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族長開心的帶著村子里的人開始幫著自己平整土地，購買青磚，上山去砍樹，準備大梁貯備椽子，云崢心里就一陣陣的難過。

耍心計一定要分清對象，越是猾的人就要越是主意這一點，面對淳樸善良的人耍心計會輕易地得逞，但是卻不會有半點的就。就像你重重的打出一拳，結果打到了空出，這個時候這一拳就像是打到自己上差不多。

云崢現在就是這種覺，明明自己只要大大方方的拿出錢來，請老族長幫忙招呼一下鄉親們幫著自己蓋房子，一定能達到目的，現在卻繞著圈子說話，雖然目的也達到了，云崢卻覺得自己像是一頭蠢驢，明明可以高興地邀請鄉親們喝杯茶，誠心誠意的謝一下他們，現在覺后脊梁一陣陣的發麻，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用鄙視的目看著你。

想要去幫著干活，被老族長嚴厲的呵斥了回去，離考試就剩下兩天了怎麼還無所事事的閑逛，說完了還指著正在干活的鄉親說：“這就是一群沒本事的，包括我在，活該一輩子做牛做馬，現在有了一個好機緣，只要你能考上生，再考上秀才，全寨子就算是把你供起來都，糧減半，勞役全免，你知不知道寨子里會死多人？滾回去溫書，再來看蓋房子給你打折。”

灰溜溜的回到了竹樓，云二奇怪的看著云崢說：“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沮喪？”

云崢躺在干凈的竹地板上，讓那條看家蛇爬到自己的肚子上，看著這條菜花蛇烏溜溜的眼睛說：“丟人啊，心眼用錯了地方，云二你記住了，以后耍心眼一定要分清楚對象，要不然這一擊窩心錘會讓你直不起腰來。”

菜花蛇似乎聽懂了云崢的話，吐著舌頭就從云崢的上游了下去去找老鼠泄憤。

云二捧著下趴在云大的頭頂說：“你以前不是說欠了人家的還給人家就是了，既然你覺得欠了寨子里的人，還一下就完了，你有這個能力的。”

云崢還想說話，卻從竹樓的隙里看到老族長擔憂的看著自己的竹樓，無奈的張大聲的朗讀：“孔子于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廟朝庭，便便言，唯謹爾。朝，與下大夫言，侃侃如也；與上大夫言，訚訚如也。君在，踧如也，與與如也。”

云崢隨口誦讀的這篇《論語，鄉黨》讓他一下子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孔子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遭遇過云崢的這種狀況，所以面對鄉黨的時候，一副很不會說話的樣子，面對君王卻能說出很謹慎的話，和同僚說話則會說的天花墜，看來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自古有之。

老族長聽到云崢在念書，這才歡喜的在手心吐一口唾沫，掄起鋤頭繼續干活。鄉親們幫著蓋房子只需要管一頓朝食而已，做飯的事就給了臘和蒼耳的老婆，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一大鍋糙米飯，一斤豬煉油煮了一大鍋青菜，上面漂著些油渣就算是食了。

晚上臘回來的時候氣咻咻的說，給云崢告狀說蒼耳的老婆總是油渣吃，還用熱豬油拌米飯，吃的像豬一樣。

云崢對這種事一笑而過，自己在工地上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吃點油渣，混點油水算得什麼事，這是廚子的福利，告訴臘明天的時候多割一些，爭取菜里面出現一些片子。

“爺，不的，咱家每天給大家吃一斤豬，已經是寨子里最好的飯食了，咱家要是一天給他們兩斤，以后寨子里其他的人家蓋房子的時候就沒法子做飯了。再說了三十幾個人吃一斤豬已經狠多了。”聽到云崢的話，臘立刻就把眼珠子瞪得溜圓，張口就反對。

“沒關系，告訴大家，就說這是為了我兩天后的考試討個口彩，有請鄉親們吃，我心里舒服些，現在春播剛剛結束，大家都非常的疲憊，還要幫著咱家蓋房子，多吃點油水也好有力氣干活，你就不想早日搬進磚瓦房里？”

云崢現在說話總是這麼循循善，臘聽說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個理也就答應了，現在寨子里最大的事就是大爺的考試，只要牽涉到考試，就算是拉一頭豬回來，臘也不心疼。

第二天，云崢連竹樓都沒有下，特意坐在竹樓的平臺上，筆疾書了一整天，直到太快要落山，這才長長的了一個懶腰站了起來，下了竹樓走過去和老族長以及鄉親們說說話。

“我們吃了，以后不要這樣破費，只要你考上生，我不吃一樣舒坦。”老族長見云崢下樓遛彎，扯過來就開始嘮叨。

“干的都是苦力活，不吃好點哪來的力氣，辛苦大家了，這就算是討個口彩，考試過后小子一定宴請大家，不醉不歸。”

“云大一定能考上的，他就是我見過的人里面最機靈的，人尖子啊，嶺村的老都能考上，憑什麼云大考不上，我這輩子還沒有赴過宴席，這回一定要見識一下。

一個人開了口，大家的話匣子就收不住了，許多人好奇的問云崢去考試是不是還要拜神，經歷鬼門關，還聽說凡是假裝識字的人經過鬼門關的時候會被諦聽查出來，最后送到十八層地獄刀砍斧鑿？還想讓云崢拿出考試的讓他們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

老族長的看到云崢拿出，恨恨的一掌就拍在云崢的后背上大聲的斥罵邊的鄉親：“看什麼看？你們認識字麼？還不是狗看星星，這麼金貴的東西拿出來弄臟了怎麼辦，趕收好，后天我陪你去考試，聽說考試是要拿竹籃子裝筆墨紙硯的，蒼九，寨子里就數你編筐的手藝好，今晚就編一個，藤條我已經泡好了，都是上好的金藤，不敢耽擱！”

云二端著飯碗吃驚的看著面前的一切，他想不明白，考一個初中而已，至于這麼興師眾的麼？自己當年考的時候家里只有一個干饅頭。

見云崢顯擺回來了，放下飯碗看著云大說：“我也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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