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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李氏運氣差，偏偏撞在這當口上，胤禛這些時候天天呆在周婷的屋子裡，又不能到跑到正院裡去把胤禛給籠絡回來，能走的路也只有這一條。

往外書房送東西的事也曾做過，那時候蘇培盛還看在得寵的面子上幫說上兩句好話，胤禛心不爽也會提前告訴。這就是給錦上添花了，胤禛自然覺得李氏會看眼做事順意。

現在這樣子，雖然周婷沒有讓人作踐，下人們哪有不看風向的，特別是像蘇培盛這樣的人，他是胤禛近侍，每日跟著胤禛，胤禛的心現在落在哪個院子裡沒人比他清楚。

現在下頭有什麼東西孝敬上來，胤禛都要過問一聲，有合用的就全給送到正院裡去，李氏最得寵的時候也沒有得過這樣的對待。

過去再給李氏作臉，也到底還要看著正妻的面子行事，再寵李氏也不能越過正院去，現在是半點也沒了顧及，要不了多久，四福晉就該跟八福晉一樣的威風了。

外面書房的事周婷過不得一刻就知道了，周婷不知道胤禛心裡煩躁才發的脾氣，還以為是李氏上回惹了他氣到如今。

瑪瑙繪聲繪的學著小張子傳來的話，周婷一邊聽一邊搖頭笑笑：「這事兒立時就要這後宅裡頭傳遍的，你去安安大格格，明兒李氏恐怕不會見，也免得多想。」

李氏的兩個兒子就像法寶，哪怕重傷將死，靠著這兩個兒子也能滿復活，胤禛現在惱了，可不代表以後不會想起的好來。事須做的讓人不住把柄才好，周婷指一指桌上擺著的玻璃盆景：「把這個送一盆給側福晉，寬兩句，別想多了。」

瑪瑙抿著不樂意，到底還是聽了周婷的話，上一個力壯的婆子擺了盆景去往南院，周婷搭著珍珠的手起，去室換上一條乾淨的帶子，見珍珠把那沾了紅的月事帶子往銅盆裡放了就說：「把這燒了吧，天又不好，就別洗曬了。」這東西反復用總覺得有點障礙。

珍珠覺得古怪也還是應了下來：「那只怕過去做的不夠用了，再趕出來的也還是要洗要曬的，這東西拿滾水煮了再烘乾，等天好了再做新的可好。」

「也好，也不知道這天什麼時候放晴。」裝穿起來就是麻煩，換個姨媽巾折騰好半天，周婷突然想到要是宮裡年啊節的吃席面的時候，福晉妃子們來了姨媽可怎麼辦？吃上一道菜就去更一次？

雪下到半夜才停，窗戶被雪映得明晃晃的，周婷躺在新做的墊子上睡不著覺，這才沒多久倒已經習慣了胤禛睡在旁邊了，突然了個人還開始覺得彆扭了。

瑪瑙聽見翻問：「主子可是要更？」

「嗯。」周婷應了一聲慢慢坐床上坐起來，瑪瑙給套上棉襖，珍珠重新又灌了回湯婆子，還拿大巾包好塞進被子裡，周婷躺下一會兒腳就暖和了，跟瑪瑙珍珠說了兩句話就迷糊著睡著了。

連著在床上養了兩天才覺得神足了些，外頭的雪也停了，屋簷上滴滴噠噠不斷滴水下來，磚地漉漉的，大格格一大早給周婷請了安就要往南院去，周婷見說了不聽也就由著，不一會就又被推了回來，這已經是第二回了。

山茶面尷尬，幾個跟著去的丫頭都不說話，翡翠去套了幾句話才知道始末，李氏還是關著屋門不讓人進，飯也不吃了藥也不喝。

李氏邊的大丫頭實在沒法子了，見請了大格格過去都不管用，只好求到了周婷這裡，周婷慢悠悠喝了一口燕窩粥，歪在炕上拿眼睛掃一掃跪著不的石榴，心裡覺得好笑，這回是又用上苦計了，雖然對胤禛還算不了上解，但也知道這套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不管用了。

也不接口說話只瑪瑙把石榴拉起來：「你去告訴側福晉，子是自個的，折騰壞了誰來看著兩個小阿哥？」這人怎麼就學不乖呢？上回生病也不過是抱著折騰自己，好胤禛心疼的心態，這回子又這樣，不是自討沒趣嘛。

一個男人顧念你的時候你怎麼樣他都喜歡，等他不顧念你了，你的可就都了可恨，李氏還在雲裡頭做夢呢。

若不是看在大格格的面上，周婷本懶得開口，把趕著去侍疾的兒攔在門外，真是個傻人，現在除了周婷，後宅裡頭能見到胤禛次數最多的就數大格格了，李氏不是很會哭嗎？對著自己的兒示弱就那麼難了？

石榴回去原話告訴了李氏，靠在床上，頭上戴灰鼠的昭君套擋風，臉白的像張紙，屋往日的豔一點也沒留下，圓潤的臉頰都尖起來，聞言死死拽著被子，眼睛珠子都要翻出來了：「爺真的沒問一句？也沒說要來見見小阿哥？」

