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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的賞賜是第二天一大早送過來的,周婷還躺在床上,由胤禛出面謝了恩,因著德妃在請安的時候跟皇太后提了一句,佟妃幾個也隨了禮,沒有正經皇后,們也勉強算是長輩。
皇太后年紀大了,最喜歡見到皇家開枝散葉,並不計較周婷生的是男是,一聽說生了,就喜得合不攏,直念著等大了抱到宮裡來給看看。既然皇太后都賜了東西下來,各宮的主位們自然也要跟著表示表示。
周婷這一覺睡得極沉,一醒來先是聞見一淡淡的腥味,接著才聞到自己上的汗味,烏蘇嬤嬤一見醒了,馬上把兩個孩子抱到邊給看,剛生下來的孩子還沒長開,皮紅通通的,眉淡得幾乎看不見,手出來一個挲一會,抿著笑起來。
這個覺真是奇妙,雖然孩子不是期中的,甚至一直在憂慮在這樣的環境,們該怎樣長大,但在看見們這一刻起,這些就再也不是問題了。
新生兒的胎細細的,烏蘇嬤嬤稱讚一聲:「小格格以後定是一頭好頭髮,就同主子一樣。」周婷抬起臉來沖一笑,的兒不好也會好起來,只要有在一天,就會為了們鋪平一切:「院子裡的可掛起紅綢來了?」
烏蘇嬤嬤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真是糊塗了,這樣的喜事,自然要掛起來的。」不必轉吩咐,一直侍候著的瑪瑙珍珠過了小丫頭正要叮囑,周婷又加了一句:「正院的每人加兩個月的月錢,其它院子裡就加一個月的。」
「這個爺早已經吩咐了,今兒就要發賞下去的。」烏蘇嬤嬤臉上笑盈盈的,原來還怕胤禛不喜歡這兩個兒呢:「昨兒爺就來瞧過小格格了,今兒又來看了一回,剛還問主子子好不好呢,我瞧著,爺很喜歡小格格的。」
周婷邊漾出淺淺的微笑,很快就又淡了下去,他就是喜歡也有限,雖然一直潤無聲的說些兒好之類的話,但真的生了兒,胤禛心裡只怕並不歡喜,對於古代男人來說,一個兒子能抵過一雙兒。
「把宮裡的賞賜單子拿我瞧瞧。」周婷扶著腰坐起來,把單子拿在手裡細看,一樣樣揣度著各宮的心思,主要就是皇太后同德妃。
皇太后那裡好東西多,隨手拿一樣出來都是頂好的,加上同德妃份不一樣,自然給的都是好東西,自皇太后以下,各宮妃子們都減了兩等送過來,除了給孩子項圈之類的小東西外,不過是各的緞子和吉祥圖案的擺件。
德妃給的禮只比其它妃子加厚了一,沒越過皇太后去,除了尋常這些,只多添了套的薄胎印花嬰戲紋。
周婷的手在單子上頭一指,瑪瑙馬上拿過來給瞧了,細白瓷碗上一數有十幾個男孩兒正在玩耍,算是晦的表達了德妃的期待。
周婷抿兒一樂:「這個好,往後要是爺來用飯,就拿這個出來用。」
「這個,雖是德主子賜下的,只怕正撞上爺的心事呢。」烏蘇嬤嬤開口勸說,萬一正勾起了胤禛想要個兒子的心事,這不是引著他去東院嘛。
「嬤嬤別急,我自有章法,就是要勾起來才好呢。」胤禛要跟一吃飯,也得等做完月子,周婷往後一靠,閉上眼睛,德妃賜給的,要是胤禛連這樣的暗示都看不懂,或者看了竟然想去睡小妾,那就真的是榆木腦袋了。
瑪瑙進來一曲膝蓋:「主子,咱們院已經全掛上了,別的院子可要去掛?」
「全掛起來,準廚房給李氏多加三道菜,宋格格那裡兩道,其餘各屋一人一道。」周婷眼睛還閉著,腦子卻不停轉起來,一個月子三十天,這三十天裡後院的那些人該沸騰起來了,胤禛那邊又要怎麼堵呢?
堵不如疏,烏蘇嬤嬤也不是沒提起來過,暗暗勸著周婷給胤禛送一個正院裡的丫頭,被周婷給拒了。先不說這事兒辦了該多噁心,單只論這正院的丫頭平時能知道多邊的事兒,哪怕只是一分一毫也不能冒這個險。
宜薇一出手就給了丈夫兩個大丫頭,那是被的沒法子了,才出了這樣的昏招,丫頭跟親近是不假,但共用了一個丈夫,還能一心為著想嗎?自斷雙臂這種事,周婷絕不會做。
德妃的態度已經擺明瞭是想要孫子的,正經的嫡孫,周婷在看到禮的時候心裡還真是松了一口氣,想想也對,德妃不是沒有孫子,原主也不是沒生過男孩,不比大福晉那時候,因為連生了四個兒,才一次比一次著急。
周婷想明白了,但現在擔心的是胤禛想不明白。除了八阿哥這樣的乾急也急不出個娃來的,還有哪個男人不希自己多子呢?
