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三夫人長嘆一聲,憐惜地說道:“哎,怎麼就你們姐弟攤上這事兒呢?”話雖憐憫,卻帶了幾分推拖。
盧縈知道的意思,又向後退出兩步,伏在地上淚流滿面地說道:“求夫人救命!”
救命?好,等的便是這個詞!三夫人目閃爍著,直過了好一會,才無比爲難地說道:“哎,此事真是不易……”低著頭,看到盧縈聽了自己的話後,哭得更兇了,三夫人這才勉爲其難地說道:“不過阿縈畢竟對我有恩,我且試試吧。”說到這裡,三夫人朝旁邊一個婢使了個眼。
那婢是個伶俐的,當下清脆地道:“夫人,那幾個混混兒奴婢也聽過,他們在漢街上糾了一羣人,可不是好惹的。還有,夫人您不是要避避嗎?這個時候惹上這種事……”
“住!”三夫人輕喝一聲,轉而和地解釋道:“你不是不知道,三兒那件事幸虧了阿縈啊。這救命之恩,自當以救命來還。”所以,只此一次,下不爲例了。盧氏阿縈,以後你可千萬別仗著自己救過我兒子,又這般大賴賴地上門索恩圖報。
盧縈不傻,自是聽出了三夫人的言外之外,喜得向三夫人行了一個大禮,從籃子裡拿出那幾個首飾盒,把它們一一打開後,朝著三夫人激不盡地說道:“阿縈多謝夫人。夫人,這些首飾是阿縈從平氏阿因那裡得來的賠禮。阿縈知道,那幾個混混兒在漢城居住多年,頗有勢力,對那樣的人,不斬草除,阿縈和舍弟阿雲難免還有後患。可要斬草除的話,又會給夫人惹下天大的麻煩。這些錢雖是不多,卻也是傾盡阿縈的所有了。阿縈知道,這麼些錢打點府,那是微不足道,可是,可是……”可是了一陣,盧縈咬著脣,語氣中帶著幾分哽咽幾分堅決地說道:“可阿縈實是沒法。夫人的大恩,阿縈只能日後再報了。”
盧縈一番話說出,衆婢和三夫人都是一靜。們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小姑子,一開口便是“斬草除”!
小小年紀,好生狠辣的心腸啊!
沉默了一會後,三夫人咳嗽一聲,嘆道:“也罷,阿嬋,你且收起來。”
“是。”
一個婢上前,收起了阿縈擺在地上的首飾盒。
至此,易正式達!
盧縈暗中吐了一口濁氣,閉了閉眼才緩過神來。因時辰不早,盧縈與三夫人又說了幾句話後,便告退離去。
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揣著口袋裡不多的鐵錢,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第二天下午,一直留意消息的盧縈得知,那四個眼睛被燒瞎的混混兒和幾個好的同伴,已離開漢城,說是要找一個什麼名醫。
盧縈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這是三夫人出手了。不然,以那些混混兒對的恨意,怎麼會聯同所有的同伴,全部去尋什麼大夫?怎麼著,也會有那麼二個找到的家門口,進行報復之舉吧?
現在,那些人說是出去了,可到底是真出去了,還是就此失蹤,那就誰也說不準了。
而且,盧縈很明白,自己和弟弟,從此後應該是不必再害怕那些混混兒的家人報復的。爲什麼呢?因爲三夫人是出自宦世家,既然出手,那就是真正的出手,既然答應了自己“斬草除”,那就會把事做得乾淨利落,再無後患。
放鬆下來的盧縈,直接趕到弟弟的學堂外,一直等到弟弟散了學,才牽著他的手走回家中。
走著走著,一輛眼的驢車再次出現在面前。看著那驢車上跳下來的青年,盧縈蹙了蹙眉。
這青年,自是曾長志。他看到盧縈,目既有著貪,中,也添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大步走到盧縈面前,曾郎抿了抿脣,溫喚道:“阿縈,阿雲。”
這一次,盧縈沒有如往常一樣拒他於千里之外——誰在的弟弟,還想探知一二呢。
因此,盧縈擡頭看著曾郎,輕輕“恩”了一聲。
見到盧縈難得的溫和,曾郎大喜過。他目一亮,眼睛轉到臉上上青腫末消的盧雲上,便關懷而熱絡地問道:“阿雲的傷要不要?找沒有找大夫?阿縈,快阿雲上我的車,我送你們到大夫那裡看看傷勢。”
盧縈輕聲回道:“已找大夫看了,傷不要。”
“不要就好,不要就好。”連說了兩聲後,曾郎轉過頭,再次神複雜地看著盧縈,好一會,他才低聲說道:“阿縈,你聽說過沒有?那幾個被你弄瞎眼睛的混混兒,已離開漢城了!”
說這話時,他目盯著盧縈,表十分複雜。似是慨,又似是驚奇,更似有著深深的失落。
實際上,那些混混兒集外出尋醫,以曾郎的才智,本就沒有察覺到異常。這還是他父親提醒他的。
就在半個時辰前,曾長志第一次見到他父親在嘆息。直嘆了好幾聲後,曾父轉向曾長志,沉聲說道:“那幾個混混兒離開漢城了,你知道嗎?”
曾郎記得自己當時是這樣回答的,“說是那四人的眼睛瞎了,急著找大夫呢。”
聽到兒子地回答,曾父顯然很失,他長嘆一聲後,喃喃說道:“我錯了,你母親也錯了!”
莫名其妙地聽到一直剛地父親認錯,曾郎大驚,他愣愣地看著曾父。
對上一臉不明白的兒子,曾父又是一聲嘆息。他耐著子向兒子解釋道:“長志啊,你細細想想這件事……弄瞎眼睛是何等深仇大恨,那幾個混混兒爲何不去報復狠下毒手的盧氏姐弟,反而是攜朋帶友地全部去看什麼大夫?”
聽到這裡,曾郎驚噫一聲,低頭尋思起來。曾父又是一聲嘆息,繼續說道:“長志啊,你那以前的媳婦兒不是普通人啊。不管是用了什麼手段擺平這件事,其心智都是非凡。爲父只有你這個孩子,我們曾府的家業,以後也只能由你繼承。早知道那盧氏有如此才智,爲父便是帶著你上門向致歉,也不會退給那張婚書。哎,相比起盧氏,這個你費盡手段弄到手的平氏便差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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