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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屍棺》 二百四十三章 臊子麵

張老漢說的這番話,他的老伴好像聽懂了似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容,那種笑容是發自心的,毫沒有做作。

看到張老漢和老伴那種簡單而又淳樸的恩,我的臉上也一直帶著笑。

這時候,灶臺上的水已經燒開了,張老漢的老伴也搟好了麵,當麵條下鍋的那一剎那,溫熱的水汽立刻滿屋子蒸騰起來。

由於廚房比較狹窄,張老漢隻能從灶臺下麵撤了出來,而的老伴則接替了他的位置,來到鐵鍋前,用一雙長長的筷子在鍋裡攪起來。

張老漢來到我跟前,對我說「走嘛,咱們出去嘮一嘮,在這待著,要影響老太太幹活,到時候要是生氣了,兇著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滿臉帶笑地拉著我出了廚房。

這時天變得有些沉了,似乎是要下雨,可氣溫依然很高,燥熱也變了悶熱。

到了院裡之後,張老漢從井裡打了些涼水上來,說這裡的井水甘甜得很,讓我喝一點,解解暑。

其實井裡的水我剛才就喝過了,不但不甘甜,還微微有些發酸,不過我也沒多說什麼,喝了一口水,說這水確實甜的。

張老漢就笑了「是不是嘛,我就說家裡的水甜,我兒子他們回來的時候,卻老是說井水酸,舌頭有問題嘛。」

我笑著問他「您的子平時不在邊啊?」

老漢說「都在城裡頭住的,他們想接我去城裡住,我住不慣,還不如留在這。就上個月吧,我的大兒子,他混得好,想儘儘孝,就買了村東頭王二麻子的祖宅,說是要給我們修個大房子,讓我們住一住,沒想到那地方鬧髒東西咧,我兒子說村裡不太平,讓我搬出去,可我們家足足代代都在這裡生活,也沒有出過什麼問題嘛。再說村裡鬧了那東西,我們走了,村裡其他人咋辦呢你說?反正我不同意走,我那兒沒辦法了,才把師傅們請來了,你看,還得麻煩你們大老遠跑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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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半天,眼前的張老漢竟然是僱主的父親。

看他這一樸實的打扮,我還真是沒往那方麵想。

他說完這番話之後,又指著院子裡的棺材問我「這口棺材,是給什麼人準備的?」

我說「給邪準備的,不過不一定用得上,要是用不上啊,我還得抬回去。對了,張爺爺,你對王二麻子祖宅鬧殭的事,知道多?」

聽我這麼問,老漢就笑了「我說呢,你咋不在屋裡好好獃著,跑廚房這邊來找人了。鬧了半天,是套額的話來咧?」

我也笑了笑,說「也不算是套話吧,就是想瞭解一下況。」

「這就對咧,這就對咧,」張老漢說「不管幹啥子嘛,都要先瞭解一下況,你這個娃娃,辦事牢靠著呢,不像我們村裡的馬老婆,本事不大,還要做什麼法事,湊什麼熱鬧,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了。」

我皺了皺眉眉頭「馬老婆是什麼人?」

就聽張老漢說「村裡的一個神婆子,在過去的時候,家裡人生了病啊、中了邪的,都會去找看看,那時候還是靈驗的,幫了不人,可也就那麼大的能耐,王二麻子祖宅裡的東西又不是一隻兩隻……嗨,這人就是太自負。」

我又問張老漢「那個神婆是怎麼死的?」

張老漢想了想,說「哦,好像是中了邪,那些在祖宅那邊做了場法事,當天晚上人就瘋了。無兒無的,瘋了以後就一直在侄子家住著,有一天早上,他侄子去鎮上辦點事,沒人看著就跳井死了。」

中邪?祖宅那邊不是鬧殭嗎,神婆怎麼會中邪呢?

聽到張老漢的講述,我大概能確定事不隻是鬧殭這麼簡單了。

我想了想,又問他「除了姓馬的神婆,村裡還有其他人中過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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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漢擺了擺手,說「沒了沒了,除了馬老婆,村裡也沒人遭過罪。王二麻子家祖宅離村裡也遠的,就在那邊的山頭上,出了事以後,隻有馬老婆一個人去過,好像隻要不到那邊去,就沒啥事。」

他一邊說著,還出手來,指向了村子東麵的一座小山頭。

之前來的時候因為太大,氣足,那座山頭上還沒有什麼異相,可現在天了,我開著天眼,就能看到山頭上盤踞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那種氣息是氣的象話,說明山頭上的氣很重。

