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主子小心腳下。」珍珠瑪瑙一人一隻胳膊的扶著周婷往寧壽宮走去，外頭穿著大裳顯不出來，裡面的旗袍又寬鬆，其實換上顯腰的便服周婷這肚子已經能看出鼓起來了。

胎剛坐穩了太醫就診出來是周婷肚子裡頭有兩個，胤禛聽了消息半天沒說出話來，抓著太醫又診了一回脈，知道果然是兩個孩子立馬報信給宮裡，不獨德妃有賞賜，就連康熙都賜了一對紫檀嵌羊脂玉的如意下來，一胎雙生，這在宮裡還是從沒有過的喜事。

妯娌裡面沒有不羨慕周婷的，原來是七八年空著肚皮沒消息，一來就來了兩個，都說是雙喜臨門，八福晉更是把周婷原來說的那些當了聖旨，日日湯不斷，後來聽說周婷胤禛吃的東西一樣，就開始著八阿哥也喝湯了，為這胤禎還私底下說了句玩笑話「八哥如今一張口就是一子湯味兒」。

八福晉一旬要跑五趟，想開了，等著大挑塞人進來，還不如抬舉自己的丫頭，一出手就給了兩個，這兩個丫頭的待遇跟其它妾室不一樣，也不拿們，自己吃的什麼，兩個丫頭就減個三吃一樣的，求孩子都求得魔怔了，盯著周婷的眼神別提有多熱切，就盼著能沾上點喜氣回頭就懷上一個。

惠容才嫁進來半年，跟十三阿哥又越越好，讓原本一人獨大的瓜爾佳氏很有危機，但已經扮習慣了溫樣兒，學不來惠容同十三阿哥的那種相模式，乾著急也不是辦法就常拿孩子把胤祥給引過去，這些個側室用的法子都差不多，惠容眼看胤祥要被拉回去了，也就著急自己的肚皮沒消息。

大家湊在一的時候也會說些吉祥話，無非就是好好保胎，多多顧著，養兩個白白胖胖的小阿哥。

惠妃不像其它妃子，是有嫡親孫子的，說起話來就更放得開：「正是這樣才好，多子多福，等十四阿哥的媳婦進了門，也跟嫂嫂似的一胎就懷上兩個。」現話誰不會說，如今誰還記得四福晉死了孩子之後的樣子，只能看見如今的風。

「說不準是兩個格格呢？」著個核桃仁往裡送，周婷的下開始圓潤起來，整天臉上都是笑影，懷孕快要五個月了，胤禛不是待在書房就是來房裡，這麼長的時間那些想要進來妾室愣是沒找著機會下手。

剛開始他們不過假虛凰的手，如今到了四個月，忍不住的時候就淺淺的試了一回，竟也安穩，從那回開始胤禛就開了，雖不如過去那樣放開了來，卻總能解些相思之苦，雙管齊下左右開弓，這黃瓜竟然也安分到了現在。

「都說母子連心，算算月份也四個多月了，愣是一口都沒吐過，」周婷挽著德妃的胳膊：「一邊一個每天也不這踢我一下，要是男孩哪能這樣乖呢。」周婷還是一口咬定肚子裡的是兒，幾個妃子也有知道小心思的，就拿眼去睨德妃，生男生都跟別人沒關係，德妃就不同了。

聽周婷這樣說，德妃卻一點都不生氣，就算是兒又怎麼樣，到二十九歲才生下胤禎來，在眼裡周婷還年輕，只要兩人中間沒著別人攪和，總能給生出嫡孫來。

「還是閨心些，」德妃拍拍的手臉上的笑就沒斷過，周婷正幫搭手理胤禎的婚事幫了好大的忙，一被挑起話頭就笑：「胤禎這會子還一副小孩子的脾氣，昨天竟他哥哥幫著給問，想知道自己的媳婦長得什麼模樣呢。」

這話胤禛是在被窩裡跟周婷說的，也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覺得自己比過去要更敏了，胤禛還沒怎麼樣呢，就先得不行了，只好拿帕子蓋住臉，怕給他瞧見的模樣。胤禛一面緩緩一面說：「該弄個紅的蓋著才是，咱們大婚那天就該試這些花樣。」

相的越久，他說起話來就越是沒有顧及，不是房事上越來越放得開，有些前朝的事兒他也願意提上兩句了，康熙今天又提了誰的，太子跟直郡王又為了什麼掐了起來，周婷深刻的覺得，懷了孩子才算過上了正常的夫妻生活，才算有了第一道保障。

玻璃鋪子算了周婷的私產，賺的錢也算歸在的私房裡面，這幾個月又跟務府接上了頭，皇太后和幾個得寵的妃子宮裡都按上了帶著花紋的明玻璃窗子。外頭的鋪子也按時開了出來，馮記的匠人師傅經常有新穎的創意，周婷跟馮氏合作愉快，周婷心裡是拿當平等人對待的，什麼都有商有量。

馮氏本來就不卑不說話做事都滴水不，幾次下來周婷也能覺得出的態度跟一開始不一樣了，兩人偶爾也能說上兩句閒話，待在外頭倒比周婷知道的事更多，周婷跟說話也能知道許多事。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馮氏只要被招來跟周婷說話，就要說上好些對胎兒孕婦都好的方子，喝綠豆水能去胎毒就是告訴周婷的，特別是知道周婷肚子裡懷著兩個，說著閒話也能拐到好好養活孩子上頭。

