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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屍棺》 一百五十章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遠遠看到師父臉上那種嚴肅的表,心裡就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可師父來到我麵前之後,卻沒有像我想像中那樣劈頭蓋臉地罵我,他先是看了我一會,又看了看劉尚昂和梁厚載,之後才問我:「你們三個怎麼在這?」

我就回應道:「我和梁厚載陪著劉尚昂來這邊守暗哨來著。」

我沒提劉尚昂有心理障礙的事,也沒說是劉尚昂邀著我們兩個來的,對於我師父來說,那樣說無異於找藉口、推卸責任,到時候我師父責罰下來,我和梁厚載會更慘。

但師父的反應再次出乎我的預料,他點了點頭,還衝我笑了笑,說:「嗯,不錯,還好有你們三個,不然黃昌貴說不定就跑了。」

我沒記錯的話,這一次,大概是我第一次沒有完師父佈置的功課,卻沒有被師父責備。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師父就很再對我的學業上心了。

師父吐了一口煙霧,又將視線轉向了站在我們後的包師兄,說:「那張字條你看了嗎,能不能查出是誰的筆跡?」

包師兄搖了搖頭道:「那個筆跡顯然是刻意做過一些偽裝的,就算要查,也需要一段時間。對了師伯,你還沒告訴我,羅中到底是誰呢?」

包師兄當時說出的確實不是「羅中行」這個名字,而是「羅中」。看樣子,師父給他的紙條並不完整。

我心裡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會不會是何老鬼寫的?」

師父看著我,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不會是何老鬼。」

我說:「那會不會是何老鬼告訴了其他人?」

「不可能,」師父搖頭:「何老鬼不是這樣的人。我現在擔心,除了咱們幾個之外,可能有人比咱們更早知道羅中……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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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師兄這時候道:「師伯,我雖然聽不懂你們在聊些啥。不過你們倆聊的事如果和老黃家的事有關係,為啥不去問問那個黃昌貴呢,這傢夥和金頂和尚失竊有著很大的關係。他就是金頂和尚失竊案的主謀也說不定呢。」

此時黃昌貴已經由黃昌榮押著,往祠堂方向去了,師父抬起頭來,著黃昌貴的背影長吐了一口雲煙,之後笑了笑,對我說:「走,有道,咱們去會一會那個黃昌貴。」

師父一邊說著話,就快步朝祠堂那邊走了過去。

我本來想跟過去,包師兄卻一把拉住我,問:「你進過我的暗哨沒啊?」

我心說這不是廢話嗎,我剛才就是從暗哨裡出來的,可心裡雖然這麼想,包師兄畢竟是我師兄,我上卻不能這麼說,隻是沖他點點頭:「進去了。」

包師兄立刻出一副特別賊的表,又問我:「覺怎麼樣?」

我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麼怎麼樣?」

就聽包師兄說:「我這個暗哨,論程度,能比得上鬼市裡的道了吧?」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樂了,開什麼玩笑,就這麼一個覆蓋了灌木叢的小,能和鬼市的道相提並論麼?

但看到包師兄那一臉殷切的表,我也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隻是問他:「包師兄,你去過鬼市嗎?」

「你看你說的,我當然去過啊。」包師兄想都不想就回應道。

我真是有點想不明白他葫蘆裡到底賣得什麼葯,明明去過鬼市,那就說明肯定也走過那條道,隻要包師兄腦子沒問題,就知道他弄出來的這個小暗哨和鬼市本沒有可比啊,差距太大了。

可他為什麼還要問我那種問題呢?

我思來想去也弄不弄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就覺得他不會真的腦袋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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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厚載大概也覺得包師兄不太對勁,趕拉著我走了。

我朝著祠堂那邊走的時候,包師兄還遠遠朝我喊:「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我轉過頭朝他笑了笑,回應道:「我忘了鬼市的道是什麼樣了,明年我去鬼市的時候再幫你比較哈。」

包師兄竟然沒看出我在敷衍他,還非常認真地沖我點了點頭。

我真的弄不明白,包師兄到底是像劉尚昂說的那樣大智若愚,還是真的大腦遲鈍,很多事轉不過彎來。

那時候的我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困,歸結底還是對包師兄瞭解太了,後來和他相的機會多了一些以後我才發現,他既是一個非常有智慧的人,可同時又非常愚鈍。

