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園裡,燦燦。母親種的薔薇爬滿了花架,盛開的花朵而芬芳,花瓣和葉在驕下舒展。
我坐在花蔭下,手裡,阿傻睜著兩隻眼睛著我。我耐心地拿著針,穿起紅線,給它上。
“……阿嫤在做甚?”這是母親的聲音。
我擡頭,微笑地看著我,手裡拿著紈扇輕輕搖著。
“絹人。”我說。
母親看了看,問:“這絹人怎這般模樣?頭髮呢?”
“還未長出來,它纔出生。”我眨眨眼,“母親,它是阿嫤的娃娃,過些日子纔會有頭髮。”
母親笑起來,輕輕地我的頭。
那像風一樣,虛無,我卻能到它的存在。轉眼間,母親不見了,薔薇花化作枯枝,我面前的後園也化作一片大雪中的殘垣。我焦急地到找母親,卻見蕭索的天地間,只有一個人影立在那裡。我一愣,想喚他,那名字卻卡在嚨裡面;向他奔去,腳下的路卻像永遠也走不完,始終無法接近。
阿嫤……不知道誰在喚我,額間的仍在,一下一下……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陣刺目。
很沉,我了一下,被人按住。
“勿。”一個悉的聲音低低道。
我心中一驚,瞇著眼睛朝他看去。裴潛坐在榻旁,清俊的臉上有些蒼白之,眼瞼下泛著青。
雜的記憶在腦海中重新浮現,裴潛、韋郊、阿元、公羊劌等等,還有我的肚子……心中一驚,我拉開被子,將手向腹部。
“胎兒無事,韋扁鵲說你要靜養。”裴潛按住我的手,淡淡道,“勿。”
如同窒息中清風,我的心登時落下。
“真的……”我不喜出外,向他,那雙眸注視著我,平靜而黑沉。
裴潛的脣角微微地牽了牽,似乎想回我一個微笑,但是沒有功。我看著他,也收起臉上的笑意,安分地躺回枕上。
火中他那焦急大吼的模樣仍然清晰,他不住地安我,抱著我奔向什麼地方。我也記得我扯著他的袖子,就像在抓著救命稻草。而現在,一切平靜,我們忽然又回到上次見面的狀況,似乎有許多話要說,卻不知從何說起。
“飲水麼?”裴潛首先開口,從榻上起來。
我點頭:“嗯。”
他去案上倒水,照映著他的側臉,線條清瘦。水端來的時候,我想接過自己喝,裴潛撥開我的手:“說了勿。”言罷,他將一隻湯匙拿來,舀起一匙,送到我邊。
我有點尷尬,只得由著他喂,一口一口吞下。
“我睡了多久?”喝過以後,我問。
“昨夜到現在,差兩三個時辰就夠一日了。”裴潛道。
我著他,片刻,輕聲道:“你一直在此?”
裴潛沒有答話,將水碗放下,重新坐到榻旁。
“我睡了兩個時辰,阿元和郎中一直守著,我方纔讓他們去歇息了。”他說,“我昨日在騏陵督戰,得知你在此,便即刻趕了來。”說罷,他看著我,“還有什麼想問的?”
我的心事,在他面前從來都藏不住。我沉默了一會,道:“他,如何了?”
裴潛看著我,脣邊彎起一苦笑:“他走了,還活著。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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