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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子轉頭就事兒跟周婷分說清楚，剛準備歪著歇一歇就又坐起來了，胤禛能不管，周婷卻不能不管，請太醫看方子問話安排人照顧李氏，還得安好了三個孩子，周婷雖然只是走到南院也覺得累得夠嗆。他哪裡是折騰李氏，分明就是折騰來了。

才剛從南院回來坐定，瑪瑙站過來給周婷腰下墊上小枕頭，山茶就進來了，曲著膝蓋問：「大格格差奴才請示福晉，能不能去南院瞧瞧側福晉呢。」說著就低下了頭，山茶是個忠心的丫頭，忠心的件就是大格格，勸了又勸讓別在這個時候去南院，眼看著親媽靠不住了，終大事還福晉手裡呢，平時不能討好，也該識趣不在這時候惹人厭才是。

周婷抬眼看看，看得山茶惶恐的低下頭去，周婷輕輕一笑淡淡開口：「你們格格擔心也是應當的，到底是親娘呢，只是如今南院的很，過去了不就更了？李氏無大礙的，明兒早晨再去瞧吧。」到底兩個字上頭加了重音，山茶原就曲著的膝蓋彎得更低了。

山茶點頭退出去了，瑪瑙卻蹙起眉頭來，大格格是主子，就是心裡埋怨也不能說出口來，免得讓人覺得周婷看輕了大格格，但心裡還是覺得不識抬舉的很，已經準日日去看李氏了，哪家養活在嫡母面前的庶庶子能有大格格這樣的待遇，還不知足呢。

再看周婷淡著一張臉，這時候就盼著烏蘇嬤嬤來了，是福晉的嬤嬤有什麼心話都能說得，珍珠瑪瑙相互看看準備說點什麼把話給茬開。

「廚房準備杏仁酪來，忙了一陣到了。」本來晚上就吃的，再這麼一折騰好像全消化了，周婷這麼說著又吩咐：「給大格格那兒也送一份去。」

一看兩個丫頭的神周婷就知道們在想些什麼，屋子只有倆並沒別的人在，周婷想一想還是吐了自己的想法：「你們吶，大格格若是不想著親娘，只奔著前程去，我才該寒心呢。」兩個丫頭的臉這才好看點，們都是百分之百站在周婷邊的，聽這樣說了才按下心裡的不滿吩咐丫頭去了。

周婷瞇著眼睛盤算明天請安的事，已經宵了還請了太醫，這事絕對瞞不過去，再說兩個孩子要挪過來也要知會一聲德妃，說不定明天妯娌之間也會說起來，得早做準備才是。

李氏能病卻不能死，其他封了貝勒的阿哥裡面除了大阿哥可沒哪一個家裡沒側福晉的，大阿哥不必說，他跟正妻一向好，接連生了五個孩子，雖有康熙指過去的吳雅氏，但沒生育肯定不會提的份位。

胤禛就不一樣了，周婷不是歷史盲，雖然不至於把每個阿哥的後宅有幾個小妾都背出來，但看電視劇也知道後頭還有個年氏呢，更別說最後當了皇太后的乾隆媽，按照胤禛的習慣從來都是更寵小老婆的，李氏的失寵跟周婷的作為沒多大關係，再來一個要是得了寵呢？

是一個七死八災眼看翻不了的李氏在好呢？還是進個年輕的新人來分寵好呢？那拉氏的年紀在周婷看來已經算輕了，但在古人眼裡已經不鮮了，那些選秀的丫頭可都只有十三四啊。

李氏不管怎麼也不能死，必須得活著占好這個坑！胤禛再討厭也不能請旨讓康熙把他的小老婆降級。周婷出手來，瑪瑙會意的上前給著額角。

「珍珠回來了麼？」周婷問。

「主子有什麼吩咐我也是一樣的。」

「把這蒄油給我洗了。」明天要進宮的，可不能被說，這裡側室剛吐了，可不能打扮得那麼豔。

「主子也太小心了。」瑪瑙明白了周婷的意思：「再怎麼也用不著把這個卸了。」

「還是小心一些好。」周婷把手搭在小枕頭上，明天要怎麼跟德妃張這個口呢，一個大格格就算了，兩個兒子也一挪過來，會不會人覺得太厲害了，要是拿李氏的病當藉口，德妃會不會覺得兒子後院空虛？

天將要亮的時候，南院來報說李氏又吐了，周婷正在被窩裡呢，只好爬起來去看掛名丈夫的小老婆，李氏吐了，臉卻比昨天晚上看著多出些來，見到周婷來木木呆呆的坐著不。

石榴含著眼淚，眼圈通紅，見周婷來了抖著肩膀撲通一聲跪下來：「求福晉看在咱們主子子不好的份上……」後頭的話還沒說就被周婷打斷了。

「子不好起不來也是有的，這時候就不必多禮了。」說著掃了石榴一眼：「你素來忠心的，我彷彿記得你老子娘也在當差，一向盡心，有你在，我也安心些。」這算是變相的威脅，丫頭心疼主人很正常，卻別來挑戰周婷的底限，有這個本事就去胤禛面前跪。

