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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屍棺》 一百九十五章 內丹

別說是趙師伯了,在半空中晃了這麼幾下,我都覺得頭昏目眩的,胃裡還一陣陣地翻湧,弄得我直想吐。

就在這時候,有一顆石釘突然震了幾下,在石壁深發出一陣輕微的哢嚓聲。

在這之後,它就緩緩從石壁上出來,落池的時候激起一巨大的浪。

我也是這纔看清楚,眼前這和我大一樣的石釘,長度至在十米左右,石釘的頂端被人為削了一個尖銳的四稜錐。

接著,第二石釘也落池,之後是第三、第四……當所有石釘都落池的時候,在我們對麵的石壁上,出現了七個碩大的

水像噴泉一樣從中噴湧出來,撲在我的上、臉上,強烈的腥味讓我不過氣來,約間,我覺有什麼東西隨著那些了我的手中,我下意識地抓住了它,當時我的意識不是特別清晰,隻是覺到那似乎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表麵很油,就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蠟。

這時候我就聽趙師伯在我頭上喊「快,訊號槍!」

接著我就聽到了一聲槍響,訊號彈飛向高空之後,綻放出了一道刺眼的紅,我被遮住的雙眼,都能約看到深淵在瞬間被映得一片紅。

正常的訊號彈不會發出這麼強烈的,夏師伯發出去的那顆應該是特製的。

就在紅綻放的同時,我的還是快速地上升,應該是外的師兄們看到了紅,正力拉著鋼索。

臉上的水,朝著腳下去,就看見池的水位也在快速上升著,可其中的生氣,卻變得越來越弱了。

我頓時變得擔心起來,仰頭朝著趙師伯喊「再這樣下去,土地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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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伯俯視著我,長長嘆了口氣「咱們救不了它,隻能給它一個解。」

難道趙師伯讓我灑下沙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當石釘離石壁的時候,這裡的土地,已經救不活了。

趙師伯沒再說話,他抬起了頭,避開了我的目

其實我沒有責怪趙師伯的意思,就是覺到土地的生命力在我眼前流逝,心中有些不忍。

當我們重新爬出口的時候,深淵中的生氣已經消失了,我蹲在口前,著裡麵漫無邊際的黑暗,覺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拿走了,說不上是失落,可就是很久都緩不過神來。

夏師伯解下了腰上的鎖扣,長出了一口氣,又見我蹲在口發獃,就拍了拍我的後背「怎麼了,有道?」

我想說沒事,可不知道怎麼了,張了張,就是說不出話來?

趙師伯就在一旁說「夏師兄,你先別管他了,讓他一個人靜……有道,你手裡拿得什麼?」

經趙師伯這麼一問,我纔想起手裡還抓著一個東西。

我攤開了手掌,朝著手心裡的東西去,才發現那是一個鐵褐的規則圓球,在球的表麵確實塗著一層很厚的蠟,這層蠟一樣是半明的鐵褐

趙師伯拿起我手中的圓球,將它對著仔細看了看。

穿了圓球上的蠟,在球的重心位置有一個豆粒大小的影子,那個影子似乎纔是這個球的本,而外麵這層厚厚的蠟,隻是為了保護它。

趙師伯拿了一把刀子,一邊輕輕地將蠟割開,一邊對我說「這東西,可是土地的丹啊,你給了它解,它這是在報答你呢。」

我聽說過修鍊多年的靈蛇,會有蛇丹,龍的有龍元,殭在經歷多次變以後,也會凝丹,可沒想到,修得靈的土地也有類似的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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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也知道,不管多厲害的妖、靈、邪,一旦失去了丹,就意味著徹底的死亡。

深淵中的那片土地,真的死了。

趙師伯將蠟層撥開以後,從裡麵取出了一顆的顆粒,他沖我笑了笑,說「張!」

我當時腦袋裡空空的,幾乎是下意識地張開了,趙師伯當場就把他手裡的顆粒塞進了我的裡,那東西口即化,一暖流頓時充斥了我的口腔,又沿著我的食道湧進了我的五臟六腑,我先是上一陣溫熱,可幾分鐘之後溫熱就退去了,而且在此之後,完全沒有其他的特別覺。

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吃了那顆丹之後,我的心竟然輕鬆了很多,土地之死,對我來說好像也不那麼沉重了。

就聽趙師伯說道「這顆丹啊,沒有多靈力,你呢,也別指著它能提升你的修為什麼的,那種事都是小說裡杜撰出來的,當不得真。不過呢,這種丹雖然對你的修為沒什麼幫助,可上麵卻是帶著功德的,吃了以後吶,能讓人變得有福氣。」

