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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屍棺》 三百章 第二具屍體

和仉二爺的這次切磋對我來說大概算是一次警告吧,也就是從那次以後,我漸漸收起了剛開始在心中萌芽的叛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師父過去常對我說,可如果不是被仉二爺如此輕鬆的擊敗,也許時至今日,我也無法真正理解這句話的涵。

大舅很早就去地裡了,我們晨練結束的時候,仉二爺為我們準備了早飯。

不知道他在飯菜裡放了什麼作料,那頓飯的味道很怪,有些發苦發覺,不過整來說,還能勉強下嚥。

吃了飯,仉二爺又送我和梁厚載回到學校,在中午放學的這段時間裡,他就一直在學校外麵的馬路上晃,我從教室的窗戶裡就能看到他來回踱步的樣子。

有幾個路人從仉二爺邊經過的時候,全都是繞著走的,他上煞氣驚人,眼神像燒刀子酒一樣烈,也怪不得那些路人會怕他。

其實我心裡一直很好奇,像仉二爺這樣一個人見人怕的人,究竟是怎麼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來的。

整整一上午,我都在暗暗地觀察仉二爺,課也沒正兒八經地上,有一次老師我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我還在走神,結果被罰站了大半節課。

終於捱到了放學,我長出一口氣,準備去找梁厚載,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馮師兄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就聽馮師兄聲音有些促地說道「你沒事吧?」

被他這麼一問,我就納悶了「我好好的啊,怎麼了?」

馮師兄長吸了一口氣,說「李虎又有行了。」

我沒說話,等著馮師兄繼續往下說,馮師兄那邊靜了好半天之後才重新開口「今天上午,我們在城郊發現了一,死狀和路工頭一樣。」

我問馮師兄「需要我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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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建國已經過去接你們了,」馮師兄說「讓仉二爺一起來吧,聽澄雲大師說,他現在就和你在一起。」

不等我回話,馮師兄就匆匆掛了電話。

我到藝班找到梁厚載,又給劉尚昂打了電話,之後就出校門和仉二爺匯合。

馬建國將車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劉尚昂已經趕過來了,仙兒也從育場溜達了出來。

來了以後,馬建國也沒廢話,催著我們趕上車,他開來的是輛麵包車,雖然人多,好在完全能坐得開。

發現的地點位於市區的東郊,從那個位置再向東走就是一級路。發現的人是分割槽派出所的兩個民警,他們原本是為理一場民事糾紛從這裡路過,由於聞到了不尋常的腐臭味,兩個人下車檢視,在公路旁的灌木叢裡發現了那

我們到達案發地點的時候,灌木叢外已經拉起了警戒線,馮師兄正和幾個老民警討論著什麼。

他遠遠看見我們,就迅速結束了這場討論,快步走了過來。

馮師兄先是向仉二爺簡單行過抱拳禮,接著對我說「死者的死狀很慘,你做好心理準備。」

我朝馮師兄點點頭,馮師兄沒再說什麼,掀開警戒線,帶著我們幾個邁進了灌木叢。

正常來說,像這樣的命案現場是不允許我們這樣的人接近的,可我大看了看周圍的人,每個人看起來都很眼,這些人大概都是馮師兄一手帶出來的老人,對於馮師兄的真實份,他們或多或應該都知道一些。

進了灌木叢,我就聞到一強烈的腐臭味。

走了十幾米,一個麵板呈現出灰褐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馮師兄說得一點沒錯,這個人的死狀奇慘,它渾上下都是一道道深深的抓痕,脖子上的皮了一大塊,似乎曾被什麼東西撕咬過。從腹部到腔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傷口,過這道傷,甚至能看到腹腔中的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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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見了那麼多邪,再看這樣一,說實話,我已經沒什麼覺了。

這時候小趙跑了上來,將一份檔案給馮師兄,又一語不發地走了。

馮師兄一邊展開那份檔案,一邊對我們說「死者是市東郊的一個流浪漢,姓周,沒有份證,沒有名字,推測為七五年到八零年生人,靠撿賣廢品維生。他上的抓傷和咬傷都是由靈貓科留下的,腹腔和腔被人用剪刀剪開,心臟被挖走。有中毒跡象。死亡時間不確定,從分解程度上來看,死亡時間應該在八天左右,但腐爛程度與分解程度不吻合,無法確定死亡時間。」

說完,馮師兄又將那份檔案給了仉二爺。

仉二爺接過了檔案,卻沒有翻開看,隻是盯著地上的出神。

過了片刻,仉二爺才對馮師兄說「這個人的臟剛開始腐爛,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是他的毒導致了死後腐過程異常。」

