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悉的陌生人蔣司曜若有所思地盯著老頭子的後背看，穿過樹林，照在老頭子的上，帶來了暖意。

「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覺得我對不起你母親。」蔣顯榮也沒往後看，他怕自己看到兒子的臉，有些話，就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蔣司曜低垂著腦袋，沒有接話。

「你媽媽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儘是吃苦了，好不容易我的公司有起了，卻在生下你之後……」

這都是蔣顯榮不願提及的傷心往事，每次想起，他就不由得鼻酸。

蔣顯榮抬手了眼角，繼續說道：「別說你恨我了，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你媽媽生你的時候，我沒能陪在邊，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蔣司曜聽不得老頭子突然說這些矯的話，冷不伶仃來了一句，「你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聽到這話，剛剛還在自我反思的蔣顯榮突然轉過來，氣呼呼地瞪著自己的兒子，「哼，我還沒怪你呢，要不是為了生你這個臭小子，阿月也不會死。」

夏虹月生蔣司曜，幾乎是一命換一命，蔣顯榮一度憎恨自己的兒子，要不是自己的這個兒子，他也不會失去心的妻子。

蔣司曜一聽，脾氣也上來了，回懟道：「你以為我想出生啊，我有的選嗎？一出生就沒了母親，父親也不管，被綁匪綁架了，都是別人的爸爸幫著救回來的。」

「你現在是埋怨我不管你咯？」蔣顯榮的脾氣一直很大，這些年因為要養，收斂了許多，這會兒也忍不住了，紅著臉和自己的兒子吵起來了。

蔣司曜一直在觀察老頭子的狀況，他那麼激，待會兒一口氣上不來，他就真了不孝子了。

算了算了，不和老頭子計較了。

小時候被綁架也不是老頭子不來救他，主要是他是為了救何紀北才被綁匪當作人質折磨了幾天，好在何紀北夠聰明，憑著記憶，幫助警方找到了綁匪的窩點。

這些記憶是蔣司曜這段時間突然想起來了，他本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後來問了一下甄艾，發現這些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甄艾：「這事兒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蔣伯伯他們千叮嚀萬囑咐，我們不要跟你提這件事，你既然選擇忘記，那肯定是很痛苦的記憶，忘了倒好。」

蔣司曜：「確實痛苦，也不知道我那時候怎麼扛下來。」

兩個綁匪為了贖金，不讓他死，因為他放走了何紀北，又對他恨得牙，所以也不讓他活得太舒服。

「等一下，你想起被綁架的事了？」蔣顯榮冷靜下來，突然意識到這一點，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恩。」蔣司曜點了點頭，緒淡淡的。

蔣顯榮忽然笑了，很欣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失憶的這個病，遲早有一天會好的，那這幾年發生的事，你想起來沒有？」

麵對突然的關心，蔣司曜有些不習慣，他不在心裡吐槽：你自己也失憶了，都不知道吧，還在這裡心我的事。

蔣司曜搖了搖頭，算是回答老頭子的問題了。

他還是盡量開口說話吧，免得把老頭子給氣死了。

「這樣啊。」蔣顯榮有些失落，過了一會兒，又安道，「沒關係，過段時間，說不定你就能想起來了。」

蔣司曜靜靜地看著老頭子，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了閉。

看老頭子這個樣子，似乎是希他想起這幾年的事的，為什麼呂倩華會讓所有人都閉口不提，而大家也願意聽呂倩華的話呢？

在局勢沒有徹底濃之前，蔣司曜打算靜觀其變，呂倩華到底想做什麼，他一定會弄清楚的。

休息了一會兒，兩人站了起來，蔣顯榮很自然地給自己拍了拍屁，又看到前麵兒子的屁的子沾了落葉，手幫忙拍掉了。

蔣司曜整個人愣了愣，警惕地看向老頭子，「你幹什麼？」

「你屁上有樹葉，幫你拍掉。」蔣顯榮出了一個無語的神，拿起葉子展示給蔣司曜看了看，「怎麼，你以為我要打你啊？」

蔣司曜手把落葉接過，丟遠了，小聲碎碎念道：「你打得過嗎。」

「什麼？」蔣顯榮這會兒耳朵特別好使，聽得清清楚楚，「你雙手健全，我可能打不過你，但你現在一隻手這麼吊著，我還收拾不了你了？我跟你說，我年輕的時候，那也是一把好手，你看李元和方安，哪個不厲害，那都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現在哦，這兩個臭傢夥，隻聽你的，不聽我的了。」

