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被慘白單薄的皮包裹著,細弱得就像張一就的白紗似的。
看到他被那個漂亮人托在手上侍弄著的時候,楚楚有種很怪的覺,就好像眼前這個人上半個子還在掙紮著吃力地活著,下半個子早已經是散發著腐氣的了。
死人的子楚楚見多了,可這樣的活死人還是頭一回見,直把看得全涼颼颼的,汗豎了一片,湊在蕭瑾瑜椅後麵小心地看著他,一聲不吭。
突然聽見這活死人裏冒出這麽一句話,楚楚心裏像是被狠掐了一把似的,疼得一下子醒過神來,一步竄了出來,站到蕭瑾瑜邊怒氣衝衝地瞪向蕭玦,“他才不跟你一樣呢!”
蕭瑾瑜臉沒什麽變化,隻把眉心沉下來,張手把楚楚往後攔了一攔,“楚楚……”
蕭玦一抹冷笑掛在瘦得凹陷的臉上,幽深的目玩味地看著楚楚,“不一樣,哪兒不一樣……你還沒過他吧,你知道他的風有多重嗎……早晚有一天他還不如我……”
“你胡說!”楚楚又氣又急,小臉憋得通紅,“他好著呢!比你好……比你好多了!”
蕭瑾瑜沒來得及開口,蕭玦笑意又深了一重,“好……他要不是王爺,要不是大權在握……他還好?”
“他就是好!怎麽樣都好!”
蕭玦笑出聲來,笑得子發,“怎麽都好……好……我告訴你,嫁個癱子最好了……隨你怎麽擺弄,幹什麽幹什麽……你還沒試過吧,不難……就像你剛才看見那樣,快試試啊,不懂的地方也好讓繡娘教教你……”
“蕭玦!”
楚楚本來氣得差點兒要去捂蕭玦的,突然被蕭瑾瑜這一聲厲斥嚇了一跳,趕忙轉頭看他,就見蕭瑾瑜臉煞白,手抓著椅扶手,握得指節發響,目冷厲如刀地盯著笑得不過氣來的蕭玦。
“王爺……”
蕭瑾瑜盯他看了一陣,蕭玦得膛起起伏伏的,還在熄的空擋往外著刺耳的笑聲。
“我不會再來,你好自為之。”
******
出了院子上到馬車裏,蕭玦那像哭一樣的笑聲才徹底散幹淨。
天得很沉,再沉也沒沉過蕭瑾瑜的臉。
侍衛把蕭瑾瑜攙到竹榻上躺下來,馬車剛,楚楚就趴到榻邊,拉起蕭瑾瑜冰涼的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王爺,你別生氣。”
蕭瑾瑜勉強苦笑,抬起另一隻手在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對不起,讓你委屈了……”
楚楚抿抿,“王爺,我能幫你報仇。”
蕭瑾瑜一怔,一時沒反應過來,“報仇?”
楚楚點點頭,“要是那一百多個人是吳郡王殺的,或者是別人幫他殺的,你就能像在上元縣殺季縣令那樣殺了他吧?”
蕭瑾瑜微驚。
這不是第一次說殺人的話,可先前說這樣的話的時候,都是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一聽就是隨口說說解恨的,這回卻說得平平靜靜,很是認真。
蕭瑾瑜半坐起子,眉心微沉,“楚楚……你查到什麽了?”
楚楚眨了眨眼睛,“你先說,你殺不殺他?”
“宗親犯法,罪加一等……若真是他幹的,我絕不會姑息。”
楚楚這才放心地道,“他剛才被那個人抱著的時候我看出來了,他是腰骨斷了,就是在第一節和第二節的地方,正好跟那些斷得一樣,你說巧不巧?”
蕭瑾瑜眉心了。
他知道蕭玦的腰骨斷了,那是三年前被判謀反當天打脊杖打的,不知執杖差役得了誰的授意,在蕭玦腰上一連著狠打了幾下,活生生打折了腰骨,廢了他半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