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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王爺》 直言

晚上的家宴並不冷清。

景南帶著三個兒子和魏寧一席,衛王妃帶著眷一席,中間隔了屏風。

景南向來威嚴,不過有魏寧活絡氣氛,也算熱鬧。吃過酒,景南便要先與衛王妃回宅,明湛跟上去,此人好似有結,一肚子的話都留著要與母親夜談呢。

景南看他一眼,“什麼時辰了,趕回你院裡去,有話明天再說。”

明湛拉住母親的手,他量已經不矮,和衛王妃差不離了,偏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頭一遭不嫌棄的拉過景南的手寫道,“你去別兒吧,我有話跟母親說。”

景南好懸才沒一腳踹飛明湛,冷笑問,“你多大了?還沒斷麼?要不要重給你請個媽子!滾回你院裡去。”

衛王妃兒子的臉,笑道,“明湛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些過來,陪我用早膳。過兩天,明淇也要回來了。”

明湛這才點頭,親昵的與母親蹭蹭臉,衛王妃輕笑出聲,拍兒子一記,嗔道,“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讓他們早些伺候你歇了。”

景南瞧著衛王妃同明湛親昵,心裡真是有說不出的滋味兒,暗罵明湛,這混帳東西就會挑別人的不是,呵,我待你不親近,你待老子如何?怎麼也沒見你跟牛皮糖似的纏著老子要夜半談心啊?也沒見你蹭過老子的臉啊?

媽的,如果再有機會,景南也極其願意同明湛討論一下父子間的親近問題。

景南瞪了明湛一眼,才與王妃等人走了。

魏寧笑勸明湛,“你也是,非在這會兒打眼。走吧,我們院子挨的近,一道過去吧。”

明湛年紀漸大,再不能住在院兒,衛王妃何等穩當的人,給兒子選的自然再妥當不過,最重要的是,魏寧的院子與明湛的院子只一牆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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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事,魏妃曾在景南跟前進言,“倒不是妾心疼弟弟,芷蘭院格局布置都是好的,只是位子有些偏了。”

景南是何等人,他本待魏寧也很親近,從心深講,他也更喜歡明禮一些,再從他長久的布局上看,他更加願意魏寧與明禮親近,不過魏寧這小子可不是等閑人玩兒的轉的,正二品大理寺卿,憑白無故的怎會千裡迢迢的來雲南。明禮對上魏寧完全是白給,明湛這小子卻是賊心眼子多,還能鎮上一鎮。故景南道,“院兒的事,便由王妃安排吧。”

魏寧拉著明湛與明禮兄弟告別,鎮南王府足夠大,原本於鎮南王府正中軸的甘泉院是僅次於梧桐軒的第二主院,且此院為曆代鎮南王世子專用。當初明禮年長搬出院時,景南有意讓明禮住甘泉院,還是衛王妃一句話,“待王爺請封世子後,再搬不遲。如此,既全了禮數,又照顧到了我與明湛的臉面。日後,待明湛懂事也會激王爺的,他們兄弟定也能更加和睦。”

因此明禮並未住甘泉院,明禮的院子在中軸以西的瓊花院,這院子略次於甘泉院,不過也不差了。然後明義明廉都與明禮毗臨,明湛的院子與明禮隔中軸相對,格局與瓊花院相似,名碧竹館;魏寧則被安排在碧竹館旁的芷蘭院。

魏寧先送了明湛碧竹館,碧竹館是四進院落,屋前前植千竿翠竹,月下,竹影蕭蕭,腳下是鵝卵石鋪路,踩上去極其舒適。

明湛在屋前謝過魏寧相送,魏寧笑著舒展了下筋骨,“你進去吧,我也要去歇著了。”

