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地留下了幾個粘著黑泥的完整鞋印,跟落在他手背上的那個一樣一樣的。
據實踐統計,這種誤傷的可能是很渺茫的,但在天時地利人品三大條件綜合作用下,這種況倒也不是從來沒發生過。
所以景翊爬起來之後就趕關上窗戶很自覺地雙手抱頭牆兒蹲好了,等著蕭瑾瑜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對他審判量刑發落。
埋頭等了半晌,等來蕭瑾瑜怨氣滿滿又無可奈何的倆字。
“過來!”
☆、2紅棗薑湯(二)
景翊抬起頭來看見蕭瑾瑜還躺在原地,姿勢經過調整倒是明顯比剛才倒地的一瞬間優多了。
蕭瑾瑜一手捂著正往外流的鼻子,另一手抓著一支拐杖,顯然他盡力嚐試過憑這支拐杖的支撐把自己從地上弄起來。
顯然嚐試無果。
在蕭瑾瑜以同樣的口氣說出第二句話之前,景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完了如下一係列作。
從牆兒底下站起來。
把窗邊的椅拉過來。
把蕭瑾瑜攙起來。
把蕭瑾瑜扶到椅上坐好。
把那支拐杖收到椅後。
掏出自己的手絹遞給蕭瑾瑜。
雙手抱頭牆兒蹲好。
連他傷得嚴不嚴重都沒敢問。
雖然他是這世上被蕭瑾瑜給予例外最多的人,但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其實很怕蕭瑾瑜,比怕他爹怕皇上還怕。
跟蕭瑾瑜的權位無關,隻跟他的脾氣有關。
等了有一盞茶的工夫,才聽到蕭瑾瑜同時帶著鼻音和一點點火氣的清冷靜。
“吳江的刀怎麽在你這兒?”
景翊老老實實蹲那兒,目視地板乖乖答話。
“昨兒晚上在我家喝酒打賭藏著玩兒的,我喝多了忘藏哪兒了,他也喝多了沒找著。我今兒睡醒想起來找著了,就給他送過來了。”
“你什麽時候睡醒的?”
“有一個多時辰了。”
蕭瑾瑜沉默了一小會兒,覺止住了就把手絹順手扔到了一邊兒,用最能讓景翊心慌的那種腔調清清淡淡地道:“你記得今日巳時要同吏部會審兗州刺史貪汙案吧?”
景翊“噌”地跳了起來,正對上蕭瑾瑜破例賞給他的白眼,趕掛起那個迷倒了京師萬千婦老大娘的笑容,弱弱地道,“沒忘,就是想起來得有點兒晚……”
蕭瑾瑜著還在跳著發疼的腦門,語調又淡了一層,“嗯。就照你剛才說的,一字不改寫下來給史臺梁大人送去吧。”
“別別別!”景翊聽見史臺梁大人這六個字瞬間不淡定了,“上回我爹攛掇著這老爺子參我一道曠工折子,害的我跟著工部到山裏挖了仨月運河,這都快到年底了,你可救苦救難積積德行行好吧!”
景翊瞄了眼堆了滿滿一書案還摞了滿滿一牆角的卷宗,一臉殷勤,“我戴罪立功還不嗎?要不我幫你整卷宗吧?”
“大理寺九月十月的卷宗你準備什麽時候拿來?”
景翊一陣心虛。
沒事兒找事兒跟他提哪門子的卷宗啊!
“快了,快了……”
蕭瑾瑜沒再就卷宗的問題跟他糾纏,因為跟這個人糾纏這件事兒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明日刑部有個大案要審,五品以上刑部員都不開,考選仵作的事就調你去負責監管了。”
提起考選仵作,景翊一下子想起來那個滿大街找六扇門的傻丫頭,“行啊,給我吧。”
“你笑什麽?”
景翊向來不耐煩那種一個人坐那兒半天不的活兒,以往要給他這種活肯定能看到他擺出張可憐兮兮的臉勉勉強強地答應,這會兒這人居然在笑,還是快憋出傷的那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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