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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屍棺》 六百九十八章 血脈相連

老白頭說「和我一樣,都是肺病,我這病啊,這麼多年來一直沒加重,可他們自從肺出了問題以後啊,那病就眼看著一天天地變差。像我們這些人,不敢到醫院去就診,就這麼拖著,一天天地等死,沒想到到了現在,隻有我一個人還在熬著。」

我不想就這樣一個沉重的話題繼續深討下去,索將話題扯到了他的傻兒子上「說起來,您的兒子為什麼會夢到這樣一個羌寨呢?」

「我不說不清楚,」老白頭搖頭「王大富也說不清楚,不過他說,也許是祖先的記憶被我們繼承了,包括我看到太墓底的景象,也是從先人那裡繼承來的記憶。這些記憶沒有被王大富完全發掘出來,反倒被我給發掘出來了。」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祖先的記憶?」

老白頭點了點頭「啊,王大富說,在守墓人一脈的古籍裡記載,我們的先人曾在五百年前找到過太墓的地乾,他說,我看到的景象,應該就是先人們曾見證過的東西。」

從來沒聽說過,記憶還能隨著脈一代一代地傳下來。

梁厚載也在旁邊慨「真是奇了,記憶還能傳給後代嗎?對了,白大爺,你和王大富應該是共記憶的吧,守墓人一脈的古籍,你沒看過嗎?」

老白頭說「王大富年輕的時候看過一些,那些古籍的容也都留在我的腦子裡。不過據他說,在三年前,他找到了守墓人一脈最後的據點,從那裡又發現了一些古籍,太墓的事就記載在那些古籍上。」

說到這,老白頭沉寂了片刻,隨後喝了一口茶,又對我說「該說的,我可都說了。王大富曾囑咐過我,這些年我從幻想裡看到的東西,絕對不能向外人一個字,尤其不能給葬教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每天都守著這些,每天都提心弔膽,我怕葬教的人會找到我,怕他們用各種手段從我裡套走了這些。今天你來了,我把心裡頭的這些話說完,就像是卸了個很大的包袱一樣,不瞞你說,這麼多年了,我還是頭一回像今天這麼鬆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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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沖他笑了笑,這時梁厚載又在一旁問道「村子裡的人,都是你們的後代嗎?」

向了梁厚載,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件事了。

老白頭點了點頭「是啊。唉,當初支建隊的人大多都到了氣的侵襲,活下來的這些人,雖說有柴師傅和趙師傅幫著驅了氣,但也隻是堪堪活下來而已,經絡已經被汙染了。後來他們結婚、生子,生出來的孩子全都是疾病纏,輕點的,就是天生的胃病,重的,就是先天殘疾,甚至有些孩子一出生就夭了。像我們這些被玉複製出來的人,生出來後代啊,也是各有各的病,像我那憨兒,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麼?」

我說「我記得當初去二龍灣的時候見過一些小孩子,他們看起來似乎很健康啊?」

老白頭笑了「興許是老天爺可憐我們這些人,那些病啊災的,隻傳到了下一代,他們再生出來的孩子,都是正常的,哈哈,健健康康。」

原本還著一張笑臉,可說到「健健康康」這幾個字的時候,老白頭的臉卻再次沉了下來。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如果沒來到這個羌寨,他們也許還好好的,可半年前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所有人都跟中了邪似的,變了現在這個樣子。早知道……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聽憨兒的,不帶著村裡人來這個地方,也不至於出這些事。」

梁厚載看了啞姑一眼,問老白頭「您的兒媳婦,原本不是村裡頭的人吧?」

老白頭「哦,啞姑確實是從外地來的。也是個可憐的娃,沒親沒故的,就是嫁給了我那個憨兒,確實點委屈了。」

聽老白頭這麼一說,啞姑立即朝著老白頭擺手,又雙手比劃著做了很多手勢,我看不懂要表達什麼,可老白頭看著,卻一直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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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留意到,梁厚載看啞姑的時候,眼神中明顯多了幾分警惕,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沒有說破。

過了一會,梁厚載又問老白頭「白大爺,你看我這麼理解對嗎,來到這裡以後發生變化的,隻有支建隊的後代,其他人都沒事。」

老白頭愣了一下,朝啞姑那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你這麼說的話,應該也沒錯。畢竟當年的支建隊隻剩下我一個人了,村裡頭的人,還真都是我們的後代,隻有啞姑不是,你們今天晚上才來到這地方,不是也沒事嗎?」

說完,他又轉向了我「小師傅,你想想辦法,救救我的那些鄉親吧。」

我點頭道「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全力就他們的,不過目前來說,我還不清楚他們上到底發生了什麼,需要做進一步的觀察。」

得到我的回應之後,老白頭就像是鬆了口氣一樣,將後背在了椅子背上,笑著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王大富說過,隻要寄魂莊的人肯出馬,什麼事都能辦。那我就先替鄉親們謝謝你們了啊。」

