沒察覺到？」

吳林的臉很差：「這下麻煩了。」

我立即扔了手機，吳林在前，我在後，我們兩個一起護著次旦大巫過了倒塌的障礙牆。

傷員被轉移以後，犀牛泉這邊變得異常寂靜，但空氣中的腥味和腐臭味還在，吳林的嗅覺好像比普通人要靈敏得多，他進來以後就捂住了鼻口，眉頭鎖。

不對，我記得前幾次他跟著我們來的時候，都沒有像現在這個樣子。

快到發電廠的煙囪附近時，吳林鬆開了鼻口，我就看到他的手掌心有一團烏黑的東西，就像是塗了一層鉛。

此時的吳林還是一臉凝重的表，我朝他揚了揚下：「你怎麼了？」

吳林：「中毒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撕開了胳膊上的服，抓住肩膀用力一攥，我就看到一銀針從他的肩頭慢慢了出來。

他手拔出了銀針，麵沉重地說：「這次上高手了。」

我問他：「你怎麼樣？」

吳林：「放心吧，我的機能和正常人不一樣，毒已經解了。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無聲無息地讓我傷。」

完了他又對我說：「別進發電廠了，裡麵太暗，咱們進去以後更容易被伏擊。」

我問他：「你確定，隻有次旦大巫能進地下室？」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發電廠門前，吳林快速將後背在門上，端起狙擊槍，槍口對準我們來時走的那條路，一邊回應我：「隻有次旦大巫能開啟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