明湛早在魏寧見衛王妃時便覺出魏寧遇到了難事,便寫字問他,“怎麼了,是不是父王為難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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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能辦好。”魏寧拍了拍明湛的手,與滴水不的衛王妃不同,明湛還能問他一句,倒魏寧心裡舒坦了不。哪怕親姐姐的魏側妃,在他表不能幫忙明禮爭世子位時,也只顧著清算手中的籌碼,再無他話。

明湛這句話,讓魏寧覺得自己對明湛的照顧的確是值得的,這小子明知自己現在不會幹脆的站在他那邊兒,還能問他一問,的確難得,這是個有良心的小子。

魏寧微鎖的眉眼舒展開來,出一個釋然的淺笑,握了握明湛的手,“我先回了。”然後,轉離開。

魏寧的相貌算得上清秀,不過在他笑時真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讓人心的味道,對此,明湛的解釋是,自己是在魏寧的手裡初嘗□,又夜黑風高的,可能是腎上腺素在作怪。

魏寧在鎮南王府很安份,他難得有這樣的假期,在帝都時間長了他也煩,誰樂意天天做夾心餅幹呢。他本就,又多才藝,沒事了賞賞花彈彈琴喚兩個婢篩兩盞小酒,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魏寧在院裡擺了寬榻,前一張矮幾,四樣小菜,一壺溫酒,旁邊兩個妙齡人兒,一奏琴一吹簫,現場演奏。魏寧側臥榻,斜支著子,時不時抿一口小酒。

這姿態,配上魏寧瘦削修長的材,以及那張清秀微醺的臉孔,是譜出一段風流來。

景南進來時,見魏寧一院子的歌舞升平,笑道,“看來,你還過的自在。”

“表哥的地方,那就跟在自己家一樣,我在自己家還得給小輩們做表率,天天當聖人,也是會累的。”魏寧笑著起,扶景南坐了。

“明天那些護軍就要回帝都了。”

魏寧正在倒酒,他的手很穩,聽到景南的話,依舊很穩,景南一笑,“你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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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寧手一,玉盞不大,醇酒溢到手上,溫溫熱熱。

“明湛為你說。”景南笑了笑,取過魏寧手裡的酒盞,“你那些侍從讓他們先回去,你留下,我另給你安排服侍的人。”

魏寧用帕子手上的殘酒,笑,“表哥肯收留我,我已是激不盡,倒不用這樣麻煩,我搬去跟明湛一起住吧。”

“我很意外,明湛會為你說話。”景南就事論事道。

“明湛若事事都在表哥的意料之中,他也就沒有今天了。”魏寧笑著為自己斟一盞酒,“明湛並不難相。”

景南笑了笑。

“他天資很好,學樂理時一點就通,笛子和古琴都不錯。其實脾氣也不錯,為人細致,一個人不在於手握多大的權勢,而在於他能調多大的權勢,”院中侍從已安靜退下,魏寧的聲音如同三月的春風,既,許多話卻像不控制的傾泄而出,“表哥把他放在帝都,為何又將明禮送去?您讓明湛的位置太尷尬,再而將明義也送進帝都,又讓明湛如何自?他只能借勢。”

“阿寧,是在遣責我嗎?”

魏寧搖頭,眼睛因酒的原因更黑更亮,在下緩慢的流轉,自嘲一笑,“知子莫若父,我一個局外人都能明白的事,表哥自然比我更明白。”他上前拍了拍景南的心口,莞爾,出編貝一般的牙齒來,“偏的啊。”

景南握住魏寧的手腕,將人拎起來,“你醉了。”

魏寧酒量向來不高,不過此人裝B已裝到骨子裡去,即便醉了,也只是雙頰微紅,眼珠兒亮,一般人都瞧不出異樣,只是每到醉時,魏寧就會膽大包天,做出些出格的事兒,譬如今日,竟然為明湛出頭兒,直言景南偏心。

景南不想跟醉鬼費舌,半拖半抱的將魏寧送回臥室,召來侍從伺候,吩咐道,“以後只拿些果酒來給他喝,這種陳年的老酒還是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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