他的智慧來自於天生的一種靈,而他的愚鈍,則來自於他的執念。

梁厚載拉著我來到祠堂的時候,黃昌榮已經將黃昌貴拖到了宗祠大殿的門口,讓黃昌貴跪在祖宗的靈位前磕足一百個響頭。

而朱弘就被李道長扔在了祠堂的大門口。

等黃昌貴將這一百個頭磕完的時候,包師兄也帶著劉尚昂過來了。

在此期間,黃昌榮一直站在大殿的樓梯上瞪著黃昌貴,一臉恨鐵不鋼的無奈表

包師兄走到黃昌貴邊,問他:「你在泰國做古曼生意做得好好的,怎麼回來了?」

黃昌貴低著頭,不說話。

之後包師兄又說道:「你是怎麼和朱弘扯上關係的?」

這一次黃昌貴輕聲說了句:「朋友介紹的。」

包師兄又問他:「你知道朱弘是做什麼生意的嗎?」

黃昌貴又回了一聲:「不知道。」

我就看到包師兄臉上出很清淡的笑容,他蹲下子,盯著黃昌貴的眼睛問:「真的不知道?」

黃昌貴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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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師兄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我就聽他笑嗬嗬地說:「可我怎麼聽說,朱弘販賣走私貨的買家,都是你幫他聯絡的呢。啊,當然,你做的很蔽,我雖然說是這麼說,卻沒有證據指證你。畢竟警察也不會相信,你是通過託夢的方式,和那些水貨販子聯絡的。你賣的那些古曼,好像都是冒牌貨吧。我說你也真是,竟然把沒養的小鬼當古曼賣。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的最後一單生意的客戶,好像是……對了,頌。」

黃昌貴這時候的臉已經有些發白了,他抬起頭,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表看著包師兄。

包師兄則繼續說道:「還有朱弘這個人,他過去就是一個江湖混混,十年前因為還不上賭債想出國避難,也是你通過託夢的方式,讓他搖一變了遊走於南洋的走私販子。嗬嗬,說起來,朱弘當年的啟資金,好像還是你給他的吧。哦,當然了,你這個人嘛,做事還是很小心的。朱弘知道你的姓名,也大概知道你在泰國做的行當,可今天還是頭一次見到你的真容。」

包師兄問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平淡,就像是閑話家常一樣,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語氣傳到我的耳朵裡時,我卻莫名地有了種不寒而慄的覺。

黃昌貴臉上的表已經變驚恐了,他的搐著,音聲有些抖地問我包師兄:「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包師兄笑了笑說:「我當然有我的門道。不過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奇怪,你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敢頌的生意,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麼?可是不應該啊,你最初做這門生意的時候,頌不是還用自己的勢力,給了你一些便利嗎?你既然認識頌,也知道他是幹什麼的,為什麼還乾出這麼不要命的事呢?還有一件事讓我百思不得其解,一直以來將你當做神明的朱弘,為什麼會在一個月前和你翻臉呢。對,我知道,他是在夢裡和你翻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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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弘在夢裡和黃昌貴翻了臉,這種事我包師兄怎麼可能知道?我知道包師兄的報收集能力很強,可報收集的能力再怎麼強,也不可能知道一個人夢裡發生的事吧?

這時候的黃昌貴的臉已經一點也沒有了,他愣愣地看著我包師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包師兄臉上依然是那種淡淡的笑容:「黃昌貴,你半年前回到黃家莊,應該是為了逃避頌的追殺吧?」

黃昌貴的角一直在搐,過了很久,他才一臉張地說了句:「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包師兄說:「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了,我自然有我的門道。其實呢,對於你回黃家莊之前做的那些骯髒事,我的興趣不大。我現在興趣的是,你把金頂和尚藏在哪了?」

黃昌貴先是愣了一下,過了一會才反問:「金頂和尚是……什麼東西?」

他說出「東西」這兩個字的時候,用了一種非常疑的語氣,好像是並不確定包師兄口中的金頂和尚究竟是個人還是一樣東西。

這一下,我看到包師兄臉上的表也變得有點不自然了。

仙兒從我肩膀上出個頭來,看了看黃昌貴又看了看包師兄,對我說:「看樣子,金頂和尚失竊的事,好像和黃昌貴沒關係啊。」

我小聲問仙兒:「你怎麼看出來的?」

仙兒白我一眼,說:「你傻呀,您看看黃昌貴的反應,也知道他沒說謊。」

我有點不服氣:「萬一他是裝的呢。」

「那種反應是裝不出來的,」仙兒對我說:「不過你包師兄剛才抖了黃昌貴這麼多舊賬出來,我覺得也不會是無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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