我擺擺手「沒什麼謝不謝的,這都是我們分的事。」

由於隻顧著說話,啞姑沏的那壺沒還沒喝多就涼了,原本想兌點熱水讓我們繼續喝,老白頭卻讓換上新茶葉,重新沏一壺。

聽老白頭說,我們現在喝的茶葉,還是王大富在不久前託人給他帶過來的,至於幫他們運送資的人是誰,他卻不肯說,還說王大富囑咐過,那個人的份是高度機,就算是寄魂莊的人問他,他也是不能說的。

時至今日,我依然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

在這之後,我們又聊了一些閑話,由於聊天的容十分瑣碎,又沒有什麼重點,我已經很難回想起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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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朝初升,老白頭說村裡人應該都回村子了,才帶著我們離開宅院。

燃燒了一夜的火把已經熄滅,沉沉的天氣擋住,無法照進這個位於深山中的老羌寨,讓整個寨子蒙上了一層虛幻的彩,而從座座民宅中揚起的青煙,又讓這一抹彩加重了幾分。

我們來到獨龍廟前的空地上,村民們早就沒了蹤影,老白頭問我們要不要跟著他一起回上寨,先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我拒絕了他的好意,隻是說還要在下寨轉轉。他於是和我辭別,帶著啞姑朝峽穀的方向走了。

直到老白頭他們走遠了,我才對劉尚昂說「你悄悄跟上去,盯住那個啞姑。」

劉尚昂也沒廢話,點點頭,立即奔著峽穀那邊去了。

梁厚載問我「你也懷疑啞姑有問題嗎?」

我笑了笑「我是覺得你懷疑,才讓瘦猴盯著的。不過,既然葬教能在百烏山安一個魏老頭,為什麼不能再老白頭邊安一個啞姑呢。」

梁厚載「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琢磨著,葬教這麼多年沒找假王大富的麻煩,也許就是因為早在他邊安了眼線。不過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葬教本不知道假王大富的存在。所以說,啞姑也不一定就是葬教的人。」

「多一分小心也沒錯。」我目送劉尚昂的影消失了老寨的影裡,一邊說「現在已經能確定,羅中行的最終目的地就是太墓底的鬼門,假王大富在幻覺中看到的景象,說不定就是開啟鬼門的關鍵。」

梁厚載點頭「確實有這種可能,可是道哥,你真的相信,記憶這種東西也能傳嗎?」

說起來,在頭幾年,我也曾不止一次覺到腦海中好像存留著一道不屬於我的記憶,包括當初看到羅菲時的那種,似乎也是從這道記憶中衍生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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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一直以為,那個記憶也許是來自於一世祖或者黑水棺。

我撇了撇「誰知道呢,也許能吧。」

一邊說著,我就朝著獨龍廟那邊走了過去。

之前我一直以為,村民突發變異,極可能和這個古怪的石廟有關係,可推開門之後我才意外地發現,廟裡什麼都沒有,在這裡也知不到異常的炁場。

梁厚載看了看空曠的大堂,對我說「這地方應該不是個廟啊,估計是寨子裡比較有份的人聚會的地方。」

我蹲下子,用手指地上的石磚,在上麵的灰塵已經被發

我皺起了眉頭,對梁厚載說「如果引發村民變異的不是這座廟,那應該就是兩寨之間的那條峽穀了。再不然,就是上寨那邊的黑水。」

這時候仙兒開口了「我在村民上種下夢魘的時候就覺到,在他們上,好像有一種不屬於他們的氣息。後來見了老白頭我才知道,那些氣息,就是來源於他。」

我沒聽懂仙兒的意思「什麼氣息?」

仙兒就像我解釋「老白頭的氣息。這麼說吧,就是每個村民的上,都有老白頭的氣息。他們的第二道魂魄,好像都來自於老白頭。」

羅菲也上了話「可是白大爺的魂魄很完整啊,沒看出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仙兒也跟著點頭「這就是最說不通的地方了,如果說,村民上的第二道魂魄全都來源於老白,他的魂魄就算不殘缺,也多有些發虛吧。哎,你們說,會不會是老白的魂魄被複製了很多份,他自己上留了一份,其他的全都跑到村民的子裡頭去了?」

梁厚載一聽就樂了「你就扯吧,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呢?」

仙兒瞪著梁厚載「怎麼就不可能了,那些村民上就是有老白的氣息!」

我怕他們兩個又要吵起來,就從中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仙兒的說法雖然有些誇張,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也是經提醒我纔想起來,每個人村民的上,確實都有老白頭的炁場。假設仙兒是對的,那麼,又是誰複製了老白頭的魂魄,將它們注村民的呢?」

羅菲說「這一帶的環境非常特殊,也許是環境導致了白大爺和村民發生了異變,還有之前在上寨那邊見到的鬼也很怪異,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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