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後,倆人被到辦公室臭罵了一頓,還各扣了500塊錢,一個星期白幹了。
溫小輝走出工作室,覺整個人都沒力氣了,走一步腳上跟灌鉛一樣,今天就像自己的難日一樣,從一睜開眼睛就痛苦到現在。他雖然有心想省錢,可還是忍不住打了車。
搖搖晃晃地回到家,他提鼻子就聞到了屋裡飄出來的飯菜香味兒。這平凡的、樸素的、平時本不會引起他任何注意的味道,此時卻讓他分外地,因為從今天早上到現在,他滿腦子都是那個年喪父、被母親拋棄、十來歲就離家打工、最後年紀輕輕結束生命的雅雅。這樣平凡的幸福,恐怕是萬金難求的。
他推開家門,馮月華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兔崽子,進屋鞋!」
「知道了。」
溫小輝換上拖鞋,走進廚房。
馮月華扭頭看向他,表明顯有一些擔心,看到他神不佳後,眉擰了起來:「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就是喝酒難了。」
「你還有臉說?」
溫小輝抓了抓頭髮:「朋友過生日嘛。」
馮月華剜了他一眼:「一早上回來就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強-了呢。」
溫小輝哭笑不得:「媽,你要不要這麼彪悍。」
馮月華哼道:「是不是失了?」
「才不是呢。」溫小輝走過去抱住馮月華的腰,撒道:「我還沒找到十八厘米外加八塊腹的猛男呢,哪兒來的失啊。」
馮月華白了他一眼:「不要臉。」神卻是鬆了口氣。
他和他媽從小幾乎就無話不談,他媽比較時髦,當初什麼超短啊、喇叭啊、燙頭髮啊、紋眉啊,新鮮的東西都敢於第一波嘗試,四十多了依然敢穿敢戴,保養得也好,所以他喜歡男人這件事,從來就沒瞞著他媽,他媽也坦然接了。
他把臉在他媽的肩頭,覺心平靜了一些,明天……他能鎮定地面對那個他素未謀面地「外甥」嗎。
第二天下了班,溫小輝趕往曹律師發給他的地址。
出了地鐵他就轉向了,他從小在京城長大,卻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
找人問了下路,他往南走去。
走了快十分鐘,依然沒看到路人說的那個大樓,他到有些煩躁和焦慮,為自己的迷路,也為即將見到的人。
背後傳來一陣自行車的聲音,他扭過頭去想把人喊住問路,一回,見那自行車幾乎就在自己後,四目相接,溫小輝沒來得及看清對方長什麼樣,隻記得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裡一閃而過的驚訝,倆人同時嚇了一跳,自行車一帶,他重心不穩,直接被颳倒在地。
自行車發出刺耳地急剎車聲。
溫小輝趴在地上,一時充滿了無力,疼倒是不疼,只是覺得從昨天到現在,諸事不順,讓他到相當疲憊。
「不好意思,你沒事吧。」頭頂傳來一道清朗地聲音,聽得溫小輝心神一。那是屬於年的、介於青與之間的音,那聲音有一種穿空氣揮灑大地的空靈之,好聽到讓人渾麻。
溫小輝忍不住抬頭,目先是一雙很乾凈的白球鞋,然後是藍的校服運包裹著的一雙好像看不著邊的長,接著是雪白襯衫的下擺、一粒一粒簡單瑩潤的紐扣、半挽起的袖子,最後是綿延地鎖骨和凸起的結。年脖子上垂墜下來的白耳機線在眼前晃啊晃,就像催眠的鐘錶,讓人有短暫地失神,溫小輝覺得有些熱,張得不敢往上看了。他雖然已經工作了,可剛離穿校服的生涯也還不到一年,這男生是聲音和材已經讓他有些心猿意馬了。
「你怎麼了,摔傷了嗎?」年蹲了下來。
溫小輝仰頭,對上一雙深邃漂亮的眼眸,他有些失又有些興,失的是這年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太小了,興的是他長了一張完全不辜負他的聲音和材的超級俊臉,皮細膩,頭髮烏黑濃,從下往上看,睫像兩把扇子,格外地嫣紅,渾都撒發著青春與的氣息,好看到耀眼。
溫小輝覺心臟猛跳了幾下,雖然他向來喜歡猛男,對這種青的小男孩兒不興趣,可這孩子長得也真是太好看了,難免引人遐想。恍惚間,他總覺得這年有點面,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年的眼神也一直在溫小輝臉上遊弋,眼睛特別亮。
溫小輝被他看得臉發燙。
年扶著他站了起來。
溫小輝站直後,發現這孩子比他還高,他雖然不算很高,可也好歹是標準的,這些後輩營養真是太好了。
年歉意地說:「對不起啊,我正在聽歌,有點走神,你哪兒傷了嗎?」
「只是颳了一下,沒事兒。」溫小輝拍了怕子。
「你真的沒事兒,要去醫院看看嗎?」
「不用不用。」溫小輝揮揮手。
年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沒打算走。
溫小輝想起什麼,掏出手機把簡訊給他看:「哎,你知道這個地方嗎?我找不著。」
年看了一眼簡訊,結了一下,他深深看了溫小輝一眼:「正好順路,我帶你去吧。」
「是嗎,那謝謝啊。」
年拍了拍後座:「來吧。」
溫小輝上了後座,看著年白襯衫下若若現地腰線,心想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於是不客氣地摟住了。
年的似乎僵了僵,很快就騎了自行車。
溫小輝想說點兒什麼,但又覺得勾搭一個未年的小男孩兒不太好,畢竟他還是喜歡猛男的,何況他現在也確實沒有心,索作罷。
年也沒說話,安靜地騎車。
一陣微涼地春風拂面,溫小輝舒服地瞇起了眼睛,空氣中飄來一淡淡地剃鬚水的味道,清爽沁,讓人心曠神怡,年的白襯衫也吹了起來,若有似無地過溫小輝的臉頰,充滿了的乾爽氣息。
很多年以後,這一幕都還深深地印刻在溫小輝的腦海裡,甚至回憶起來時,彷彿那剃鬚水夾雜著的味道都還猶然在呼吸之間,好的一如四月的暖,溫暖純凈得讓人心醉。
很快的,年把車子停在了一個小酒莊前,酒莊門面不大,但純歐式的裝潢很有品位,細節打造得非常緻,紅酒的甘醇香味已經撲面而來。
溫小輝道:「沒錯,就是這兒,謝謝了。」
「進去吧。」年道。
「嗯,拜了,小帥哥。」溫小輝深吸一口氣,心事重重地走了進去。
酒莊裡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西裝革履,材高大,帶著嚴謹的金眼鏡,相貌堂堂,完全的英范兒:「溫先生?你好。」
「你好,是曹律師吧。」
「是的。正巧你們都來了。」曹海的目看向溫小輝後。
「我們?」溫小輝怔了怔,一扭頭,發現那個年居然也悄無聲息地跟了進來。
他腦中閃過一道刺眼的火花,劈得他大腦呈現短暫地空白。他猛然想起了為什麼這個年他看著面,因為他長得像——雅雅。
年筆直筆直地站在他背後,雙手兜,緻稚氣的臉上揚起一淡淡的笑容,他用那清如泉水的聲音說:「你好,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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