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傾城從後面輕輕推沈徹一下：“先去吧，路上自己小心開車。”

“有事給我打電話。”沈徹習慣囑咐。

宋傾城莞爾，衝他點了點頭。

沈徹離開，飯店門口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

飯店還是燈火通明，宋傾城回頭，往裡面看了一眼，沒在大堂裡瞧見鬱庭川，偶爾有人走出金的旋轉門，講著電話從的邊經過，走去天停車場。

他讓先等著，但沒說要等多久。

宋傾城解鎖手機看時間，九點還差幾分鐘。

重新回到飯店裡。

金碧輝煌的大堂，迴盪著悠揚的鋼琴樂，宋傾城沒有再去沙發接待區，找了角落的柱子隨意一靠，拿出手機翻app打發時間。

電梯那邊，突然一陣人聲鼎沸。

宋傾城扭過頭，看到電梯門口不人，邊談笑邊走去飯店大門。

這樣的看了好幾撥，也沒看見鬱庭川出現。

手機上，已經顯示9：08分。

宋傾城握著手機，有些興致索然，卻也沒發短信或打電話去催促，抿了抿角，又過去一會兒，正想著要不要去坐會兒，稍一轉就看見鬱庭川站在不遠的柱子旁。

男人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

他站的姿勢很閒適，單手在西口袋，另一手拿著車鑰匙，不知道這樣興味的看了多久。

莫名的，宋傾城的耳有些發熱。

想起自己剛纔的東張西，還有後來因爲無聊的小作，鼓腮幫、用鞋尖點地，不確定有沒有被他看去。

鬱庭川已經向走過來。

宋傾城的從柱子上離開，努力飾心頭的尷尬：“可以走了麼？”

鬱庭川頷首，又看著問：“等了很久？”

“……也沒多久，走吧。”

說著，宋傾城先快步走去大門口，沒有等鬱庭川，也沒回頭去看，推著旋轉門出了飯店，外面涼爽的夜風，迎面而來，吹去臉上些許的熱量。

直到坐進車裡，宋傾城還到不自在，有種被看去笑話的無措。

繫上安全帶，擱在上的雙手輕輕摳玩著指甲。

鬱庭川沒有開冷氣，四面車窗徐徐降下來，他發車子後，戴著腕錶的左手打了圈方向盤，黑捷豹駛離飯店的天車位，勻速碾過黃黑相間的減速帶，在馬路邊稍有停留，確定沒車輛後才匯這流溢彩的夜幕當中。

宋傾城也發現，鬱庭川開車穩，很重要的一點——遵守通規則。

卻又不會太死腦筋。

開了會兒，鬱庭川問：“跟朋友在這邊吃飯？”

“不是，有點事。”

宋傾城沒有直接說出外婆手的事，哪怕沈徹千叮嚀萬囑咐。人總是很奇怪的，以前沒搭上他的時候，已經在腦海裡展開一番宏圖，想著以後如何狐假虎威，頂著他的名頭招搖過市，然而真如所願，很多事又好像跟想象的不一樣。

也相信，只要自己肯開口，鬱庭川一定會幫忙。

可是，習慣了開口後，怕到時候連僅剩的那點自我都會慢慢失去。

不等鬱庭川再問，宋傾城先轉過頭開口：“那你呢？晚上在陵平有應酬？”

“嗯，有場推不掉的飯局。”

聽他說推不掉，宋傾城也發現，鬱庭川的飯局真的很多，可能生意做的越大，越離不開各種拉關係的應酬。

很多飯局，說白了就是不要命的灌酒。

坐在鬱庭川的旁邊，宋傾城沒聞到太重的酒氣，很多公司老總出去應酬，都會帶上一兩擋酒的，他應該也是帶了的。

想到剛纔那些跟鬱庭川一塊的人，飯局這麼早結束，不可能沒有其它節目安排。

以前在皇庭跟酒店兼職，多多知道，離開酒桌後，那些客人都會去泡腳按或唱歌，作爲東道主，會心的安排好年輕孩作陪，之後要不要發生點什麼，就看這些老總自己的意思。

這些事宋傾城不會問，就像陸錫山說的，不要過多幹涉他的工作。

鬱庭川打量一眼，見宋傾城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他開口問：“你叔叔怎麼樣了？”

“……就是頭上了十幾針，已經沒什麼大礙。”

“戶口本拿來了？”

宋傾城被問得猝不及防，沒料到他會突然把話題繞到這上面，稍稍怔了怔，隨即心跳稍稍的加快，好像又回到早晨他談及此事的形。

明明這是一直想要的結果。

時至今日，宋傾城不相信鬱庭川還不知道自己在算計著和他結婚。

可是，他真的答應娶。

恆遠的年會過後，事態的發展好像就超乎想象的順利。

在宋傾城恍神的時候，鬱庭川把車開到了一家裝修奢華的珠寶店門口。

直到車熄火，宋傾城的思緒纔回來。

往外瞅了一眼，看到還在營業的珠寶店，而不是帝都花園。

鬱庭川已經解開安全帶：“下車。”

