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有方一旦被抓，遠道而來的那些同道們弄不好會跟我們要人的，一旦羅有方到了他們手裡，就很有可能把我師伯給牽扯進來，甚至於把整個寄魂莊牽扯進來。

雖然寄魂莊在行當裡是出了名的好人緣，可宗門和宗門之間打道，這種事理起來就是非常麻煩，一個不小心就會弄巧拙，幾代人攢下的，雖然不至於說破就破吧，可以後見了麵，多還是會有些尷尬。

羅有方的事，寄魂莊肯定是要理的，可在理他之前，必須先把他和寄魂莊的關係摘清楚。

趙師伯說，就算羅有方和寄魂莊沒有任何關係，也最好先不要他。現在我們還沒清楚神組織到底是走的什麼套路，羅有方是我們手裡唯一的線索，放走他，讓他繼續折騰，以羅有方那種妄自尊大的子，肯定還會出馬腳，我們隻要順著他這條線順藤瓜，早晚能將他後的組織挖掘出來。

當趙師伯這麼說的時候，我心裡其實是很抵的，他好像完全沒有考慮到，羅有方這一走，還會有人著他的道，吃他的虧。

不過不得不說，羅有方的確是我們手中的一條大線索，正是因為他這次假扮了黃昌榮，神組織才出了冰山一角，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那個組織和南洋降頭師一脈有著很深的瓜葛。

莊師兄和馮師兄在調查黃昌榮的過程中，一個在南洋非常有名的降頭師浮漸漸浮出了睡眠。這個人之前已經提到過了，他就是黃昌貴背後的「高人」，頌！

之前包師兄就曾懷疑黃昌貴的突然出逃和頌有關，包師兄是對的，黃昌貴確實是在得知了頌即將到來的訊息之後才決定逃走的，隻不過頌到了東北以後，並沒有來黃家莊，而是一直潛伏在了市裡的火車站。

黃昌貴私吞了頌的錢，頌當然會找他算賬，不過除此之外，他此次來東北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就是對付黃昌榮。

半年前，黃昌榮的兒子在大學裡跟人打架，把人打了輕傷，黃昌榮出於無奈，隻能暫時離開黃家莊，跑去關照他的寶貝兒子。

羅有方也不知道是從怎麼知道了黃昌榮的行蹤，提前聯絡頌，讓他在火車沾守株待兔，等著黃昌榮現。

黃昌榮的本事確實很大，可頌是有備而來，早就佔了先機不說，羅有方還將黃昌榮的生辰八字以及一縷頭髮給了他，沒人知道這一縷頭髮羅有方是怎麼搞到手的，可他就是搞到了。

當天黃昌榮下火車的時候，已經中了頌的降頭，幾乎沒反抗就被頌俘獲了。

在這之後，真正的黃昌榮一直被關在當地一個廢棄的工廠裡，而羅有方則假扮黃昌榮，混進了黃家莊。

莊師兄他們救出黃昌榮的時候，也抓住了那個頌，頌和羅有方後的組織聯絡不深，但他和羅有方倒是常有往來，對羅有方也有些瞭解，據他說，羅有方是什麼鬼生胎，天生沒有味覺和痛覺，但靈覺天生優於常人，視力和聽覺也非常驚人。

羅有方也正是因為自的這種特質，才將主意打到了同樣視、聽兩覺強大的黃昌榮上。

同時頌還說，羅有方後的組織在南洋也有分會，加那個分會的，大多都是他這樣黑降頭，不過頌不是分會員，會的一些事，他也是聽同門師弟說的。

至於羅有方為什麼要特意將那張字條留給我，趙師伯他們還是沒什麼頭緒，這件事，恐怕隻有羅有方自己能說得清楚了。

後來趙師伯又說起了聽天教的事，關於聽天教的事蹟，在寄魂莊的兩本雜誌上也有一些記載。說起來，這個教派的確算不上什麼邪教，他們當初立，隻是為了保住大清的國運，雖然到鎮妖，但從來沒傷及過無辜，所鎮的妖，也大多是一些四為害的惡妖。

這個教派的建立者是親王府的一個格格，手下有兩大護法，一個九言天師，另一個，就是當年來到黃家莊的那個雲遊道士——無失道人。可寄魂莊的雜誌上記載，無失道人在同治十年，也就是緒皇帝出生的那年就已經過世了。

趙師伯推測，當年蘇三通見到的那個無失道人，很可能是假的。

雜誌上還記載，聽天教剛建立的頭十年，教眾曾走遍名山大川，尋找一種氣非常強的法，提到氣，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我們從龍王墓和邪墓裡見到的那兩塊玉。