胤禛下了朝去跟德妃請安的時候被拉著問了兩句孩子如何,新生兒往往容易夭折,又是一胎兩個難免會弱一些,德妃問了他好些孩子吃睡之類的問題,他總歸是男人,這些話五句裡只能答出兩句來,德妃卻不放過他,明裡暗裡說了好些再生個嫡子這樣的話,胤禛深以為然,一回家就來了正院。
孩子剛生下來,裡屋不敢用冰,只把冰盆放在外屋,小丫頭們時不時打打扇子,送些涼風進去,讓屋子裡不至太熱。周婷這才覺得好過些,一醒過來堅持換過被汗水打的床褥,烏蘇嬤嬤不肯讓直接躺在席子上,就連之前用的瓷枕也收了起來。
周婷知道做月子算是中國古代人民的智慧,不敢輕易挑戰,就是那時候生完孩子也不能見風不能洗澡的,現在只不過規矩更多一些罷了。
孩子還小不敢用香,周婷又防著胤禛過來聞見腥味,人在屋子裡放上鮮新果子,拿那個味道熏了一夜並一個白天,胤禛一進門子就覺得氣味清新,連暑意也去了幾分,周婷靠在枕頭上,上穿著薄沙裡,頭髮鬆鬆的挽著,人的神狀態看上去很不錯。
「額娘惦記你呢,若不是不能出宮,還真想過看看。」妻子同母親關係好是胤禛很高興的一點,他越來越知道這些過去他不關注的小事,如今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好,往周婷邊一坐不自覺眉頭就舒展開來,在床角兩端也放了果盆,帳子裡都是果香味。
「等我能起來了,也要進宮去謝謝額娘妃母們的賞呢。」周婷說著笑晏晏的指指悠車裡的兩個孩子:「大妞二妞得了這許多的金項圈呢。」胤禛還沒給起名子,就先大妞二妞的著,老是小格格分不清誰是誰。
惠容跟著胤祥去巡塞了,那份禮還沒隨過來,其它人裡,竟是宜薇給的最厚,胤禛拿著禮單一張張瞧過去挑挑眉:「八弟這份子給的也太厚了些。」
這哪裡關八阿哥的事,定是宜薇的手筆,的那份嫁妝比太子妃也不差什麼了,能當皇子福晉的家世都不差,有許多還是靠著兵禍發的財,只是有些人厚了裡子,有些人顧著面子。因八阿哥的出,宜薇的嫁妝浩浩進的宮門,也算給自己掙臉,出手從來就不簡薄。
胤禛掃過一眼就把禮單子擱在床頭:「今兒收到了汗阿瑪的旨意了,著我跟八弟一起去奉聖駕。」
周婷微微吃驚:「聖駕走了快有兩個月了,怎的如今再你們過去?」太子不在,讓幾個兄弟一同主事的事是發生過的,可怎麼會半路當中把人過去呢。
「我估著是要把十三弟換回來。」昨天胤祥的信裡有提到過,今天旨意就來了,胤禛按住周婷的肩頭:「我這時候去,八月頭上也要回來的,你不必心。」
「急不急?」去奉聖駕也好,起碼這一走,等他回來了自己的月子也做完了,雖然沒想著這麼快就再懷上,起碼能留住他,他不能去睡小妾。
「這兩日就要走的。」
「東西還沒收拾呢,」這些倒不怕,原來胤禛去過好幾回了,要帶些什麼周婷心裡都有數,裳藥也都是現的,收拾起來很方便,只有一點,巡塞的男人們總要帶眷的,往年跟過去的不是宋氏就是李氏,連那拉氏自己也只去過一回,現在周婷又在做月子,這事可不能裝不知道混過去。
周婷心裡皺眉咬牙發愁,臉上還帶著笑,飛快的把東院裡的人都盤了一遍:「東西到還是其次的,可爺那裡總不能斷了侍候的人,李氏如今病著要休養,宋氏那兒我又著管著院子,去歲賜進來的人兒又太年輕了,只怕不周到呢,要不,還是宋氏跟著爺吧。」
宋氏在胤禛眼裡早已經不新鮮了,這些日子提都沒提起一回來,周婷能提起來就是知道胤禛不會帶去,果然一說起宋氏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抬手的鬢髮:「你不要心這些,好好養活子才是正理,額娘那兒的東西,你就沒拿出來看看?」
胤禛於細務上頭還是很仔細的,眼睛一掃就瞧見了德妃單子上的那套,見周婷臉紅了知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這回汗阿瑪催的急,我是要騎快馬過去的,不同平時一個月的行程,還帶眷像什麼樣子。」
周婷心頭一鬆,這個坑兒媳婦的康熙,這一回總算解了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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