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蕓心輕輕嘆了口氣：“這不是很正常麼？若爺將蓁蓁放在心上，就不會那麼草率地休了了。”

“可這樣一來，府裡規矩何存？”柳香君不悅地道：“犯了那麼多大錯的人，先是繼續留在了府裡，後竟然連懲罰也沒了，還得爺寵幸！”

“你在府裡也有一段時間了。”段蕓心看了一眼：“難道還看不明白，這府裡從來沒什麼規矩，都是相爺一人說了算。”

“……”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可是，如此一來，若是爺偏私顧氏，那這塊石頭豈不是一直踢不開了？

柳香君很愁，當初是選擇了拋棄顧氏，投靠這段娘子的。可如今顧氏翻了不說，還愈加得寵，豈不是打的臉麼？

看的表也知道在想什麼，段蕓心輕輕一笑，道：“你急個什麼呢？風大的時候不能出門，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且等等吧。”

輕輕點頭，柳香君眉頭未解，扶著繼續往前走。

府裡形勢風雲變化，沈在野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接下來的大半個月裡，寵幸了顧氏、秦氏、段氏，可就是一次也沒去過爭春閣。

顧懷得寵之後，氣好了很多，上的裳和頭飾也華貴了些。只是坐在桃花面前，神擔憂得很。

“娘子是不是哪裡得罪爺了？”

桃花聳肩：“我不知道，什麼都沒做過，他突然就不想理我了。”

並且連解釋和詢問的機會都不給，每次去臨武院，都會被攔在外頭。剛開始桃花覺得很委屈，可是後來也就想明白了。他應該是在忙吧，而不但幫不上忙，還有可能壞他的事，所以他防著了。

但是，想通是一回事，釋懷又是另一回事。本來覺得沈毒蛇是心的人，現在看來，心是一點也不的。

他不想見，那也沒必要一直折騰了，好吃好喝地過著也不錯。

“這也不是個辦法。”顧懷皺眉：“要不我還是去說說吧？”

“你好生攬住自己的恩寵就得了，別沾我這一晦氣。”桃花抿脣：“眼下府裡似乎又三足鼎立了，你還有力擔心我？”

顧懷一愣，很是茫然：“什麼三足鼎立？”

“你沒看出來？”角了，桃花手拿過桌上的三個小茶杯，擺在一起道：“秦氏、段氏、你，你們三人如今包攬了相爺的恩寵，府中其他人也是會看形勢的，比如前些日子就有侍去你院子裡投誠了，也有人選擇了其他兩位主子。孟氏沒了，府中兩分之局崩塌，你因禍得福，佔得一席之地，還不長點心，定然是會被其他兩位下去的。”

顧懷錯愕，盯著桌上那三個茶杯，喃喃道：“所以先前那些人來找我，說一堆好話，是想跟著我？”

“不然你以爲們是閒得慌麼？”桃花搖頭：“這府裡可沒什麼真朋友，都是利益相通就站一邊，利益衝突便是敵人。”

所以，前些日子桃花讓給人回禮

，算是與人結盟了？顧懷咋舌，還什麼都不知道，一心就撲在怎麼伺候相爺上，幸虧還有在……

“娘子覺得，來找我的那幾個侍靠得住嗎？”

桃花輕笑：“要是靠不住，我怎會讓你去回禮？去你院子裡的兩位侍，一個吳氏，是驅虎縣縣令之嫡。一個馮氏，是長寧郡郡守之庶，兩人家世背景都不算高，但爲人還不錯，只是想找個棲之地，卻無踩你上位之心。”

顧氏傻了：“你怎麼知道？”

“們的世花名冊上都有，而爲人，你難道不會看嗎？”桃花眼神古怪起來：“人家去拜訪你的時候，你都看什麼去了？”

“看了一下們的飾和禮。”

桃花：“……”

兩人都沉默了，在沉默之中達了共識——沒有姜桃花，顧懷在這府裡絕對混不下去。

這個問題們還算髮現得晚的，畢竟當局者迷。外頭的某些人卻是很早就看出來了。

“與其花心思對付顧氏，還不如將姜氏除了，一勞永逸。”柳香君跪在秦解語面前，笑盈盈地問：“娘子覺得呢？”

秦解語皺眉，想了想道：“爺現在已經冷落了，咱們好像也沒別的辦法能把怎麼樣。”

“辦法總是要人想的。”柳香君道：“咱們姜娘子與別人不同之可多了，比如爲眷，卻總是與南王見面。要知道，南王可曾是與有過婚約的人。”

