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樓嫣然盈盈一拜，“多謝側妃娘娘。”

王妃笑意微僵，迅速掩飾在低垂的眉目中，大夫人笑說，“我看側妃娘娘的玉質地極好，這是進貢的玉——胭脂吧？”

王爺驚訝地看向大夫人，“大夫人也知道胭脂？”

大夫人掩笑，寬敞的袖子遮了脣角的弧度，得意說，“妾並不懂玉，前幾年聽家兄說過此玉。原本產自南疆雪山，集齊天地靈氣，一年纔出產幾塊，極爲罕見，此又似子胭脂，所以稱之爲胭脂。這是南疆第一玉，每年就進貢也只有一對。王爺說是賜的，妾便猜是胭脂。”

王爺連連讚譽，“大夫人好眼，的確是南疆第一玉胭脂。”

樓嫣雲說，“姐姐好福氣，能有這麼好的玉在側，妹妹見著很是羨慕呢。”

二夫人微微一笑說，“的確是好福氣呢，這麼好的玉的確難得，王爺真疼側妃娘娘，皇上賜的玉佩都送於娘娘了。”

宣王寵溺地凝著雲側妃，憐之意不言而喻，宣王寵側妃，城人人皆知。雲側妃無限，王妃垂眸，脣角噙著一抹冷笑。

大夫人心中得意，王府這樣的大戶人家，又是皇親貴胄，名分並不那麼重要，夫君的寵偏才是最要的。

王妃雖是正妻，卻不如雲側妃寵，胭脂這樣的好東西，也怕只有雲側妃才能拿出來，王妃也只有眼紅的份。

樓琪素來狂妄，見狀不免說，“王爺疼妻子，自然得捧上最好的東西讓妻子開心，散盡千金也值得。”

王妃瞳眸，妻子……這個詞刺痛的心，樓琪無知，大戶人家的確是夫君寵重要，可名分在便是在，宣王妻子只有一位，非雲柳兒。

最痛心的並非旁人冷眼，而是宣王竟置若罔聞，狠狠傷了王妃的心。

一屋子人心思各異，三夫人有心爲王妃開口，也不知從何說起，雲不悔盈盈一笑，笑意如冬日的暖，王妃更是不悅了。

雲側妃凝視著，頗爲詫異。

雲不悔說道，“大舅母的確好眼力，認出這是胭脂，這樣罕見的玉的確罕見，玉是死的，人是活的，送禮最要的心意，非死之不易。依不悔看來，這塊家傳的翠玉鴛鴦手鐲纔是真正的罕見之寶。”

王妃納悶，翠玉鴛鴦手鐲？

這是手鐲的名字嗎？

宣王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聞手鐲的名字，忍不住問，“你認得此玉？”

雲不悔抿脣，脣角笑意出幾分有竹，“鴛鴦玉產自西域的死亡聖地，僅有一塊，質地和暖玉相似，冬暖夏涼，卻非暖玉可比。西域王早就聽說鴛鴦來之不易，且寓意又好，爲搏西域王妃一笑，他派遣一千兵進死亡聖地，最後只有一人把此玉帶出。西域王命人把玉雕刻王妃模樣的小玉人送於王妃，剩下的玉打造了一套首飾，此玉鐲便是其中一件。”

雲不悔說得有有據，典故，來歷一一說清，王爺和王妃聞所未聞，翠玉鴛鴦玉衆人自是聽過，玉中皇后。

大夫人冷笑，“不悔，小小年紀，莫要信口雌黃，王爺和王妃都不知道這是翠玉鴛鴦玉，你從何得知？”

樓琪也隨著說道，“是啊，不悔妹妹，不懂就不要說，且人看了笑話。”

雲不悔脣角掀起，“王爺，王妃娘娘，側妃娘娘，若是不信，待不悔證實。”

王爺點頭，他也看看，所謂的翠玉鴛鴦暖玉是什麼模樣，這一看和暖玉真沒什麼特殊的，雲不悔點頭，一拜，“請諸位稍等不悔片刻。”

雲不悔出了大廳，喚來冰月……

一炷香後。

雲不悔領著衆人到樓家後院小河旁邊。

冬雪早已融化，初春的天氣微涼，湖水清澈，豔高照，湖面上如鋪了一層碎金，波粼粼，碎金盪漾。

雲不悔把手鐲舉起來，翠玉鐲在下逐漸加深，最驚奇的是，片刻後，湖面上出現了兩隻鴛鴦的倒影。

模糊的影子，確實是鴛鴦，隨著雲不悔手搖，手鐲在下變換角度，鴛鴦時而擁抱，時而戲水，時而游水。

衆人驚奇不已，第一次看見如此奇觀，翠玉中竟然能倒影出鴛鴦的影子來，且如此惟妙惟肖，靈人。

衆人被這奇觀震驚了，一時無法言語。

王爺第一個回過神來，拍掌好，“好，好，好，不愧是翠玉鴛鴦，本王竟不知家傳手鐲竟是如此珍品，真是愧對祖先，慚愧，慚愧。”

王妃斂去面上的驚訝，高揚起頭顱，彷彿那驕傲的頭顱從不爲任何事，任何人彎曲，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

雲側妃微微含笑，大夫人極不悅，雲不悔這丫頭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以如此博聞強識，竟然看出這是鴛鴦玉。

三夫人則是欣，的不悔，真是玲瓏心思玲瓏人啊。

這樣的人兒，怎不令人疼。

王爺問，“不悔，你怎麼知道這是翠玉鴛鴦玉？”

雲不悔低頭一笑，態度恭順，“二表哥也有一塊翠玉鴛鴦玉的玉墜，不悔有幸見過，所以認得。”

“原來如此。”

衆人恍然大悟，若是樓開有，那就不奇怪了。

誰不知道樓開博聞強識，遊歷天下，且玉癡，他若是有這樣的好玉，一點都不奇怪，大夫人剛勝了一籌又被了，怨極了雲不悔。

這小丫頭看似平平無奇，空有一副傾城之貌，可偶爾卻真讓人刮目相看。

二夫人說，“開待不悔真好，我們家人都沒見過的好東西，全捧給不悔了，真是偏心啊，也不怕妹妹們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