“怎麼來這裡？”宋傾城問。

“取點東西。”

這是鬱庭川的回答。

宋傾城沒再多問，下車，跟著他走進珠寶店……

鬱庭川應該是這家珠寶店的常客，他推開門剛進去，珠寶店的主管已經過來，一臉‘貴客蒞臨、本店蓬蓽生輝’的笑容：“鬱先生，怎麼您親自過來了？”

“順便路過。”鬱庭川的出現，頓時吸引店員工的目。

一個男人，只要板好，加上多金，要是還斂，很容易爲大衆人。

主管在前面帶路，領著鬱庭川去看珠寶。

宋傾城沒跟著過去，進門後，開始欣賞那些熠熠閃爍的首飾。

“鬱先生，我馬上把您定的手鐲取來，稍等。”

主管客套的聲音傳來。

宋傾城發現一個金手鐲好看，不由多看兩眼。

鬱庭川坐在店裡的沙發上，待主管離開，深邃的視線投向珠寶店門口，宋傾城正杵那晃盪，低頭站在一個櫃檯前，不知道在瞧些什麼，他從西裝袋拿出煙盒，雙疊，在等待的時間裡點了支菸，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又看向宋傾城那一邊。

沒多久，主管端著一個緻的首飾盒回來。

“手鐲是今天傍晚到的，本來準備明天給您的書打電話。”

主管打開首飾盒，裡面是一個手鐲，款式落落大方：“這是我們品牌今年的新款，在年紀偏大的圈裡十分歡迎，不過因爲是限量版，之前南城這邊倒是沒有人訂，鬱先生拿它來送人，非常合適。”

說著，去看鬱庭川，卻發現對方興致乏乏，心思似乎不在手鐲上。

“鬱先生對這款手鐲不滿意麼？”主管問。

鬱庭川放下手鐲：“包起來，明日送到鬱家老宅。”

見顧客沒挑刺，主管鬆了口氣，笑逐開：“好的，我這邊剛好有地址，明天早上讓底下員工給您送過去。”

把菸捲摁進菸灰缸，鬱庭川站起，沒有離開，踱步走到擺放鑽戒的櫃檯前。

主管在旁邊介紹：“這幾款鑽戒也是剛到的。”

作快，邊說邊從櫃檯裡取出鑽戒。

宋傾城聽見另一邊靜，回頭，看到鬱庭川已經坐在櫃檯前，那個主管正跟他介紹著什麼，他聽得還認真，男人買珠寶，無外乎討人歡心，宋傾城又自己轉了一圈，正猶豫著要不要催人，鬱庭川忽然過去。

走到跟前，宋傾城纔看清，他手裡拿的是一枚鑽戒。

那顆鴿子蛋，在燈下璀璨奢華。

鬱庭川說：“把左手擡起來。”

宋傾城很配合，以爲他想讓自己幫人試戴。

鬱庭川握著的左手，把鑽戒套到的無名指指，然後問了一句：“喜歡麼？”

宋傾城擡頭，左手還被他握著，對上男人的眼神，這一刻，好像在那裡看到深沉的溫，的手指，微微蜷起，下一秒就避開對視，將戴著鑽戒的左手舉到燈下，的手指細，鑽戒顯得有些大，邊打量邊說：“喜歡啊，可惜買不起。”

瞥到標價，要兩百多萬。

主管笑：“鬱先生真的很有眼，這款鑽戒不管是式樣還是鑽石的切割手法在咱們店裡都是獨一無二的，這位小姐皮白，戴上後更顯氣質。”

這些賣東西的，最擅長哄人。

宋傾城正打算摘下戒指，鬱庭川卻握住的左手，拇指挲過戒指上的鑽石：“喜歡就戴著，不用急著摘下來。”

宋傾城幽幽道：“鑽石這麼大，多戴一分鐘都怕被剁手指。”

鬱庭川攥的手，低沉磁的嗓音在耳畔：“你和我在一起，還怕這些？”

“……”

這時，手機鈴聲打破沉默。

鬱庭川鬆開，拿出手機走到邊上接電話。

宋傾城還坐在櫃檯椅上，低頭，盯著無名指上的鑽戒，腦海裡還縈繞著男人的那句‘你和我在一起’。

主管想促這樁生意，在旁邊拼命誇讚：“您戴著是真好看，鬱先生也是第一次在咱們這看鑽戒，這枚戒指上的鑽石有三克拉，這枚你戴得大了，我們這裡可以定製，到時候會按照您手指的尺寸來。”

－－－－－－題外話－－－－－－

《小番外》——

很久很久以後，小鬱先生了鬱太太的鑽戒去稚園送給小人，事發後，被他家大人打得發出殺豬般的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