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走到王永珠的邊，“老姑——”語氣里有太多的復雜的緒。

王永珠板著臉：“看到竹葉有頭花，你沒有，是不是很難過？”

金花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我不——”

怕王永珠生氣，連難過都不敢說出來。

“說實話！”

“難過！”金花畢竟還小，被王永珠一追問，忍了半天的眼淚嘩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那你知不知道，昨天，老姑被你們說水桶腰，三層下，洗腳盆臉的時候，也是這麼難過的！”王永珠很嚴肅的道。

一旁的李竹葉小姑娘臉上也訕訕然，站起來：“王家老姑，昨天是我不對。我不該胡說八道，給您賠個不是，您別生我和金花的氣了。”

金花也忙點頭：“老姑，我知道錯了！真的！我發誓！我以后絕對不會再說你胖了！要是我再說你胖，我就，我就一輩子都戴不上好看的頭花！”

這是小姑娘目前想到的最毒的誓言了。

王永珠差點沒憋住笑出來，不過看看金花小丫頭，一臉真誠的樣子，咳嗽了兩聲，將笑意了下去。

“好了，這次老姑就原諒你們了！以后不管是對老姑，還是對別人，都不可以取笑別人的缺點知道嗎？將心比心。 。我要是嘲笑金花你長得丑，皮黑，牙齒黃，頭發還，你生不生氣？”

金花想了想，老老實實的搖頭：“我不生氣！”

王永珠……

“那別人說你啥，你會生氣？”王永珠吞下一口老，不恥下問。

金花低下頭去，不做聲。

倒是一旁的李竹葉快，替說了：“金花最討厭人家說沒爹，上次宋家的狗蛋說金花娘沒用，說金花有爹跟沒爹一樣，還說金花爹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不要金花了。金花當時就沖上去把宋狗蛋頭發都薅掉了——”

“竹葉！”金花又又惱，喝止道。

心最最難堪的被好朋友這樣說出來。。尤其是在老姑和自己娘面前，讓恨不得有條地鉆進去。

李竹葉還小，不知道自己替金花說話，還不高興。

王永珠和江氏是大人了，自然清楚。

江氏眼圈一紅，背過去眼淚，都是自己沒用，害得自己閨在外面被人這麼說。

王永珠心一，看著金花倔強調不讓自己眼淚流出來的樣子，知道現在不能說別的，不然只怕小姑娘自尊心強不了。

因此只裝若無其事，將紅的頭花塞進金花的手里：“行了，行了，這朵是給你的！別哭鼻子了！”

金花一時沒反應過來，看著手里的頭花，好半天才意識到，老姑也給自己頭花了，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朵紅！

本來還有點生氣和難過，還有心事被說穿的憤的，可此刻，看著手里的紅頭花，又覺得很開心，開心的快要飛起來。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高興好，還是難過好，臉上的表就很奇怪了，眼睛里還帶著淚花，可角已經翹起來了。

看看王永珠，再看看自己手心的頭花，終于有了真實，激的口齒都不清了：“蟹蟹老姑……老姑，你真好，以后我長大了一定孝順你，跟孝順我娘一樣，等我以后有錢了，我給老姑你買一頭的花戴……”

王永珠想象一下，自己戴一頭花的樣子，呃……

“好了，好了，一邊玩去吧。”說著自己胳膊上的皮疙瘩。

小破孩，還真甜！

李竹葉見王永珠是真沒生氣了，忙拉著金花到一邊，兩個人到井邊打了一盆水，對著水面臭去了。

江氏將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又是激又是酸楚：“小妹。謝謝你了！唉，都怪我沒用，金花他們跟著我苦了，還好有你個老姑心疼，照拂……”

王永珠淡淡的看了江氏一眼，低下頭去繼續和針線做斗爭，“嫂子，你可別說，只是一朵不值錢的頭花而已，反正我也不戴，給誰不是給?怎麼就心疼和照拂了？你自己的閨自己不心疼不照拂，還指我不？”

也許是昨天張婆子話的影響，也許是自己看不慣江氏這般忍卑微。

不爭不搶是好品格，可這只有在什麼都擁有，什麼都不缺的人做來，才從容淡定。

在家庭底層的江氏。 。為母親，自己不去爭不去搶，將希寄托在別人上來拯救，未免太可悲了。

還好張婆子雖然人毒，又偏心了些，但好歹對幾個孫子一視同仁，沒咋克扣吃的，要克扣也是克扣江氏的口糧。

不然以江氏這種吃了虧默默忍耐的子，的三個孩子能養這麼大，是奇跡了。

江氏本來一肚子的激，被王永珠這番話給噎回去了。

吶吶的張張，想說點啥，又怕多說多錯，只得收起心思，認真教王永珠如何打結，如何平針，補服應該注意哪些訣竅……

聽著江氏在那邊教導，沒注意這邊，這邊李竹葉對著金花吐吐舌頭：“你娘咋還是那個子？針到了都不知道喊疼。。要是平日里兇一點，你的日子也會好過得多。像我娘，要是我敢這麼對，早就把桌子掀了。”

金花的眼神在聽到江氏的話的時候黯淡了一下，不過馬上就恢復了，反正已經習慣了不是嗎，打起神來，羨慕的道：“我娘要是能有嬸子一半的兇就好了！”

“唉，你別難過啦，我娘這麼兇的人，這幾天還不是快被隔壁氣死了！”李竹葉皺皺鼻子，安小伙伴。。

“咋地啦？”

“還不是隔壁大貴叔那家，出了那樣的丑事，娘在家快氣死了。你是不知道，你們家那天走了后，何家和他們家差點沒打起來。何家要我大貴叔退銀子，大貴叔死活不退，說是什麼賠償費。何家氣得當場喊這婚事不結了，李金枝又是哭又是跪，說是非嫁給何大偉不可，不然就是去死。”

“還說，要是大貴叔不退這銀子，反正也沒臉活了，就一繩子吊死在家門口算了，也免得給李家蒙！我呸！”說到這里，李竹葉出個鄙視的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