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嗎?在我們這個行當裡,在一些特殊況下,功夫確實是可以拿來保命的,但也僅僅是偶爾救救急而已。當然,像仉二爺那種級別的另當別論。
羅泰,他真的能行嗎?
帶著這樣的擔心,我靠著炕頭坐了幾個小時,卻一直睡不著,直到眼快日上三竿,午時將近的時候,村路上出現了一陣嘈雜的鑼鼓聲。
其間還有幾個年輕的聲音在說話,我離開了屋子,湊在院子裡聽了幾耳朵,就聽見他們在討論村東頭的路燈,這裡麵還出現了王大朋的聲音。
王大朋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羅大師是真有本事的人,一到我家,就知道我被鬼上了……」
這時候鑼鼓聲再次想起,把王大朋的聲音蓋了下去。
聽他的意思,外麵的鑼鼓聲應該也是羅泰搞出來的了。
我們讓羅泰設法將他的份、目的泄給葬教的人,沒想到他敲鑼打鼓地在村裡聲張起來。
說實話,他這麼乾,還是很合我口味的。
這時候仙兒和羅菲他們也出來了,羅菲也側著耳朵聽了聽外麵的靜,笑著對我說「看樣子,泰哥這次也打算大鬧一場了。」
站在我旁邊的劉尚昂則皺起了眉頭「剛才說話的那個人,在王大海家出現過。」
剛纔有人說話嗎?外麵實在太嘈雜了,我本沒有聽到。
我轉過頭去,看向劉尚昂。劉尚昂在沉寂了一會之後才對我說「就是在王大海家『哭喪』的兩個人中的一個,聲音比較大的那一個。」
我問羅菲「你有羅泰電話嗎?」
羅菲點了點頭。
我又對說「給羅泰發條簡訊,告訴他,他很可能已經被葬教的人盯上了,讓他留意。」
羅菲略作思考,編輯了一條簡短的資訊「背後有人。」,給羅泰發了過去。
沒想到一分鐘之後,羅泰竟然回復了一條資訊「我知道。」
看到那條資訊,羅菲就沖我笑了「放心吧,做這種事,泰哥很有經驗。」
我也給了一個笑臉,可心裡還是有些擔心。
鑼鼓聲一路向東行進,越來越遠了。
劉尚昂又等了一小會就翻上了牆,應該是想出去看看,可他剛攀上牆頭,接著又輕手輕腳地落了下來,還轉過頭來,給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這時我就聽到門外的村路上有人說話「怎麼突然來了大羅門的人,這完全在計劃之外啊。」
說話的是個人。
然後就聽到一個低沉的男聲說「要麼是巧合,要麼是柴宗遠已經發現了異常,派這個人探風來了,我看這個姓羅的上沒有靈韻,應該不是個修行的人。」
人疑道「如果他沒有道行,怎麼可能解得開王大朋上的咒印?」
聽人這麼說,我就朝梁厚載那邊看了一眼,梁厚載接到我的目之後,就沖我點了點頭。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給羅泰那麼多靈符,就是為了讓羅泰驅逐王大朋上的氣,氣散了,咒印之類的東西也會散。
接著又是男人的聲音「我估計,這個姓羅的是得了柴宗遠的封魂符,這種符籙專門剋製咱們這一脈的法。不過沒關係,他到底有沒有本事,今天晚上一試就知。」
人又說話了「試,怎麼試?天師代過了,柴宗遠他們到來之前,咱們不能用。」
「放心吧,」男人很篤定地說「我就是擺個小陣法,試試姓羅的有沒有念力。」
在這之後,我覺門外有人凝聚了念力,那念力,不算很強,卻邪得很,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覺。
我朝梁厚載那邊看了一眼,梁厚載皺了皺眉,又沖我搖了搖頭。
直到念力退去,一很怪異的炁場滯留在了門外,而門外的村路上,也傳來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外麵的一男一走了沒多遠,就聽那個人又說「天師傳給咱們的那些法,真能剋製守正一脈嗎?」
男人笑了笑,說「天師從不犯錯,這一次,肯定也不會錯的。」
他說話的聲音伴隨著腳步,也變得越來越遠了。
梁厚載悄聲對我說「看樣子,這些人還專門研究過你們守正一脈的法呀,不然不可能找到剋製的方法。」
說實話,聽說對方的法能剋製我們守正一脈,我一點也不吃驚,甚至不覺得意外。
在我們守正一脈用的法裡,都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對於寄魂莊的人來說,這應該算是公開的了,還有一些曾經和守正一脈過手的門派,也都知道我們的法有缺陷。
至於這個缺陷是什麼,很抱歉,確實不能說。不過這樣的缺陷,或者說瑕疵,並不是守正一脈的法本就有的,而是我們這些門人在施的時候,刻意讓法不那麼完整,讓它出現缺陷,為的是製法的破壞力,減小法對施者造的反噬。
