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泉噴吐著刺鼻的霧氣，汩汩有聲，魏十七得赤條條，撲通跳進熱水裡，燙得渾發紅，舒服得了一聲。

孔舒展，鬆弛下來，魏十七著沸泉的熱力，心中暗暗盤算，丹毒若真的發作百八十次，那就差不多持續整整兩年，蓬萊袋中的人蟒省著點吃，也最多對付大半年，必須在這半年裡，弄到足夠的妖。

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鬼門淵。

魏十七有自知之明，憑藉還算強悍的軀，一點點軍伍的技擊拳，彆說遇到姥姥這種積年老妖，就是黑鬆穀的那頭死老熊，靠他一人也難以對付。他迫切需要提升實力，弄一把神兵利，學一本武功籍。

《太一築基經》是劍修的門功法，可分為三步，第一步開辟後天竅，第二步貫通經絡，第三步凝結道胎。魏十七修煉殘缺不全的嘯月功，已鑿開五“後天竅”，境界相當於《太一築基經》第一步，距離貫通經絡還遙遙無期。

魏十七在沸泉逗留了一個多月，熬過五次丹毒發作，終於鑿開第六“後天竅”——大椎。大椎位於脊椎骨第七頸椎棘突隆起最高，竅氣充足滿盛，如椎般堅實，是手足三會於督脈的要。

至此，魏十七督脈“大椎”、“陶道”、“柱”、“神道”、“靈臺”、“至”六竅貫通，艮土之氣連一氣，元氣生滅流轉，循環往複，形第一個完整的汐，持續了整整三個時辰。

在這三個時辰，魏十七艮土之氣如汐往來，會的每一點細微變化，如癡如醉，淚流滿麵。《太一築基經》從未提及“元氣汐”，嘯月功是煉的功法，開辟後天竅之後，他就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天漸亮，魏十七覺得渾力無發泄，從沸泉中跳將起來，拉開架勢打起技擊拳，舉手投足，每一擊都發出尖銳的音，拳，腳，肘，膝，肩，腰，背，無一不得心應手。翻來覆去打了十多遍後，音漸漸變輕，終至於無聲，但拳腳的威力卻遠勝於從前。

魏十七收了拳法，長而立，技擊拳的髓如一條清澈的溪流，從心間緩緩淌過，他清楚，假以時日，隨著嘯月功不斷淬鍊，出手的威力或能繼續提升，但拳法練到這時，已臻於大，不會再有突破。

是時候去鬼門淵闖一闖了。

魏十七拿定主意，彎腰拾起，還冇來得及穿上，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聲尖：“師兄，你……你……你……怎麼不穿服！”

魏十七也不慌，淡定地說道：“嗯，剛泡了會溫泉，還冇來得及。”他不不慢把穿好，轉過，隻見秦貞背對著自己，脖頸泛出淡淡的暈紅。

魏十七走到旁，忍不住湊過頭去，在臉上親了一下，秦貞驚一聲，像驚的小鹿跳在一旁，捂住臉睜大了眼睛，微微抖，一句話都說不出。

魏十七拉著的手走到一旁，歪著頭看，笑嘻嘻一言不發，秦貞一顆心砰砰跳，如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腦中隻剩下一個人的念頭，師兄的材真好……

“我又鑿開一竅，心很好。”

秦貞結結道：“恭……恭喜師兄。”

“你的進展如何？”

“還困在天井，冇有什麼起。”說起修煉的事，秦貞漸漸平靜下來，鑿開“支”、“會宗”、“三絡”、“四”四竅，一氣嗬，勢如破竹，但到了“天井”，卻遇到瓶頸，停滯了許久，始終不得突破。

魏十七猶豫片刻，跟說起鬼門淵和荀冶的意思，讓好好想想，是否要去搏一下機緣。

秦貞眨了眨眼睛，睫如羽，反問道：“師兄，你要去鬼門淵嗎？”

魏十七也不瞞，道：“去鬼門淵，有風險，也是機會，我有不得不去的原因。”

秦貞覺得有些奇怪，師兄五行親土，鬼門淵離火之氣濃鬱，與他五行不合，不利修行，何必去冒險？轉念一想，師兄說的是“不得不去”，想來另有苦衷，也不多問，道：“好，一起去。”

“你想清楚了？這一去，可能就回不來了。”

“你去哪裡，我去哪裡。”秦貞的眼睛閃閃發亮，手抱住魏十七的胳膊，摟在前，滿心歡喜，心道，這算不算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