趙師伯也說，那種帶著純氣的碎玉，極有可能就是聽天教當年尋找的東西。

而且種種跡象都表明瞭，羅有方後的組織，目前也在收集這種碎玉，但至於他們收集碎玉是要用來做什麼，就沒人說得清了。

當趙師伯結束了他的長篇大論的時候，劉尚昂突然說了一句「可是說來說去，能識破羅有方的份，好像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趙師伯聽到這話也不生氣，還是笑嗬嗬地說道「怎麼和我沒關係？當初要不是有義重新提審了劉小會他們，後麵的事都無從談起了。嗬嗬，有義，馮有義你知道吧，他是我徒弟。如果不是我培養出了這麼好的弟子，老黃家的事哪能這麼順利解決啊？你說，這是不是我的功勞？」

劉尚昂很不屑地說「嗨，鬧了半天你是把馮大哥的功勞戴自己頭上了，倚老賣老麼這不是？」

這話一出口，我趙師伯的臉頓時就拉下來了，可就在他正要對著劉尚昂發難的時候，夏師伯火急火燎地過來了。

夏師伯來到我們這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朝杌齒看了一眼，一見到杌齒下麵就鬆了幾鏟子土，還沒正式開挖呢，夏師伯頓時皺起了眉頭，質問我趙師伯「怎麼還沒把杌齒挖出來，我們這邊要炸山了。」

趙師伯也不看夏師伯，將頭扭到一邊去，一臉很煩的表。

夏師伯也沒再理他，轉過頭來問我「你們之前下墓的時候，應該經過了一個存地方吧？」

存的地方？

我和梁厚載還有劉尚昂麵麵相覷，都沒明白夏師伯的意思。

夏師伯又補充道「你們之前不是在黃啟宵的宅子地下挖出了一些管道嗎，就是那些從邪墓裡向外引的管道。你們進墓的時候，找到那些水的源頭了嗎？」

我想了想，說「上石塔之前，我們經過一個深淵，裡麵有大量腥味傳出來，估計源就在深淵底下吧，大妖好像也在深淵下頭。」

聽我這麼一說，夏師伯當場皺起了眉頭「大妖也在裡頭啊，嗯，這事兒有點麻煩了。」

之後夏師伯又問我「有道，你現在還記得那個深淵大在什麼方位嗎？」

我站起來，朝著白水渡那邊張了一下，在杌齒所在的山頭和白水渡之間，除了黃家莊之外，還有另外幾個小山丘，我是試著回憶地宮口的方位，以及我們進地宮之後所走的路線。可在進邪墓之前我還能認得方向，墓之後方向就完全錯了。

最後我隻能朝夏師伯搖了搖頭，夏師伯又問劉尚昂和梁厚載「那你們兩個呢？還記得大位置嗎？」

劉尚昂和梁厚載也是一陣搖頭。

趙師伯大概是有點看不下去了，問我「你們發現的那個深淵，離咱們現在的位置遠嗎？」

這一次，我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趙師伯又對我夏師伯說「這地方雖說是大兇風水吧，但也沒必要把山頭全炸了。隻要把東北、西北、東南的三個山峰炸平就行。先炸開東南的山頭，放出墓裡的氣場，到時候我先推一推生氣的源頭，如果我的估計不錯的話，墓裡生氣的源頭，應該就是存的地方。」

夏師伯也點點頭，之後就朝山下麵走了，臨走之前又催了我趙師伯一次「趕把杌齒挖了！」

直到夏師伯走遠了，我趙師伯才嘟囔了一句「整天囉囉嗦嗦的，也不嫌煩。」

「行了，你們仨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咱們開工。」趙師伯一邊說著話，一邊站起來，拍了拍子上的泥土，又撿了一把鏟子，徑直朝杌齒那邊過去了。

既然趙師伯都親自手了，我們三個也不好意思再這麼懶下午，紛紛拿了工，和趙師伯一起給杌齒鬆起了土。

趙師伯說得沒錯，杌齒的確不是從邪墓裡生出來的，但它埋得很深，我們從黃昏一直忙到了深夜，才終於挖出了杌齒的部。

越向下挖掘，從杌齒上散出來的生氣就變得更濃厚，而當杌齒的部出土壤的時候，我們才發現兩杌齒的底端都連著一壯的青銅管子，生氣就是從這兩管子裡傳出來的。

趙師伯扔了鏟子，仔細看了看那兩管子，又向黃家莊，裡念念有詞的「錯不了了，煞陣能陣，就要就是靠著兩杌齒從墓裡借勢，破了杌齒，應該就能破除煞陣了。」

我看著杌齒底端的銅管，問趙師伯「這兩杌齒，是在山坡之前就埋在山裡的嗎？」

剛來黃家莊的時候，我就聽黃老太爺說過，這兩杌齒是在山坡之後才浮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