這種現在法上的缺陷,說白了,其實是我們守正門人自保的一種措施,也可以說是給自己留的退路或者後手。
如果一個修行者和守正門徒對壘的時候,發現守正門人的法突然變得很純粹、很完整,連法的威力都提升了不隻一個等級,那就意味著,守正一脈的人在走投無路的況下,以命搏命了。
當然,我也是最近這半年纔敢在施的時候留後手,在過去,我連一個完整的都很難施展出來,更不用說在法中刻意製造殘缺了。
說化外天師研究過我們守正一脈的法,這我信,可說他研究了,我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和我們守正一脈的人手的時候,刻意針對我們法中的所謂「缺陷」,不管是對於我們還是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異常危險的。
梁厚載大概是見我一直沒回應他,就手拍了我一下「想什麼呢?」
我這纔回了回神,然後就跟他打起了馬虎眼「我在想,我們守正一脈的,都是順應易理的,除非是對手的念力比我們高出太多,不然的話,應該是無法徹底剋製的吧。葬教的人究竟在想什麼呢?」
梁厚載托著自己的下沉思了一會,咧了咧「誰知道呢,反正你還是小心點吧。」
我沖他笑笑,之後就湊到門前,將門板向外推了推,從門裡朝外麵觀。
村子上空依然有怪異的炁場滯留,我開了天眼,就看到街道的角落裡有一鉛灰的霧氣漸漸漂浮上來。
那種霧氣,不像是氣凝聚而的,可除了氣,還有別的炁場能凝結出這樣的迷霧嗎?
梁厚載也湊過來,朝著門外看了兩眼,接著他就皺起了眉頭「葬教的手法果然都很怪異,完全看不是什麼路子的。」
「野路子。」我一邊說著,一邊咬破指尖,將指尖點在了自己的眼皮上,然後沉息、提勁,再凝練念力。
這是一種暫時改變天眼質的法,是我前陣子才從師父給的籍上學到的。
天眼到我的指尖影響,先是變得更加敏銳,接著又到念力的催,當其靈敏度達到一頂高度的時候,質就會改變,無法再看到邪祟和氣,但能看到很多異樣的炁場,如怨氣和晦氣。
可書上也沒說怨氣和晦氣是什麼樣子的,隻是說,當施者看到它們的時候,就能認出它們來。
事實證明,書上的說法是完全正確的。
通過天眼,我看到街道上飄散的霧氣變另外一種,其實那是一種介於黑和紫之間的,偶爾,黑紫的霧氣中還有紅的在閃,就像是一片雲中發出的閃電。
這就是怨氣在天眼中呈現出的形態,那是一非常濃鬱的怨氣。
我的視線越過村路,超村子的東口那邊看去,約看到路等那邊也有這樣的一團雲霧。
我散了念力,又掉了眼皮上的跡,問梁厚載「你昨天都給了羅泰什麼符籙?」
梁厚載想了想,說「就是辟邪、正氣、還這三種符。」
我說「聽剛才那一男一的對話,王大朋上的咒印,應該是在羅泰出現之後才被清除的。也就是說,當初你將辟邪符給王大朋之後,那張符籙隻能保證邪祟不近他的,卻不能清除他上的咒印。」
梁厚載點頭「對,應該是這樣。羅泰應該是用正氣符和還符清除了王大朋上的咒印。」
我又問他「你給他的這三種符,哪一道是可以用來驅逐怨氣的?」
「怨氣嗎?」梁厚載說「那就是正氣符了,你的意思是,王大朋上的咒印是用怨氣結的?」
我點頭道「現在滯留在門外的炁場,就是怨氣。」
梁厚載想了想,說「怨氣和氣不同,氣可以從天地間直接提取,可怨氣,隻有活和邪祟上纔有,而且要讓怨氣滯留,還需要一定的介。可對方竟然完全不用介就能……」
說著說著,梁厚載突然停了下來,轉問劉尚昂「住在這附近的幾戶人家,都是外來戶嗎?」
劉尚昂翻著眼睛,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後就非常肯定地朝梁厚載點頭。
梁厚載這才對我說「我懂了,那些外來戶家裡供奉的黑神像,應該就是這怨氣的介,道哥,我知道怎麼對付這些人了。」
我沖梁厚載笑了笑,說「你是想梁換柱吧?」
梁厚載沖我豎了豎大拇指。
一個人總能見到鬼,你猜他活的開心嗎? 嗯,來點善意的提醒吧。這本書充斥著暴戾、黑暗、血腥、變態,沒有一點正能量,壓抑的感覺貫穿全書。這本書不適合普通人看,不適合正常人看,更不適合衛道士和正人君子看。當然,得看到後面才能發現這些問題,只看前面的章節是體會不到的。 鄙人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挖坑,而且只管挖不管埋。這本書裡的大坑套小坑,一腳陷進去就不好拔出來,大家一定要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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