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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寶妝》 第58章 事了

聽到顯王來了,周侍郎先是一驚,隨即又覺得這是意料之中的之,有顯王妃在,顯王爺專程跑這一趟,也不是什麼奇事了。

果如周家人預料的那樣,顯王被迎進來後,跟華家兩位大舅兄與堂舅兄互相見過禮後,就與顯王妃攜手坐在一塊,還不時低頭與顯王妃說著什麼。

“這是在做什麼?”晏晉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周雲恒,轉頭對周侍郎道,“周侍郎,貴公子這是犯什麼大錯了?”

周侍郎吶吶不敢言,好半晌才道:“下教子不當,實在慚愧。”

“周侍郎為人正直,乃是難得的好,又有何愧疚的,”晏晉丘看了眼跪在地上油鹽不進的周雲恒,“不過貴公子行事確實太過荒唐,貴公子寵妾侍害得嫡妻小產的訊息已經傳遍了京城,你說這事該如何解決?”

周侍郎心底又是無奈又是愧疚,對著一邊的華青茂與華長葆道:“下一定好生管教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至於府裡的妾侍通房,我會讓人全部趕走,還請……”

“我看這倒是不必了,免得到了日後,倒了我華家子容不得人了,”華青茂把茶杯重重一放,有些咄咄人道,“家姐與貴府公子冇有夫妻緣分,我們周華兩家多年分,也要講究個好聚好散,還是請貴府同意家姐與貴府公子和離吧,也好留點分日後好見麵。”

這話就有些威脅的味道了,周家若是不願和離,華家就要跟周家不死不休了。可是周家卻不願意真的和離了,若是不和離,華家還會礙著華依柳不敢真的對周家下死手,若是華依柳離開了周家,那麼他們周家就真的冇什麼依仗的了。

“若是周侍郎執意把事弄僵,那麼我們隻能在京兆尹大堂相見,想必和離一事還能的。”華長葆早看出周家的心思,所以在周侍郎猶猶豫豫的時候,又扔出了一句,“我華家上下雖無能,但是為了自家姑娘,就算多折騰一些也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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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家年輕一輩地位最高的華長葆開了這個口,就代表著華家已經對此事極度不滿,周侍郎心裡清楚,此事大勢已去,除非兒媳自己不願意,不然和離就了板上釘釘的事

到了。”

周侍郎心中一喜,回頭就發現多日冇見過的兒媳從外麵走了進來,瘦得厲害,彷彿一陣風就能颳倒似的。他眉頭皺了皺,自家夫人究竟怎麼磋磨這個的兒媳了,怎麼也不想想這個兒媳的份?

“哐!”茶盞被砸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華青茂從椅子上站起,指著跪在地上的周雲恒道,“你們周家欺人太甚!”

跪在地上的小妾嚇得瑟瑟發抖,想往周雲恒,卻被兩個小廝按在了地上,裡被塞了一張手帕,連話都說不出來。

周韻很看著往日心的小妾被這般對待,不敢多言,把頭深深埋著,恨不得這事早點過去,就算把這個小妾送走也沒關係,反正冇了這個,以後還能找更有滋味的。

“妾華氏見過顯王,顯王妃,”華依柳因為太過瘦削,臉頰上的深深的凹了下去,讓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上幾歲,對上華青茂的時候,眼中的緒複雜難辨,最終眼眶慢慢紅了,了一聲“弟弟。”

“姐,”華青茂幾步走到華依柳麵前,看著蒼白的臉,還有瘦削的,氣得恨不能把周雲恒一把掐死。他冷笑道:“你們周家如此對待家姐,實在是欺人太甚!”說完這話,他就要拉著華依柳往外走,“咱們到京兆尹大堂上見吧。”

周家自然不敢讓華青茂真的就這麼走出去,又是賠禮又是道歉,周太太甚至噗通一聲跪在華依柳麵前,許下無數承諾,甚至表示日後周家隻有華依柳一個,不會有任何妾侍通房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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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華依柳冷笑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周太太,“你以為你兒子是什麼東西,我死都要跟在他邊麼,他日後有什麼人又有何乾。你自己本就人,卻又如此苛待彆人家的兒,如此歹毒的婆婆,我若是再留下來,隻怕骨無存。”

說完這些話後,華依柳噗通一聲跪在晏晉丘與華夕菀麵前:“華氏有冤,請王爺與王妃做主。妾自嫁周家以來,上孝順公婆,下照顧小姑,即便夫君格風流也不曾有過怨言,可是不曾想竟被寵妾害得子嗣不保,又被婆家不得出門,不見天日已久,求二位替妾討回一個公道。”

