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當時的景,我意外的發現小惠竟然是個做事很果斷的人,他很果斷地相信了我和劉尚昂,又很果斷地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不過不管怎麼說,對我和劉尚昂的信任,應該來源於王大朋對我們兩個的信任。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夫唱婦隨」吧,雖然在我的印象中,小惠纔是那個在家裡說了算的人。
劉尚昂給趙大柱放的時候,王大朋問小惠:「咱家離得這麼近,你怎麼將近一個小時纔到這?」
小惠:「我得化妝啊。」
他們後來還說了些什麼,我記不清了,當初我一邊盯著玻璃壺中的,時不時還要留意一下趙大柱的況,實在沒有心思去理會別的事。
眼看著玻璃壺裡的越來越多,趙大柱已經變得很虛弱,靠在沙發上,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
還不夠,必須等到他昏迷過去的時候,才能停止放。
我眼睛盯著趙大柱,同時朝王倩那邊招了招手:「王倩,上飯。」
王倩好像沒能理解我的意思,非常疑地問:「上飯?」
我朝點了點頭:「對,上飯。多弄點半生,五的牛排就行。另外紅棗、阿膠這一類能補的東西也弄一點,剛才來的時候我看到附近有個買羊湯的店,你讓人去問問有沒有羊,有的話就買一點,沒有就算了。」
王倩站了起來,但沒有第一時間離開,站在原地,用非常不解的眼神看著我。
我就催促道:「快去快回,等會這小子該了。」
王倩:「要準備很多吃的嗎?」
我在屋子裡掃了一眼,算上我,總共是六個人,於是對王倩說:「準備十人份的飯。」
雖說表還帶著點狐疑,可王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包間。
趙大柱的樣子看上去越來越虛弱,這可把小惠給嚇壞了,坐到趙大柱邊,一邊給趙大柱著虛汗,一邊又不停地問我還要放多。
我隻能一遍一遍地告訴快好了,快好了。
眼看著玻璃壺裡的就快要一千五百毫升了,趙大柱的重也就是六十公斤左右,1500毫升對他來說是個坎,如果他是一般人質,失1500毫升的時候就該休克了,可即便是他的質異於常人,當玻璃壺裡的達到一升半的時候,劉尚昂也必須停止放。
再放下去,我就不能保證趙大柱會不會有危險了。
當玻璃壺裡的還差一點點就到一千五百毫升的時候,趙大柱突然脖子一歪,昏過去了。
我趕拍了一下劉尚昂的肩膀,讓他停下,他也很麻利地拔了針,用醫用棉球給趙大柱止了,而我則快速出一張封魂符,在了盛的玻璃壺上,又用一張沒有用過的符紙封住瓶口。
劉尚昂檢查了一下趙大柱的狀況,咂了咂舌,對我說:「失這麼多,這傢夥也隻是昏過去了而已,他這哪還是質特意,本就是非人類啊。話說你拿他的到底有啥用?」
「趙大柱的可是寶貝啊,這東西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但對仙兒來說,卻是大有裨益的。」我在說話的時候,就留意到小惠朝我投來一道帶著埋怨的目。
我就沖笑了笑:「我也是看這些扔了怪可惜,就收集起來了,正好我有個朋友能用得著。」
小惠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但我心裡清楚,我把趙大柱弄這個樣子,心裡對我還是有些埋怨了,如果等一會趙大柱醒不過來,我可就算是惹上大麻煩了。
想著這些,我心裡就有點無奈。
沒過多久,王倩就端著兩盤紅棗回來了,說其他的還在做,已經讓人去買羊和阿膠了。
趙大柱很會趕時候,店員剛把幾份牛排端上來,他就睜開眼了。
他還是有些發虛,睜開眼睛以後,就這麼愣愣地盯著天花板,整個人就像是傻了一樣。
這樣的反應是正常的,從他醒過來的那一刻開始,他的神、心智,就算是恢復到最健康的狀態了,可又回想起這些年發生的事,以及自己在這些年裡做過的荒唐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可能會非常困。
因為他自己也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那樣的事。
小惠見趙大柱一臉獃滯,變得更加張了,試圖和趙大柱說話,我手攔住了,朝搖了搖頭。儘管非常擔心趙大柱的況,可小惠還是忍住沒開口,就這麼一臉擔憂地看著趙大柱。
過了好長時間,趙大柱才轉眼珠,朝我這邊看了過來。
我沖他笑了笑,問他:「了吧?」
趙大柱的反應有點慢,他沉默了小片刻,才點了點頭。
我扶著他坐起來,先把一盤子紅棗端到他跟前,讓他先吃著,然後又將一份牛排切小塊,給他刀叉,讓他自己吃。
剛開始,趙大柱因為子太虛,好像拿不刀叉似的,作非常慢,吃東西也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可漸漸的,他吃東西的速度就快了起來,到最後就變了狼吞虎嚥的樣子。