“那不是爺默許的麼？”秦解語抿脣：“我倒是也聽見些風聲。”

“爺爲什麼默許咱們是不知道的，可姜娘子作爲相府眷，肯定還是有些忌諱不能犯。”低了聲音，柳香君看著秦氏道：“娘子這麼聰明，一定有辦法的。”

沉片刻，秦解語擡頭看了一眼：“你這張，倒是會挑弄是非的。”

“娘子過獎，妾也不過是想爲娘子做點事，好在這府裡繼續生存下去罷了。”柳香君一笑，慢慢起道：“主意是給了，要怎麼做，妾也不能在您面前指手畫腳，您還是自己來吧。”

秦解語似笑非笑，看著面前這人行禮出去，垂著眸子想了好一會兒。

又到了南王過府的日子，沈在野一臉平靜地在門口等，見著穆無暇來了，便行了禮：“王爺。”

穆無暇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往裡走：“有句話本王想問丞相很久了——丞相最近是病了嗎？”

“沒有。”沈在野看他一眼：“王爺怎麼會這麼問？”

穆無暇認真地道：“你的臉看起來太差了，而且最近好像很笑，連父皇今日都在問，說是不是給你的事太多了，累著了你。”

沈在野抿脣，忽略了他的問題，反而問他：“皇上什麼時候問的？您也在場？”

“今日不是頒旨讓景王兄監國麼？”穆無暇道：“所有皇子都在書房聽訓，父皇就提了那麼一句。”

心神微，沈在野看

著旁邊這人：“聽見景王監國的消息，王爺有什麼想法？”

步子一頓，南王側頭看了他一眼：“能有什麼想法？本王不見得比景王兄差，但父皇對我有偏見，治國理念又與我不同，讓景王兄監國，是正常的。”

四下無人，沈在野請他進了花園的涼亭，坐下來看著他道：“若景王監國是微臣一手促，王爺是否就會多倚仗微臣一些？”

臉上一黑，穆無暇皺眉道：“你又在打什麼算盤？”

“總歸不會是害您的算盤。”沈在野輕輕勾脣：“但王爺一直不肯配合微臣，微臣也有些苦惱。”

“丞相。”穆無暇看著他，很是認真地問：“你覺得一個人若是要靠別人幫扶到自己什麼也不用做的地步，那人若有朝一日登上帝位，位子能穩嗎？”

“您不是什麼都不用做。”沈在野抿脣：“好好學習皇上的治國之道就對了。”

臉上浮現出了些惱怒，穆無暇起拂袖，雙眸似箭地看著他：“丞相把無暇當工，當木偶，從未考慮過無暇真正的。這樣的你，想讓我倚仗，真是癡人說夢！”

氣氛瞬間僵了起來，沈在野沉了臉，一瞬間也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依他的安排，南王不出兩年就能位及東宮。可現在他不配合，自己就得多走許多的彎路，他爲什麼就不明白呢？

“姜氏上次春日狩獵傷了吧？”穆無暇轉頭道：“我想去看看。”

提起桃花，沈在野心更差，悶聲道：“都這麼長時間了，傷口早就好了，還有什麼好看的？畢竟是眷，王爺還是見爲好。”

“本王把當姐姐而已。”穆無暇道：“連見面都不了？”

姐姐？沈在野冷笑，他的姐姐可沒姜桃花那麼詭計多端。

這邊開始僵持，另一邊的爭春閣，桃花剛剛打扮好。

南王來了，按理說就算沈在野不待見，那小王爺也會想見一面的，所以還是打扮打扮，再送小王爺一隻剛繡好的枕頭。

“姜娘子。”沒等一會兒，外頭就有人來傳話了：“相爺請您送點心去花園。”

“好。”桃花點頭，讓青苔捧著點心，自個兒抱了個枕頭，高高興興地就朝花園去了。

沈在野想阻攔的事，就算是南王也擰不過。穆無暇正氣得要走，卻聽見花園門口有人喊了一聲：“王爺！”

眼睛一亮，他擡頭，就見姜氏抱著東西站在門口，正衝他笑。

沈在野臉“刷”地就黑了，站起來看著走過來的姜桃花，眼神凌厲。

他其實有大半個月沒看見了，乍一見，好像清瘦了些，子也單薄了，不知道是不是沒好好吃東西。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沒傳召，竟然敢擅自過來見南王？

“妾給爺、南王爺請安！”臉上笑得很燦爛，桃花捧著枕頭就遞到南王面前：“這是給王爺的謝禮，妾親手的，王爺別嫌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