還抱著最後的希，周婷那裡派人來告訴康熙給孩子賜了名，前腳人走了後腳就大著膽子差人去外書房，本想拿兩個兒子作因頭能把胤禛引過來，誰知他發這樣大的火。石榴是面前得臉的丫頭，被堵著拉回來就什麼臉面也沒了，本想著再爭一爭，結果竟這樣慘澹。

這話石榴都已經回答好幾百遍了，不說話頭一低算是應了，李氏眼睛一閉靠在枕頭上，半晌角挑起笑來：「把那藥拿來吧。」既然靠不了男人，就只好靠自己了。

今天是馮氏要來的日子，周婷換上二金的大紅洋縐，梳個簡單大氣的髻，戴上東珠又大方又貴氣，想見馮氏許久了，本來以為在宅一切都要聽胤禛的安排，後來才知道哪怕是正經的嫡福晉，也要得了寵才能方便行事，這些本不用想，自然有人會削尖了腦袋來討好。

馮氏並非現在馮記掌櫃頭一個老婆，其實應該算是四夫人的，馮掌櫃年紀輕輕就娶了好幾個夫人在家裡，後宅人多了就鬧騰起來，馮掌櫃苦不堪言自己領著人跑外省做生意去了。

隔了兩年還沒回來，外面有傳言說是到了國境那邊，紅鬼子連人帶貨全搶走了，家裡的大夫人當時就昏死過去，幾個如夫人更是吵著鬧著要回本家，馮四站出來一個人把家業給撐了起來，大夫人七病八災拖了一年就去了，正辦喪事的時候，馮掌櫃帶著一隊的稀罕貨回來了，不僅大發了一筆還把馮四扶了正，從此之後到再沒往後宅裡添一個人。

馮家又不算巨富，家裡那點子事也沒人想管，原來的大夫人也僅算是家清白，馮掌櫃是瞧中了人家的品貌才娶回家去的，現在這位馮四的出就更沒人計較了。

周婷本來以為會見著一個像八福晉一樣子，從臉上就能瞧出明勁來，結果大吃一驚，馮氏的年紀非常輕，看上去還不到二十，在這樣的冬天偏偏撿了和的來穿，湖的子上頭繡了一串纏枝花，妝也是淡淡的，笑起來不卑不，清雅怡人的很。

見周婷出來趕站起來要給行禮，周婷揮揮手，翡翠立馬遞了個拜褥過去，馮氏口角含笑：「請福晉安。」一句話說得糯糯，腰彎下去像沒有半點骨頭，可抬起頭來一看又知道是有骨頭的。

周婷點點頭算是回應：「翡翠，上茶來。」借著小丫頭穿梭倒茶上點心的功夫，好好打量了一回馮氏，這一看就忍不住想笑了，這個馮氏竟是小丫頭給遞茶都要點頭說一句謝謝的。就跟周婷剛穿越那會差不多，後來見瑪瑙珍珠實在惶恐才生生改掉。

喝過一盞茶又嘗了兩塊點心，兩人還沒說到正題上，馮氏很沉得住氣，明明有事相求，卻不急著提，陪周婷說了好一會的料首飾，哪怕聽到周婷誇的子好看也沒有得意的樣子：「鄂羅斯那裡時興這樣的花紋，越是大塊越是濃豔越好，我喜歡的素的，人繡了來竟也能看。」

等翡翠換過了茶葉馮氏總算提起來了：「不知上回的盆景福晉可還喜歡。」

「我正要說這個，我們爺生辰將至，這時節沒花沒果的，那個盆景若是能做得多些擺出來也能添點，昨兒我還說，要挑兩盆緻的往上頭進呢。」

饒是馮氏再淡然這時候也歡喜起來，這玻璃手藝是馮氏獨家壟斷的，若是把財路開到宮裡頭去，就不僅僅是食無憂了：「原就在琢磨這個，只不知道什麼花樣子好？」

「我們爺呢，喜歡雅致的，不能俗氣了。玻璃本就是個新奇東西，往新了做，大家沒見過沒瞧過的，自然就好了。」

馮氏記在心裡，來就是不是空手來的，上回那個髮釵胤禛說了一句好，跌碎之後還蘇培盛去補，這回馮氏就帶了來，一套十二式的玻璃簪子，周婷點點頭又問一句：「可有小孩玩的東西，上回進了一枝梅花的給太子妃，三格格瞧見了很是喜歡，或是耳鐺或是耳釧可能做出來？」

周婷只說上頭馮氏還很激，一說到太子反而冷靜下來了，點點頭說：「這東西拉難吹圓易，我回去盯著他們辦。」

這下子周婷確定了，這肯定又是個同鄉了，看看馮氏再瞧瞧自己，有人穿越混吃等死，有人穿越勵圖治，模式不一樣走的路也不一樣，這是剛從混吃等死發展到勵圖治來，要走的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