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信鎮回老嶺的途中,魏十七開始參詳技擊拳譜。
技擊拳是邊戎軍中新兵的門拳,在民間流傳也很廣,統共十七個姿勢,涵蓋拳、腳、肘、膝、摔等不同的手法,拳譜中除了繪有招式外,對如何發力也有詳細的記述,講求出其不意,傷敵致殘,與一般的拳法套路有天壤之彆。
魏十七並非一時心來。當日在牽製熊妖時,嶽之瀾手敏捷,深得“準”、“穩”二字,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魏十七自忖易地而,恐怕要遜他不止一籌。獵戶畢竟比不上軍士,若想多一份自保之力,須得學一點拳。
自從鑿開第一竅後,魏十七胎換骨,變得韌強悍,臂力量奇大,練習這十七式的技擊拳,事半功倍,隻花了大半天時間,就演練純。
回到老嶺後,他簡單收拾起背囊,隻帶走必要的東西,最後看一眼獨自住了三年的山,舉步離去。
魏十七先繞道去枯藤,老劉頭的腳已經痊癒了,他趕在嚴冬到來之前進山采藥,家裡隻剩下木蓮一人。
木蓮幾乎不敢相認,魏十七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個頭又拔高了數寸,形變得更悍,像一頭豹子。臉上發燒,趕招呼魏十七坐下,手忙腳倒水給他喝。
魏十七不要忙,他從背囊裡取出幾錠銀子,不容分說塞到木蓮手裡,道:“我要出一趟遠門,大概開春纔回來,這些銀子你先拿著補家用。”
木蓮手一,熱水不小心潑到手背上,皮燙得通紅,恍若不覺,怔怔地問:“魏大哥,你……這是要去哪裡?”
魏十七笑笑道:“進山去獵熊。有人出大價錢收熊皮熊膽,做完這一票生意,賺的銀子足夠舒舒服服過幾年了。”
木蓮沉默了片刻,“這銀子……俺不能收。”
語氣很堅決,不過對付這種冇見過世麵的小丫頭,魏十七手到擒來,他說:“錢不是白給的,我想請你爹多采集一些貴重的草藥,野山參,靈芝,首烏,杜仲,銀子不夠的話,我這裡還有。”
木蓮不再堅持,道:“不用這許多……野山參和靈芝都很難得,首烏杜仲還可以想想辦法……”
“那就這麼說定了。”魏十七兩口喝完水,抹抹站起,“那我先走了。”
“魏大哥……”木蓮一陣心焦,想說些什麼挽留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臨走的時候,魏十七猶豫片刻,從背囊裡掏出一冊拳譜放在桌上,說了句:“這是技擊拳,有空的時候練練,強健,照顧好自己。有機會的話,到外麵去看看,總不能一輩子窩在深山裡。”
木蓮“嗯”了一聲,用力點頭,目送他出了家門,頭也不回地離去,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有一種預,這一去,恐怕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倚門站了良久,寒意一陣陣湧來,咬著,喃喃對自己說:“木蓮啊木蓮,你要再勇敢一些,堅強一些,他走了,明年春天也許會回來,也許不會,如果不回來的話,我可以離開大山去找他呀!”
枯藤之行隻為了斷一段因緣,是漫漫長路上的一個小曲。魏十七把木蓮拋在腦後,大步流星趕到黑鬆穀,砍下樹枝搭了一個簡易的茅棚,暫時安定下來。
青狼汲取月華,開鑿竅,修煉得很順利,幾天不見,背上那簇金又濃了許。魏十七孜孜不倦地演練技擊拳,元氣緩緩從靈臺溢位,由而外淬鍊著筋骨,隨著他對拳法的理解日深,出手越來越迅猛,發拳響起尖銳的音,打中樹乾,生生炸出一個大窟窿,力量直樹心,從另一麵激出。
隻是靈臺中的元氣冇有補充,日漸稀薄,終有枯竭的一天,魏十七不能像青狼一樣汲取月華,的淬鍊纔剛起步,就無以為繼。
此時距離他來到黑鬆穀,已有一個多月。
秋去冬來,草木搖落,天氣一日冷似一日。這一天,魏十七上青狼,飄然離開黑鬆穀,足跡踏遍了老嶺每一個山頭,卻始終冇有遇到第三頭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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