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笑繁華 第四十章

雲暮寒去而復返實在讓雲淺月覺意外，看著他漆黑的臉心裡發。連忙放下僵住的手，訕訕地對著他笑了笑，「哥哥，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雲暮寒盯著，一順不順。

雲淺月訕笑的臉僵了下來，抿著看雲暮寒。

半響，雲暮寒忽然道：「你若是不想我教你學掌家也可以。」

「真的？」雲淺月一喜。

「不過我會去請榮王府世子過來你，我想若是他來教你的話，你估計很樂意學。也許還很快就能學會。」雲暮寒話音一轉，又道。

雲淺月角一，容景教？想起那人外表看著雅致，其實心黑著呢！還是不必了。立即搖頭，討好地走過去手拉雲暮寒胳膊，「誰說我不樂意哥哥教我了？我樂意著呢，你快進來，咱們現在就繼續學。」

「這可是你說的，若是你再不好好學，我當真對你不客氣。」雲暮寒躲開的手，繞過重新進了屋。

雲淺月手鼻子。這是倒了哪輩子霉了？

彩蓮、趙媽媽、聽雨、聽雪四人對看一眼，齊齊摀住忍住笑意退了出去。

雲淺月磨磨蹭蹭走到桌前，一屁坐在了椅子上，看著桌子上白紙黑字，無奈道：「好，你繼續吧！我這回好好學就是。」

「嗯！」雲暮寒哼了一聲，也一擺坐了下來，繼續指著白紙上的黑字往下念，「朝煙、朝夢，五姨娘一等丫鬟，打點五姨娘一切起居，錢婆婆，五姨娘陪嫁丫鬟，秋葉，五姨娘二等丫鬟掌管五姨娘院中一些瑣事，方思，五姨娘的三等丫鬟，掌管涮洗……」

雲淺月點頭。看來這三姨娘和五姨娘的位份在這雲王府中來說不比被沒貶為侍妾之前的側妃差多。否則一個院子也不會有二三十人伺候。如今側妃倒臺，看來這二人還是最大了。

「彩蓮，你的婢。趙媽媽，以前掌管淺月閣小廚房。聽雪、聽雨，以前掌管淺月閣院打掃。如今都被你提到邊。」雲暮寒見雲淺月半天沒吱聲，抬頭看了一眼，見認真地盯著他手指的地方，繼續低下頭念下去，「燕蝶，大小姐雲香荷婢，姜婆婆，大小姐娘。白，二小姐雲香霞婢，何婆婆，二小姐娘……」

雲暮寒的聲音清淡，吐字純清。雲淺月開始還端正而坐，後來漸漸沒有骨頭一般地趴在了桌子上，只盯著他手指看。想著一個大男人長這麼好看的手做什麼？

「好了。這些我都念完給你聽了，記住了嗎？」雲暮寒收回手，看著雲淺月。

「沒有，太多了，哪裡記得住？」雲淺月頭也不抬地搖頭。

雲暮寒也不氣，繼續道：「那重新再來一遍。」

「好！」雲淺月點頭。

半個時辰後，雲暮寒又抬頭問雲淺月，「這回記住了嗎？」

「沒有！」雲淺月再次搖頭。

「那……再來一遍！」雲暮寒又重新指向開頭。

又半個時辰後，雲暮寒抬頭看向雲淺月，見正鬱鬱著一張臉看著那些字，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他一歎，手額頭，問道：「還沒記住？」

「嗯！」雲淺月無打采地點頭。

雲暮寒眉頭皺起，忽然一歎，「是我太急了些，那就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頭學起吧！」

「好！」雲淺月附和。

雲暮寒站起，重新拿起一張紙，提筆在上面寫了個雲字，將筆遞給雲淺月，「你來寫這個字。」

雲淺月接過筆，用小手攥住，一副生怕它從手裡出來的樣子。

雲暮寒見了搖頭，提點道：「不用抓的那麼，它掉不出來。」

「哦！」雲淺月乖巧地點頭，看著白紙卻半天下不去筆。

「寫吧！」雲暮寒有些頭疼。

「嗯！」雲淺月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提筆用力地向紙上畫去。

「不用太用力。」雲暮寒再次出聲。

雲淺月再次點頭，閉了閉眼睛，腦中用力想著自己第一次學寫字寫出的東西什麼樣。就算自詡記極好，但想了半天二十多年前的事也早已經忘記，如今腦中清晰地記得的都是怎麼將字寫好。睜開眼睛，不由洩氣。