張老漢也看著那座山頭,說「那個地方快有六七十年沒有人住過了吧,有個啊鬼的正常,可怎麼來了那麼多殭呢?」

我問他「張爺爺,你見過那些殭?」

老漢搖了搖頭「沒有,我哪見過那個,是那個姓胡的的說的。」

我們倆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老太太端著兩碗麪從廚房出來了。

三指寬的帶麵,潑著牛碎炒出來的臊子,上麵還蓋著一層紅澄澄的油潑辣子,飄散出一濃濃的香味。

就算我原本不,在看到這兩碗麪之後,胃裡也覺得有些空了。

我當時大概是出了一副饞的樣子,張老漢拍了拍我的背,略帶自豪地說著「我老伴的手藝可是好,是看上一看,就讓人流哈喇喇。」

他這樣弄得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我和張老漢夫婦一起端著麵條回到屋裡的時候,梁厚載和劉尚昂都靠在炕上睡著了。

趕了這麼長時間路,說實話,大家都累了。

他們兩個起床,張老漢則搭起了圓桌,招呼我們三個吃飯。

一碗帶麵,算不上是什麼山珍海味,也沒有特別複雜的烹飪過程,像這樣的飯菜沒辦法用食家的眼去評論,這是平凡人的飯菜,吃起來就一個字香,尤其是當寬寬的麵條混著牛臊子和紅彤彤的辣油一起在舌頭上翻滾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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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這麼過癮的東西了。

吃過飯,我們幫著兩位老人收拾了碗筷,之後我就給胡南茜打了電話,問王二麻子祖宅裡是什麼況。

胡南茜說據瞭解,就是一大群紫僵,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在電話裡也提醒我,如此大規模的殭聚集,本就有些不正常。

掛了電話,我給手機定了鬧鐘,然後就洗洗睡了。

至於王二麻子祖宅的事,還是明天白天再說吧。

旅途勞頓,我剛一躺下就睡著了,梁厚載和劉尚昂也一樣,我們三個睡得太急、太沉,臨睡覺之前竟然忘了關燈。

我平時睡覺是很做夢的,就算做了夢醒過來以後也記不住。

可這一天晚上,我卻被夢魘困擾,不停地做著各式各樣的怪夢,我夢見自己高考失利,夢見我這些年修行得來的念力一下全沒了,我夢見自己無法再開啟天眼,夢見我大把大把地掉頭髮最後變了禿頂……

最後一個夢,我夢到番天印從很高的地方摔落在地上,它落地的時候,發出「嘣」的一聲巨響,接著就像摔落在地的高腳酒杯一樣,四分五裂、碎片橫飛。

我頓時被驚醒,呼的一聲從炕上坐了起來,趕枕頭邊的番天印,還好,番天印還在,而且完好無損。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心裡稍微沉靜了一些。

就這樣做了一小會之後,我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會做惡夢了,我試著喚了仙兒幾下,可除了在剛開始的時候「哼!」了一聲之外,之後就不再理我了。

我注意到屋裡還開著燈,就出了手,想去拉炕頭上的燈繩。

也就在我剛剛把胳膊值的時候,院子突然傳來「嘣」一聲悶響,這聲音,和我在夢裡聽到的那個聲音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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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變得警覺起來,沉了沉氣,仔細傾聽著院子裡的聲音。

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院子裡又傳來一聲悶響。

那聲音聽上去,似乎就是有某個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但又彷彿是有人正拿著厚重的鐵錘敲擊地麵。

梁厚載和劉尚昂也紛紛被門外的聲音驚醒,我朝分別朝兩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又是一分鐘過去,那聲音再次出現了,這一次,我覺聲音比之前清晰了很多,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正朝屋門這邊靠過來。

當悶響聲第四次出現的時候,它已經來到了屋門前,在門板上的紙層,約能看到門外有一個人影。

同時我也能覺到,當這個人影出現在門前的時候,院子裡正有大量氣盤踞。

梁厚載看向我,對著我做了一個口型「邪。」

我點了點頭,從枕旁拿起番天印和青鋼劍,快速下炕,來到了門旁。

門外的邪應該還沒有修出心智,如果是有心智的邪,番天印和青鋼劍和它就隔著一道門板,知到這兩樣東西上的炁場,它也不會這麼一地呆站著。

在我來到門前的時候,還能聽到院子裡有一陣細碎的「沙沙」聲,那聲音聽上去好像是鞋底和地麵的聲音,似乎是有很多腳不便的人正穿過小院,朝著我們這邊慢慢接近。

劉尚昂從揹包裡了一把開山刀,來到我後,梁厚載也過來了,他手上拿著靈符。

之後我又試著知了一下門外的炁場,確定除了氣和氣之外沒有其他異常炁場後,我才一把拉開了屋門,梁厚載在同一時間甩出一張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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