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長時間的飢讓他們變得十分虛弱，剛才那一拳我並沒有用全力，正常人不會這麼容易昏厥過去。

擊倒他以後，我有些擔心地朝羅菲和仙兒那邊看了一眼，其實我不擔心仙兒，這些人本傷不到，我擔心的是羅菲，雖然我常在晨練的時候見練習拳，但我也不知道那樣的拳法在實戰中到底有沒有用。

我的擔心是多餘的，羅菲一邊移著腳步，一邊出手，每次出手的時候似乎都沒用太大的力氣，可每次出手，都有一兩個人摔倒在地，沒等這些人爬起來，仙兒就會跑上去踹一腳，然後那人就徹底爬不起來了。

隨著倒在我們腳邊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所有還能站立的村民都朝我們奔了過來。

我們幾個快速移，並在移中變換隊形，防止被這些人圍住，一邊各施所能，解除他們的戰鬥力。

我看到站在遠的頭人打算轉逃走了，正想讓劉尚昂將他放倒，就聽到劉尚昂那邊傳來一陣很悶的槍聲，正要逃走的頭人沒有摔倒，反倒在我後不遠的地方傳來了「嘭」的一聲悶響，好像有人從高掉了下來，摔在了土地上。

接著又是一聲槍響，那個剛剛轉過的頭人曲了一下膝蓋，接著就倒在了地上。

最後一個村民見所有同伴都倒下了，眼神中的戾氣終於消失，他呆立在遠離看了我們一會，也了逃跑的心思。

在他轉的一瞬間，我的拇指已經頂在了他的後頸上，用力一按，＊＊＊他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子一就癱倒在地。

我邁過了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朝正捂著慘的頭人走了過去。

村民在廝殺，他卻躲在旁邊看熱鬧，其他人都被得麵黃瘦，他卻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說真的，我心裡有火，而且火很大。

我走到他跟前，他朝我投來了驚恐的目，我抓著他的領子將他提起來，揮起拳頭，狠狠砸在了他的臉上。他本沒來的反抗，剛被我拎起來又被我狠狠砸在了地上，這一下我故意避開了要害，他沒有昏過去，但肯定非常疼。

劉尚昂遠遠地沖我喊：「那邊還有一個，要不要我再補一槍？」

我回頭朝他那邊看，就見他指了指不遠的一座木屋，在屋牆下也有一個材膩的人，此時他正挪著厚厚的脂肪，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我對劉尚昂說：「別弄出人命來。」

劉尚昂點點頭，從揹包裡拿出了一個黑橡皮球，那東西隻有外麵一層是橡膠，裡麪包的是活炭，重量足有三四斤。

當劉尚昂將碳球扔向那個頭人的時候，他似乎覺到了危險，朝著劉尚昂這邊了過來，但也就是一打眼的功夫，碳球就結結實實砸在了他的小腹上，在這之後，他就雙手護著小腹，整個子都蜷了起來。

這時候敏度和倉嘉也過來了，敏度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兩個頭人，皺了一下眉頭，一句話也沒說。

倉嘉將一個村民扶了起來，拍了拍他上的泥土，敏度則走到那個人跟前，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在敏度說話的時候，我就看到那個人的眼睛變得越來越亮，最後張開雙臂歡呼起來。

在他的歡呼聲中，原本重傷倒地的人也一個個來了神，他們中有的直接忍著傷痛站了起來，大聲呼喊著什麼，有些人已經無法站立，但還是舉著拳頭，竭盡所能地呼喊著。

看著那些重傷員，我不皺起了眉頭，這麼多傷號，我們該如何將他們帶到寶頂那邊去呢？

敏度走到了其中一個頭人邊，將那個人扶了起來。

頭人還是一副齜牙咧的表，但他還是站了起來，眼神中流出對敏度的恭敬。可敏度好像不太適應這樣的眼神，他故意將臉扭到一邊，裝作沒有看見。

之前聽敏度說，頭人是隻土司調遣的，和他之間並沒有明確的上下級關係。此時頭人眼神中的恭敬就說明我們的行功了，他已經意識到敏度擁有比他更強大的力量，那種力量就來自於我們這些外來者。

他能看出來，我們是敏度這邊的人，他也知道，很快就會有更多人加敏度，因為敏度是土司的傳信人，在某種意義上，現在的敏度就代表了土司。所以在進寶頂之前，他必須在敏度麵前表現出足夠的順從。

也許敏度是個善良的人，但在頭人眼裡，我們幾個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從他不時朝我們這邊瞟過來的眼神裡，我能看出驚訝和一恐懼。

敏度又走到木屋那邊，扶起了另外一個頭人，他一樣表現出了足夠的順從。

倉嘉的視線不斷在兩個頭人上切換，他的眉頭皺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麼。

敏度回到我的邊的時候，我指了指附近的傷員，對他說：「咱們無法一次帶走這麼多人。」

敏度也是一副苦悶的表：「我知道。可是……咱們又不能將他們留在這裡，他們會死的。」

說話間，他一直盯著我的眼睛，似乎想從我的目中發掘什麼。

我挑了挑眉：「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敏度稍作沉默，隨後才試探地問：「你們既然能製夜魔，應該也有辦法對付村子裡的邪吧？」

