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拉著行李箱,走過他的時候拍了一下他的頭:“我跟你江阿姨聊了幾回,我倆最近都在反省。要不領導驗收一下果?”
盛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跟江添一起往學校裡面走,不遠不近地跟在兩個家長後面。
他看著盛明的背影,半天后衝江添咕噥說:“多大年紀了還反省。”
江添給何進打了個電話,請了晚自習的假。一家子人帶著行李往男生宿舍2幢走。一路下來回頭率奇高。
眾所周知,盛和江添關係好,他倆走在一起並不稀奇。可再加上兩個長輩,這個畫面就很有衝擊了。
朋友?親戚?還是什麼世?
路過的只要是個人,眼裡都冒著八卦的**。
盛明很久沒進過學校了,第一次到這種來自年人的不加掩飾的關注,他進了宿舍院子,在舍管那做登記的時候忍不住問:“我看今天登記住宿的人也不啊,路上拖行李的也不止一兩個,怎麼那麼多小孩看咱們。”
盛:“因為帥”
盛明:“……”
要不是他兒子,他就要問對方要不要臉了,但他同時又覺得有意思的。
被這個話題打了個岔,他們登記的時候沒細看,一度以為2棟601就住了江添和盛兩個人。結果一家子拎著行李上了6樓才發現,601的門是開著的,已經有人先於他們在裡面收拾行李了。
“走錯了?”盛咕噥了一聲,剛要退出去,就聽見江添敲了敲門說:“沒走錯,這裡著名字。”
盛抬眼一看,果然,大門上了一張表格,標註了姓名和班級。
宿舍是六人間,三張上下舖,601沒住滿,表格上只有四個人的名字。
另外兩個一個史雨,b班的,一個邱文斌,11班的。
他們兩個到得早,已經佔了兩個下舖。盛明客客氣氣地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站在唯一全空的雙層床前打量了一番,轉頭說:“小添個頭高一點住下舖比較好,仔你住上鋪,怎麼樣?”
“我無所謂。”江添說。
盛“噢”了一聲,咕噥說:“我個子還長著呢,萬一過一陣子就是我高呢?”
江添看了他一眼說:“算了,我鋸比較快。”
“靠。”
盛想就地幫他鋸了。
江鷗了兩張紙巾,在那裡邊櫃子邊笑,笑完問道:“你們行李怎麼放?”
盛下意識看向江添,然後回道:“我們自己弄,你倆趕回去吧,不是還趕飛機麼。”
江鷗有點遲疑,盛明去臺接了個電話,跟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又對盛說:“剛跟你們徐主任說了幾句,他說你手機在他那兒?我們一會兒去一趟政教。”
“走吧走吧。”盛揮著手說,“記得幫我要手機就行。”
這個年紀的男生總不太好意思讓家長久留,好像誰爸媽幫得多,誰就輸了似的。所以大多家長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被推走。
盛明和江鷗在其中並不突兀,只是他們臨走時留了一句話,讓另外兩個住宿的學生大跌眼鏡。
盛明說:“那你們兄弟倆相互照應一點。”
他是無心一說。
那個史雨的男生往上鋪堆書,聽著差點兒從梯子上掉下來。
他跟邱文斌對視片刻,眼睛瞪得溜圓。
邱文斌用誇張的口型問:“他說他倆啥關係???”
兄弟???
我叫蘭月,他叫魏清風。還在娘胎時,長輩就給我們倆訂了娃娃親。我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是魏清風未來的老婆。于是,我把他當作我的神明,用盡所有的力氣聽他的話、對他好。可那一年,他牽著另一位女孩來到我身邊,他看著女孩的目光又柔又甜,他說,“這是我女朋友,叫她嫂子。 ”
偶有幾次,江稚茵聽朋友談起:“你沒發現嗎?你男朋友眼睛像蛇,看上去滿腹心機的,但是你一盯着他,他就乖得不得了,好奇怪。” 後來江稚茵注意了一下,發現的卻是別的奇怪的東西。 比如聞祈總是挑她最忙的時候,穿着鬆垮垮的衣服半倚在床頭,漆發半溼,瘦白指尖捻弄着摘下來的助聽器,嗓音含糊微啞: “與其做那個,不如做——” 他的嘴型由大到小,像嘆氣。 江稚茵打字的手一頓,猜到他將說沒說的那個字,及時制止:“現在不行。” “啊。”他耍渾,笑,“聽不到,你過來說。” “……” 在汗溼的時候,她故意盯着聞祈的眼睛,那人卻用手蓋住她的眼,用輕佻的語氣叫她不要多心。 後來江稚茵才知道,朋友說的都是對的。 這個人的心腹剖開後,都黑透了。 原來他從在孤兒院第一眼見到她,就算計到自己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