仉二爺說話的時候,又將手裡的檔案遞給了我,在這之後,他就從靴子裡搐了一把亮銀的匕首,蹲下,將匕首的左臂。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還是銀白的匕首前端變得烏黑,而且這道黑還在以很慢的速度朝匕首末端蔓延。

仉二爺輕輕嘀咕一聲「好烈的毒」,然後他拔出匕首,張開,用舌尖在匕首上沾了一下。

他瞇著眼,好像是在細細品味什麼,過了幾分鐘之後,他才呸了一口唾沫出去,站起來對馮師兄說「毒很強,但是發作慢,應該是在毫無察覺的況下被人長期投毒,我要是沒猜錯,毒素進以後,應該是主要聚留在心臟部位。」

要知道匕首上可是沾了毒的,他舌頭上沾了毒素,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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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師兄皺起了眉頭「長期投毒……那隻能是邊的人乾的,我查過李虎和卯蚩種最近兩個月的行記錄,他們一直在學校裡,沒有作案條件。」

仉二爺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布,一邊拭著匕首,一邊說「從他邊的人著手查起吧,應該能找到線索。」

就在仉二爺和馮師兄談的時候,小趙一陣風似地沖了過來,湊在我馮師兄耳旁低語了一番,馮師兄的眉頭皺得越來越了。

我忍不住問馮師兄「出什麼事了?」

馮師兄嘆了口氣,說「在水庫那邊又發現兩,死狀和眼前這相似,也是一的抓咬痕跡,死亡時間無法確定。那邊的兩心臟還在,可一個被人砸開了腦殼,大腦不知所蹤,另一個被挖了雙眼。」

仉二爺說「每一,都丟了一樣?」

馮師兄搖頭「最初死在果子貍爪下的路工頭算是運氣好的,不管怎麼說還留了。而且路工頭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能確定死亡時間的人。」

仉二爺低著頭沉思了一會,他似乎沒有什麼頭緒,抬起頭來的時候微微嘆了口氣。

馮師兄讓馬建國帶幾個人,到水庫那邊去看一看況,他則打算帶著我們去一趟市郊區的廢品收購站,找一個董大寶的人。

董大寶,市區東郊一代的廢品中轉商,所謂中轉商,也就是倒賣廢品的二道販子,他低價從東郊的幾個拾荒者手中收購廢品,再將這些廢品分門別類,以稍高一些的價格賣給廢品收購站。慘死的周乞丐沒有朋友,平時唯一接的人,就是這個董大寶。

不過董大寶也是一個沒有正經住的流民,要想找到他並不容易,東郊的廢品收購站,是他唯一一個經常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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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收購站距離陳地點不遠,馮師兄開著車,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我一直不清楚老家那邊的廢品回收站平時是怎麼運作的,那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垃圾場,幾座由垃圾堆的小山比院子裡的鐵皮屋還要高,空氣中散發著一怪異的烘臭味,那種味道很難形容,好像是鐵鏽、的被子、烤的橡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算不上特別刺鼻,但依舊非常難聞。

我們走進收購站大門的時候,有兩個中年人從房子裡跑了出來,問我們是幹什麼的。

馮師兄當天穿著便,隻能掏出警證在他們麵前晃了晃,說有個案子要瞭解一下況。

之後馮師兄就問了他們一些可有可無的問題,諸如最近都有誰來過、認不認識一個姓周的拾荒者之類。

他們說,平時能來這個地方的都是些賣廢品的,大多是一些二道販子,拾荒者也有,不過他們沒聽說過附近有個拾荒者姓周。

後來他們又邀著我們到屋裡坐,馮師兄擺擺手說不用,又帶著我們回到了收購站的鐵門前,在這裡等著董大寶出現。

待得久了,我竟然漸漸習慣了從院子裡傳來的味道,呼吸變得通暢了許多。

大概是中午快一點的時候,一個騎著三車的人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中,這個人的麵相很奇特,除了鼻子很大,其他的五都很小,尤其是眼睛,又短又小,瞇了一條,在他後的車廂裡,滿滿當當地裝了許多廢品。

馮師兄之前一直抱著手靠在鐵門上,見這個人過來,就快步迎了上去,喚一聲「董大寶?」

騎車的人立即停了下來,盯著我馮師兄看了一會,大概是覺得馮師兄麵生,就撓了撓頭皮,用很重的鄉音問「你是誰啊?」

馮師兄掏出警證在他麵前晃了晃。

我一直留意著那個人臉上的表,當他看到警證的時候,表一點變化都沒有,似乎早就習慣了被警察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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