我點了點頭：「嗯，我隻要在山頭那邊布一個陣法，就能將所有邪全都鎮了。不過現在的況比較複雜，我不能使用威力太大的法。」

敏度眉頭鎖：「為什麼？」

我說：「村子裡的邪都是活，所謂活，就是活人煉。換句話說，是有人將他們強行煉了邪，而這個煉人很可能還藏在村子裡。如果我施展大，他要麼會在我施的時候襲擊我，要麼會被大震懾，離開村子。我必須找到這個孽主，讓他付出代價，這是守正一脈的職責。」

敏度又回頭看了看那些倒在泉水邊的人，他咬了咬下，有些拿不定主意：「可他們怎麼辦，咱們無法將所有人都帶出去。」

這時梁厚載湊了過來，對我和敏度說：「咱們把所有的食留下，讓他們盡量多支撐一段時間。傷員太多，咱們隻能多往返幾次，分批次地將他們運到寶頂那邊去。另外，道哥，咱們得想辦法控製住那個土司。」

我點了點頭：「等到了高牆那邊再說。土司必須控製住，但他邊那個吳林的人一頂要格外小心。」

梁厚載：「村民變邪，那個吳林不了乾係。」

「現在還不好下結論，」我先是應了梁厚載這麼一句，隨後又對敏度說：「把所有健康的人集中一下，咱們準備。」

在我說話的時候，劉尚昂已經開始清點揹包裡的食了。

敏度雖然聰明，但他好像還沒有適應當下的環境，我這邊正從揹包裡翻找食，他又湊到了我跟前，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是，如果那些傷員也要跟著咱們走呢。」

我看了敏度一眼，然後又低著頭將包裡的食一樣一樣拿出來，一邊對他說：「告訴他們咱們的計劃，並宣告這是土司的命令。還有，告訴他們，我們留下來的食必須省著點吃，告訴他們這是土司的命令，隻要服從命令就能活命。」

敏度點了點頭，就跑去和馬次說話了。

在我們集中食的時候，兩個膘胖的頭人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他們盯著我們手中的食，一副十分期待的表。

我看到他們兩個就心煩，狠狠瞪了他們一眼，吼一聲：「滾！」

他們聽不懂我說的話，但能到我的緒，立即退到一邊去了。

等我們這邊將所有食集中起來以後，被我們放倒的那些村民也都醒了過來，我又讓敏度詢問他們犀牛泉這裡還有沒有其他食，得到的回答和我想像中一樣——所有食在今天上午已經全部被吃完，在那以後，兩個頭人就發起了決戰。

羅菲和仙兒清點了傷員的數量，重傷員五十多個，輕傷三十多個，算上之前被我們放倒的那些人，犀牛泉這邊還剩下一百五十個活人。

敏度說過，這裡的倖存者原本有三百個，如今卻隻有一半的人活了下來。

至於那些已經死亡的人，我們沒有找到他們的。

我當時就有種要把兩個頭人活颳了的衝，但我還是忍住了，留著他們兩個以後還有用。

這一次我們一共集中了七十個人，其中包括之前還在戰鬥的那些人、兩個頭人，以及一些隻了輕傷的傷員。

在防工事左側的房子裡有個暗門，犀牛泉這邊的人可以通過這道暗門到廣場那邊去，馬次說，之前有十個人曾試圖離開過，但他也不知道這些人最後怎麼了。

聯想到被山神撕兩節的那個可憐人，我估計所有離開犀牛泉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他們要麼變了邪，要麼了山神的獵。

我和梁厚載站在廣場上，看著一個個倖存者從暗門中出來，都是一副眉頭皺的表。

最後一個倖存者從暗門出來以後，劉尚昂快速跑到了我跟前，對我說：「隊伍太大了，如果所有人一起走，路上肯定會遭遇邪。」

我點了點頭，對梁厚載和劉尚昂說：「厚載，你帶著他們去寶頂那邊。瘦猴，咱們兩個去引開群。」

梁厚載：「我們在東北大路那邊等著你們。」

仙兒和羅菲也湊了過來，仙兒一過來就說：「我跟你一起。」

我朝搖了搖頭：「不行，隊伍太長了，厚載一個人看不過來，你和羅菲得幫著厚載照顧那些人。我和劉尚昂隻能引開普通的邪，如果遭遇山神，厚載一個人應付起來也會比較吃力。」

仙兒嘟起了：「你就是不想帶著我。」

我無奈地笑了笑：「行了，別鬧了，趁著群還沒有回到廣場上，抓時間行。羅菲，不到萬不得已，盡量不要用招魂幡。」

羅菲沖我笑了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我點了點頭：「我和瘦猴先走，五分鐘以後，你們帶著隊伍開拔，敏度知道路。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