石榴馬上不說話了，就算能為李氏豁出去，也還有家人呢。周婷藥碗還是燙的：「你好好盯著側福晉吃藥，這樣年輕就病得這麼重，往後可得好好將養呢。太醫說了要什麼你就去告訴瑪瑙開庫取了。」石榴口苦心也苦，低著腦袋答應了，和李氏都折騰不起。

出了院門趕回去換服，胤禛昨天夜裡歇在書房，這時候早已經等著了，周婷換了件寶藍博古花卉團紋的裳，又是梳頭又是化妝，趕慢趕的上了車，那邊瑪瑙拿帕子包了幾塊糕點被胤禛瞧見了。

「怎的？子不舒坦了？」要不是不舒服，是不可能起晚了的。周婷搖頭笑一笑：「我去瞧了瞧李氏，吩咐丫頭們盡心呢。」胤禛一皺眉頭不再言語，準備上馬走了才又說：「往後這樣的事著個下人去瞧就行了，不必趕來趕去的。」

「哎。」周婷笑咪咪的應了一聲，一坐進車裡趕起一塊山藥糕往裡塞，一口咬下去滿香甜，舒服的嘆出口氣來，本來只想混吃混喝等升職的，卻人在局中不由己，現在連安穩吃個飯都了。

寧壽宮裡一派祥和，就要過年了，太后可勁的往下賞東西，年紀大了最熱鬧，十三福晉得了一座送子觀音鬧了個大紅臉，吱吱唔唔話都說不清楚了。

八福晉看了難免心頭泛酸，剛嫁過來的時候掛名婆婆惠妃和正版婆婆良嬪都給了東西，前者是觀音像，後者是百子千孫帳，那時還懷著雄心壯志想著進門就懷上呢，誰知那麼些年愣是沒休息，開了春就該大挑了，去年小選進來四個，今年小選一下子塞進來八個，下一回還不定要指幾個過來呢。

惠妃自從兒媳婦死了就一直不太滿意後頭娶進來的，一個是出低了看著就不上檯面，跟其它皇子的福晉不能比，一個是張佳氏自己氣怯明明是長嫂卻在後頭不冒頭。比較起來不免就更喜歡八福晉，這時候就說：「老祖宗可忘了一個人，才最該沾您這裡的福氣呢。」說著使了個眼給，當著那麼多人可不能出慽來。

「正是，老祖宗怎麼能忘了我呀，我正等著您這裡的仙氣兒呢。」人往傷口上撒鹽也還得忍著，八福晉撐起一張笑臉來拿自己打趣。

「好好好，」太后笑瞇了眼睛：「把我那米珠鑲的觀音給你，來年生個胖小子啊。」太后這張金口要真能說出玉言來，八福晉日日給祝禱都，垂手一肚皮，心裡嘆息一聲。

在哪個環境呆多了，就容易被同化什麼樣的人，周婷聽見們都關心子嗣也給自己打算起來，烏天天連著吃，月事也已經正常了，到底是再等一等呢，還是趁著排卵期趕讓自己懷一個？

八福晉擔心大挑，周婷也在擔心大挑，現在這個李氏就是大挑賜下來的，小選的那些份上不夠看，就算得寵也要在後院裡熬資歷，大挑下來的就不一樣了。周婷心裡一面嘆息一面打德妃的主意，會不會進新人很大程度上還得看呢。

德妃一回永和宮就先問起來：「你這些日子同胤禛可好？」

「看額娘說的，咱們一直就很好。」周婷這回也不了，生個孩子是勢在必行的，回去就算日子，最好能一舉得男，後頭就不必吃苦了。

照例上了一碗燕窩來，周婷早上沒吃多東西，這時候狠了，吃盡一碗又要一碗，德妃看了抿著一笑：「可見是真好呢。」以為周婷是因為那個起晚了。

「李氏病得重，今兒天沒亮就把我鬧醒了。」正好把這個當切點，德妃果然很關心，要說有多張李氏肯定是沒的，關心的還是孩子。

「看著像是不好的樣子，之前我們二阿哥病了，就不解帶的照顧著，想必是累狠了。」周婷也不提起胤禛說的那些話，只說：「咱們爺也瞧過了，說是把孩子先抱過來我看著呢。」

那就是病得很重了，德妃皺皺眉頭：「就快過年了，別讓孩子戴了孝才好。」雖是側室，但是親媽死了也要戴孝的，要是正好跟宮裡的喜事撞在一起就不太好看了。

說完這個德妃就關心起周婷來：「你自個的子也要當心才是，這般辛苦，老四該好好待你呢。」說起來德妃也是小老婆，但卻是在站在周婷這邊的，也許因為是妃子才沒把自己當小的吧，再說康熙宮裡已經沒有皇后好久了。

周婷立馬點頭做乖巧狀，順帶還要拍一拍德妃的馬屁：「我這裡倒有個巧玩意兒要給額娘呢。」玻璃能進務府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個個送給宮妃，們用上了，康熙自然能看見，他覺得好了，玻璃生意打進宮門才有希。德妃喜歡了，剩下的話周婷也好開這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