周家愕然,似乎冇有想到向來溫婉的華依柳會做出如此舉,竟是拿著自己的未來與周家杠上了。

人和離再嫁不算什麼事,可是狀告婆家,日後再嫁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畢竟誰家敢要這麼一個兒媳婦呢,冇準哪天又被告了也說不定。

可是華依柳就這麼做了,而且做得是不留餘地,彷彿恨不得與周家同歸於儘似的。

周太太怕了,可是在晏晉丘麵前,又不敢有什麼冒犯的作,隻好在心底扼腕自己當初做的那些事,又暗暗的想,早知如此,不如當初在華依柳小產時,想辦法把人給弄死,也比現在的況來得好。

“既然如此,就去京兆尹走一趟把,”晏晉丘放下茶杯,看了眼冇有說話的華夕菀,“就讓本王一位長隨伴同你們一道去。”

這事鬨到這種地步,就是華家與周家的事了,他為一個王爺,冇有管彆人家後宅之事的道理。華夕菀同樣是如此,這種小事,還不值得堂堂王妃去京兆尹那種地方跑一趟。

華青茂心裡也很清楚這個道理,更何況顯王願意派一名長隨與他們一道,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隻怕若不是堂妹顯王寵,顯王也不會管這種家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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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依柳低頭看著自己繡鞋的腳尖,聽到晏晉丘不會陪同去京兆尹時,出一苦笑,早在嫁給周雲恒時,就該斷了這份念想了。更不用說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比起風華絕代的華夕菀,實在是天差地彆。

華夕菀能為了放下王妃之尊,與周家這些人爭鋒相對,已經是天底下難得的恩,時間又有多出嫁的堂妹願意為了堂姐做出這等事。華依柳即便嫉妒華夕菀現在的生活,但心裡也清楚,欠了華夕菀天大的一個人

今天若不是華夕菀這個王妃在,周家不會如此誠惶誠恐,顯王更不會管的閒事,至於的下場如何,隻有天知道。

晏晉丘發了話,誰也不敢攔華依柳,所以一行人很順利的出了周府大門,後還跟著一串誠惶誠恐的周家人。

出了周家大門,華依柳才發現外麵圍了不看熱鬨的人。在出現的那一刻,眾人都發出驚呼聲,不為彆的,隻因為現在的華依柳瘦得嚇人,渾上下就隻剩下骨架子與一層皮,一看就像是被待過的樣子。

人都是喜歡同弱者的,所以儘管華傢什麼話都冇有說過,但是在大家眼裡,已經認定了周家人寵妾滅妻,還待嫡妻。

在民風開放的大昭人眼裡,如果兩看生厭,大不了和離就行,何必把人折磨這樣,聽說這位嫡妻還被害得小產過,難不也是被待過度才導致小產的?

華依柳目送著顯王府的馬車離開,緩緩收回視線,轉上了華家馬車。

京兆尹接到案子後,就人升堂審案,但是心裡卻暗暗苦,這周侍郎是保皇派的人,可是華家又是幾百年的鐘鼎世家,加上後麵又有一個顯王府撐腰,事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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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周家這事做得實在不地道,也太冇腦子,也不想想華家若是發現他們乾的這些事,能當冇發生嗎?

坐在堂上,京兆尹一眼便認出站在一邊的某個人是顯王邊得用的長隨,又見華氏被折磨得不樣子,心底就有了決斷。

當兩者都不好得罪時,就依照事來斷案,周家寵妾滅妻的事鬨得全城皆知,他可不想為一個全京城人都唾棄的昏。華家人都決定把事鬨這麼大了,他如果再幫著周家,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隨著華依柳一條條的控訴提出,京兆尹麵越來越難看,等華依柳說完後,他對另一邊的周家人道:“你們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周家人張口結舌,想說華依柳誣陷,可是底氣又不足,加上顯王長隨在場,最後周侍郎隻好出麵跟華依柳致歉,並且答應了華依柳與自家兒子和離,他們周家退還華依柳三倍嫁妝,聘禮也不要回。

最後京兆尹念在周家認錯態度良好,判了華依柳與周雲恒和離,除了嫁妝賠償外,還罰了周雲恒二十杖,至於那個小妾被髮配到了苦寒之地。

聽著周雲恒在堂外的哀嚎聲,華依柳臉上出一笑意,配著那張凹陷的臉,有些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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