夏師伯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有道命裡頭坎坷太多,得了土地的這一份功德,多能化解一些。」

我的心境比之前好了許多,也能正常地開口說話了「功德?不是說土地是造化使然嗎,怎麼它也有功德嗎?」

夏師伯點了點頭,指了指遠方的山,又指了指近的花草,對我說「這一方土地,養育了一方生靈,這就是最大的功德。」

一陣微風沿著河道輕輕拂過,讓河岸上幾朵狗尾草緩緩搖曳起來。

土地雖然死了,可這些生命卻還在,在今後的幾百年、幾千年裡,它們會一直在這裡,沿著的河流慢慢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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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終究還是會延續下去。

石師兄他們填平了小島上的坑,又重新耕耘了填埋在口上的土壤,栽上了一些蔬菜。我也是看到他們的舉纔回想起來,在口的正上方,原本應該是一片青蔥的菜地。

土地死了以後,大量水外溢,淹沒了包師兄在黃老太爺宅子下挖出的那個巨大坑,直到一天以後,從管道裡流出來的不再是水,變了一甘甜的山泉。這山泉沖刷了坑中的跡,也驅散了刺鼻的腥味。

又過了三天,邪墓裡的生氣消失了,煞陣不復存在,連黃家祠堂的後山都了三座山峰。

可不管怎麼說,老黃家終於平安渡過了一場劫難,在我們臨走之前,黃老太爺給我們舉辦了一場送行宴,這場宴席算不上盛大,可因為人多的緣故,還是非常熱鬧的。

被莊師兄他們解救回來的黃昌榮那一夜喝了很多,師父也和過去一樣,到酒場必然酩酊大醉,我雖然下過決心,以後決不讓師父沾酒,可他興緻到了,我卻攔不住他。

大概是因為宿醉的緣故,從未生過病的師父第二天早上又拉又吐,還患上了腸胃冒,高燒到了39度。

這下可把我嚇壞了,包師兄來的時候帶了一些西藥,裡麵有一些和師父的病正好對癥,包師兄就讓我拿給師父吃,可我師父似乎對西藥這東西很反,說什麼都不肯吃,倔得很,誰也勸不他。

最後還是黃老太爺找人給師父抓了中藥,又讓我煎好了,師父才勉強吃了一些。

這場病來得快,去得也快,經過一整天的調理之後,師父的燒就退了,吃飯也變得正常了起來,馮師兄訂購了回山東的火車票,在當天下午,我們登上了列車,踏上了回鄉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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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我和一起登車的人中,除了我師父之外,就是梁厚載、劉尚昂、趙師伯、夏師伯以及我馮師兄了,其他人則全部留在了黃家莊。

之前在莊裡的時候我就聽莊師兄說,雖然邪墓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了,可黃家莊還有一些後事要理,他們可能要多留一陣子。

當時已經過了大學的開學季,火車上的人很,整個臥鋪車廂裡除了我們幾個,就隻有一對新婚旅行的小夫妻。

從上了車以後,馮師兄就一直悶悶地不說話,尤其是當他看到我趙師伯的時候,連眼神都會變得躲躲閃閃的。

這一點也不像馮師兄平時的樣子。

我師父的煙癮大,可煙袋裡的煙葉沒剩多了,他存了一路也沒捨得,直到火車開進了山東境,師父才決定把剩下的一點煙葉消耗掉。

煙的時候,師父還單獨上了我,說是有話要對我說。

來到兩個車廂之間的吸煙,師父先是點了煙鍋,長吐一口雲煙以後才對我說「有道啊,以後像這樣的日子可是多得很呢,你得有個心裡準備?」

我一時間沒明白師父的意思「什麼樣的日子還多得很啊?」

師父著從車門的窗玻璃外飛馳而過的風景,慢悠悠地吐著煙霧,又慢悠悠地說「在外漂泊的日子。作咱們這一行的,就是常年在外,四海為家,永遠也沒個安定的時候。」

我就問師父「可師父這兩天還不是一直在家窩著,除了每年的鬼市回趟四川。」

聽我這麼說,師父就笑了「那還不都是為了你?我要是總往外跑,寄魂莊的傳承怎麼辦,你的學業怎麼辦?」

過了一陣,師父又嘆了口氣「唉,為師老了,很多時候啊,也沒辦法像年輕的時候那麼拚命了。有道啊,最近這幾年呢,你的學業恐怕是要先放一放了。」

我和師父相了這麼多年了,師父還是第一次用「為師」來稱呼自己,而且從師父的語氣裡,我總能覺到一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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