小惠看到趙大柱沒事,先是鬆了口氣,可隨即又變得擔憂起來。
我知道,是擔心趙大柱的心智沒有恢復,畢竟趙大柱現在吃飯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趙大柱的胃就像是一個無底,他一個人吃了五人份的食,卻還是不見飽,王倩隻能不斷地催廚房給這邊上吃的。
他現在這麼能吃,不是因為胃大,而是在他一邊吃下東西的同時,食中的能量和養分就已經被他吸收現在他臟全都於高速運轉的狀態。
天生靈,確實是個了不得的天賦。
經歷了一個小時的狼吞虎嚥,趙大柱終於將手裡的餐一扔,長吐一口氣:「吃飽了。」
我端著一杯茶,抿了一小口,然後對趙大柱說:「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你依然會覺得很虛弱,多吃點就補回來了。」
說完我又問王倩:「廁所在哪?」
王倩指了指門口:「出門左轉,走到頭就是。」
我拍了趙大柱一下:「你現在去廁所還來得及。」
趙大柱:「什麼意思?」
我說:「你聽我的沒錯,現在就往廁所那邊走,等會就來不及了。」
趙大柱一臉疑地站了起來,推門出去了。
門外的樓廊上傳來了他腳步聲,他剛出門的時候,這陣腳步聲還很緩慢,可沒走兩部就變了疾奔。
屋裡的人全都聽到了外麵的聲音,王大朋朝門外看了眼,又回過頭來問我:「大柱子這是咋了?」
我說:「趙大柱雖說質特異,但終究還是個凡人啊,他剛才吃的那些東西,都在腸胃的高速運轉中被消化吸收了。可正常人的腸胃,是承不住那樣的高速運轉的。所以,接下來這兩天,他會一直拉肚子。」
聽我這麼一說,劉尚昂就樂了:「怪不得你說他還會虛弱一個星期呢,原來是腸胃出問題了。」
我搖了搖頭:「不是這意思,趙大柱失過多,他要想把丟失的補回來,至需要一週的時間。」
小惠問我:「大柱的病,真的治好了嗎?」
我說:「你覺得呢?」
小惠愣了愣,隨後臉上就綻出了笑容。
其實從趙大柱大口吃飯開始,他眼神中的那混沌就已經消失了,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完全恢復正常。
我笑了笑,對王倩說:「那咱們也吃飯吧,我有點了。還有就是……厚載和他師父的事,就拜託你了。」
王倩笑著點頭:「我儘力吧。」
沒過多久,趙大柱就捂著肚子,吱吱歪歪地回來了,小惠沒吃東西就帶著他去了醫院。
不用猜也知道,趙大柱現在是急腸胃炎,雖說劉尚昂的揹包裡帶著葯,可他的況確實比較嚴重,去醫院打點滴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本來王大朋也想跟著小惠一起走的,可小惠卻執意要讓王大朋留下來陪我吃飯,王大朋也沒怎麼推辭就留下來了。
最近這兩三年我一直在外麵跑,和王大朋的這次相聚也著實難得。
王倩開的這家店,什麼都好,就是飯菜的味道差了點。王倩比較推崇他們家廚師做的牛排,可在我看來,這間店的廚師,做其他東西做得還算湊合,唯獨牛排做得特別差。
我吃排一般吃得比較生,對我來說三最好,五也還湊合,超過五就太老了,可廚師本就不知道三的排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問他要五的,他做出來就是將近六。可畢竟這頓飯是免費的,我也沒說什麼,就是悶頭吃。
吃過飯,劉尚昂將我送回王莊,然後就去準備下墓要用的東西了,王倩說晚上會聯絡梁厚載,也不知道由出麵,能不能搞定厚載和李良。
可不管怎麼說,李良看到梁厚載有了朋友,應該會很高興吧。
我回到大舅家的時候,馮師兄和馮宵昱還在下象棋,陳道長就坐在他們旁邊,一邊著旱煙,一邊指點我馮師兄下棋。
都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可陳道長本來也沒打算當君子,馮師兄被他煩得不行,怎奈陳道長又是長輩,馮師兄臉上煩,上卻沒說一句話,隻有馮宵昱時不時堵陳道長兩句,陳道長權當聽不見,繼續在我馮師兄旁邊指點江山。
大舅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黃大仙坐他旁邊,卻將頭靠在沙發背上呼呼大睡,口水溢位了角,拉出了好長一條銀線。
這時候,仙兒牽著小六從裡屋走了出來,然後就繞著客廳一圈一圈地轉。
我看一臉百無聊賴的樣子,就遠遠地問:「仙兒,你幹什麼呢,羅菲呢?」
仙兒抬了抬眼皮,瞄了我一眼:「我在遛狗……不對,遛黃鼠狼啊。羅菲在屋裡玩電腦呢。唉,無聊死了。」
忙碌的時候總想著休息,可真正閑暇了,又開始覺得日子無聊,這是我們這個行當裡的通病。
一邊和我說話,還一點牽著小六在屋子裡轉,小六一臉懵懵然的樣子,好像也無法理解仙兒在幹什麼。
我拿起了裝著玻璃壺的帆布袋子,在仙兒麵前晃了晃:「咱們回屋,給你看樣好東西。」
仙兒頓時來了神:「什麼東西啊?袋子裡怎麼有腥味呢?」
我沒回答,徑直進了屋,仙兒趕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