周婷心裡明白，臉上不顯，大概是知道原來的那拉氏一直都沒有孩子，現在周婷有孕跟歷史對不上了，就覺得這胎沒能生下來，看著周婷的眼睛每每帶著些憂慮，倒讓周婷對的好了許多。

這一回給胤禎宮外的府邸裡裝的玻璃窗樣子就是馮氏提出來的創意，既然算是胤禛送給他的就要辦好了，圖案就選送了三回才定下來。為了這事兒康熙還特意誇獎了胤禛一回，拿他當例子勸說太子直郡王要相互悌謙讓。

「可不是，咱們爺也沒個譜，回來吞吞吐吐好半天呢。」哪有當哥哥的去問弟妹相貌的，這一句出來從皇太后到下頭幾個妃位的都笑起來。

宜妃先撐不住了，拿帕子捂住笑了好一會兒：「那你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回呢，我就說，等十四弟挑開了蓋頭自然就知道了。」周婷靠在德妃上笑，德妃點點的鼻子：「你呀，這下好了，胤禎纏完了老四又該來纏著我了。」

宮裡的孩子都是錯開來養的，親兄弟之間反而不親近。胤禛和胤禎兩個如今越走越近，康熙很是誇獎了胤禛兩回，胤禛也有意給他留下一個友親弟的印象，著意拉攏哄著胤禎，很有些當哥哥的樣子，讓原來同胤禎一的八阿哥九阿哥倒退一之地，整個後宮都知道這對兄弟相和睦。

宜妃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就不親近，一個老實忠厚一個明異常，話都說不到一去，反到各自有親近的異母兄弟，這個當額娘的再說合也沒用，看著德妃兩個兒子和睦互助就很是羨慕。

說完兒孫事就又說到了選秀，小選過後就是大挑，幾個家裡有旁枝姐妹送選的就先報備一聲，太子妃微微一笑：「我那妹妹這回也到時候了。」這個妹妹是同父同母的嫡出，沒了索額圖，太子同康熙的父子關係倒比之前緩和了些，太子妃的妹妹至也是個王妃，就不知是哪家得了去。

都數了一遍，周婷才跟著開了口：「我家裡有個侄，剛到年紀。」有一個太子妃的親妹妹在，周婷的力瞬間小了很多，就算有什麼好前程，肯定也是先落在家，這回選秀有許多大姓出來的姑娘，按著大哥現在的位排也得排在後面。

說完了大挑又說起了小選，八福晉趁機提起還在後院裡關著的楚格格來：「大半夜的穿著白衫子在花園裡面晃，裡不知唱的什麼，可把人嚇壞了。」

周婷有意搭上一句：「我聽說上回子走水的屋子就是的？」

八福晉暗暗激，沖點點頭：「可不是，屋子整個燒黑了，一頭髮都沒掉，出了這回的事，咱們爺也嘀咕呢。要我說下頭人小選該再心些，幸好是賜到我們府裡，要是留下來侍候，不定出什麼事兒。」

幾個妃子一同點頭，佟妃皺了眉頭：「這麼說更該心挑選了，這癔癥也不比別的，平時瞧著好好的人，冷不防的犯了，誰能料得到呢。」

榮妃也接了一句：「如今下頭旗人的日子好過了，就不如早些時候懂分寸知規矩了。」

德妃也是小選上來的，聽各位妃子這樣說臉就有些淡，周婷知機趕接話上去：「還是要看各家的教養，教養好的，不論哪樣都好，教養不好就壞在了子上，到了宮裡再怎麼教規矩也是稟難移。」

既然八福晉都開了口，也就不著痕跡的提上兩句：「別說八弟妹那兒的格格，我這裡小選指進來的也不怎麼著調呢，落著雪珠子了還去園子裡盪秋千，把給跌斷了，都在床上躺了小兩月了。」

宮妃妯娌們都吃了一驚，周婷不等問話就繼續往下說：「我想請個太醫吧，份又不夠，外頭的年紀大的跌打大夫難免力氣不濟，正骨又不比別的活，最講究快準的，吃疼不過，整個院子都能聽見喊疼喊了一整夜呢。」雖說現在還是個格格，到底也是後院裡的人，隨便就個男人，就算是七老八十頭髮花白的大夫也說不好聽，周婷說著就嘆了口氣。

那拉氏一向給長輩們印象很好，寬容大度不嫉妒，原來李氏那樣得寵的時候也能穩得住，小小一個格格更沒有上眼藥的份量，都以為周婷是在發愁的不規矩，太子妃從胤禛生日以來一直跟周婷保持著友好的關係，聽到這樣妾室不安份的事就說：「也是你太寬厚了才縱得們如此。」

「你肚子裡兩個呢，很不必為這起奴才勞神。」皇太后一說話，就算定了乾坤：「下頭小選的時候再心些，不規矩的都不能留。」這些小選進來的，不是會賜給阿哥們當小老婆，還有可能被康熙給看中，原來沒人提這茬，這一提皇太后就覺得有必要整肅一下了，就算不為了孫媳婦也該為了孫子。

不過說一句話，下頭人多忙了好些時候，直到大挑之前各家子要進宮了，才算把小選給理好，康熙還要拍老太太的馬屁，說皇額娘想的周到，幾個人一兩句話，愣是把有可能指進來給自己丈夫當小老婆的人給狠狠折騰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