「放鬆寫，寫錯了沒關係。」雲暮寒聲音溫和了許多。

「這可是你說的哦！我寫錯了沒關係的？」雲淺月歪著頭看著雲暮寒。發現這個哥哥那日第一次在皇宮見覺得為人定是孤傲冷漠，如今看來也不是嘛！

「沒關係。」雲暮寒不再看。已經做好了寫錯的準備了。

雲淺月低下頭，角勾了勾，忽然提筆，照著雲暮寒寫的字畫起來。足足有半柱香一個雲字才寫完，完後自己看著那字都有些看不下去。但還不得不裝作高興地喊雲暮寒，「哥哥，寫完了！你看，我是不是寫對了？」

雲暮寒低下頭，看著白紙上不能稱做字的塗，角一。

「怎麼了？是不是寫得不好？」雲淺月看著雲暮寒，心裡鄙夷自己姥姥家去，但還是裝作洩氣惱恨地扔下筆，「我說我寫不好，你非要我寫。我不學掌家了，難死了。」

「若是爺爺知道你將雲字寫這樣，他的枴杖定會招呼到你上。」雲暮寒歎了口氣，拿起筆，對著雲淺月道：「看著，要這樣握筆，要這樣寫。」

雲淺月點點頭，盯著他的手。剛勁的字跡在他手下渲染到白紙上，說不出的好看。

「你來！」雲暮寒將筆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接過，繼續塗，完了又看向雲暮寒。

「繼續！」雲暮寒又道。

雲淺月只能再繼續塗，完了又看向雲暮寒。

雲暮寒這回不再看，手拿起桌子上的帳本翻開，對著道：「寫一百張雲字帖，寫完了一起給我看。」

「一百張？」雲淺月筆險些攥不住。

「對，一百張。」雲暮寒道：「一張也不準。反正我們時間多的是。」

雲淺月看著那個雲字，頓時哭無淚。

抬眼看雲暮寒，那人似乎打算和做長久戰了。小臉五六不停變幻，一時間煞是好看。腦子也不停地轉圈，想著現在還能不能糾正錯誤？能不能一下子就寫好讓他滿意？能不能說都識得這些字，也能寫好這些字，也會看帳本，也能掌家，全全不用學習了，能不能？

估計不能！若是那樣的話，就會被發現不是真正的雲淺月，會被當妖孽，被打殺了的。還在這裡當個狗屁小姐！怎麼就這麼倒霉來到這個大字不識的小姐上？

雲淺月越想越有想拿塊豆腐拍死自己的衝。最後，頹然地趴在了桌子上，對雲暮寒道：「哥哥，你今日真沒有什麼事要做嗎？」

「沒有！」雲暮寒看也不看。

「那你先回去，我自己寫不？我寫完讓彩蓮給你送去。」雲淺月問。

「不，我就在這裡看著你寫。」雲暮寒搖頭。又補充道：「不準多話了，趕寫。否則我要爺爺來看著你寫。」

這個死男人！雲淺月咬牙。無奈，只能鋪好紙，一點點在紙上塗起來。

一百張字帖不大會兒就被畫完了，還沒開口，雲暮寒就道：「繼續寫下一個字，孟字。也寫一百張。」

「寫完孟字呢？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雲淺月問。

「不可以，寫完孟字再繼續寫下一個。直到全部都寫會為止。」雲暮寒又道。

「太不人道了！我不寫了！」雲淺月騰地站起來，惱怒地瞪著雲暮寒，「我要出去玩，我要去和夜輕染賽馬，我要……」

「要不要我去請容景過來看著你寫？」雲暮寒截住的話，淡淡問。

「我……」雲淺月覺黑雲山，怒氣突然就熄滅了，慢悠悠坐下來，惱道：「才不要。那個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我寫就是了。」

「這就對了。寫吧！」雲暮寒繼續看帳本。

雲淺月心中徘腹了雲暮寒祖宗十八代，最後看著那人不如山。無奈，拿起筆繼續塗起來。希趕快天黑。

好不容易混到中午，雲淺月以為這人還不回去吃飯，沒想到雲暮寒吩咐趙媽媽他就在淺月閣吃了。雲淺月徹底覺到了什麼做暗無天日。

傍晚時分，雲暮寒檢查完雲淺月寫完的一千張紙，點點頭，扔下一句「明日繼續。」後終於就走了。

雲淺月在他走後，四仰拉地將自己扔在了梨花木的大床上，有氣無力。

佛曰：裝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