蔣司曜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一個悉而又陌生的畫麵，他好像看到有個人，也幫著他拿掉了粘在服上的樹葉……不對，好像不是樹葉，好像是雜草。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蔣顯榮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覺他在發獃走神。

蔣司曜回過神來，剛才腦海中的畫麵，一下子全消散了。

他還沒仔細看清那個人的樣子呢，怎麼就消失了。

父子倆以前哪裡說過這麼多話，基本上三句就就有人甩門離開了，今天難得說了這麼多話。

兩人終於來到了玄清寺，蔣顯榮提議蔣司曜和他一起進去祈福求個平安。

「你自己去吧，我不信這個。」蔣司曜向來不信神佛，在他看來，神佛如果能保佑所有來祈福的人，那這世上就沒有痛苦的人了。

蔣顯榮也不強求，「你不去，我自己去。」

來到大殿，蔣顯榮看見大殿裡已經有人，沒想到有人比他們還早。

年輕和尚：「施主，再等等，先生馬上過來，您今天來得太早了。」

「好的，我就在這裡等候先生。」

溫瑜昨天沒能見到那個算卦的先生，一晚上都在想那個木牌的事，今天一大早，特地戴上了自己的那塊殘缺的木牌，想要過來問問這位先生，或許，能夠從這位先生口中，問出一些和親生父母有關的訊息呢。

年輕和尚抬眸看到了以為白髮蒼蒼的老人，好半天才認出來，目驚訝，忙迎了過去，「蔣先生。」

玄清寺能有今天，多虧了蔣老先生的幫助，隻不過這兩年，蔣老先生的不太好，已經很久沒有來玄清寺了。

這位年輕和尚有幸見過蔣老先生，所以認識，「我馬上去方丈過來。」

蔣顯榮忙攔住了年輕和尚，輕聲道：「不用，不用，我今天就是想來這裡看看，順便折兩支紅梅，不要去催方丈出來了。」

溫瑜在聽到「蔣先生」這三個字的時候，已經渾一震，嚇得不敢轉了。

在確認了來人不是蔣司曜，而是蔣伯伯的時候，溫瑜真的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蔣伯伯應該不記得我了吧？我就這樣直接轉走出去，應該沒有問題吧？

溫瑜站在那兒，背對著蔣顯榮，一都不敢。

蔣顯榮發現有其他人在，便讓年輕和尚不用管他，「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這次是我兒子陪我來的，有他在，你放心好了。」

溫瑜的心跳越來越快，沒想到蔣司曜也來了，他們兩個怎麼來這裡？

「你說的紅梅在哪裡？」蔣司曜從外麵走進來，雖然他不求神佛保佑，但他還是要看著一點老頭子。

溫瑜渾一，張得後背開始冒冷汗，低垂著腦袋，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反正那個算卦先生還沒來，要不先躲一躲吧？

想到這裡，溫瑜抬手拉了兩下頭髮，盡量把自己的臉擋住，側著子，朝側門快步走去。

年輕和尚看到溫瑜要走，忙喊，「施主，您要去哪裡，先生馬上就過來了。」

溫瑜哪裡敢開口說話啊，現在腦子整個很，本就無法正常思考了。

「施主，那您今天還……」

眼看著溫瑜就要過側門的門檻，暫時逃，不知道誰拽住了的胳膊。

溫瑜像隻驚的小兔子一樣，驚恐地轉頭看去，正巧撞見了蔣司曜的雙眸。

蔣司曜一把拉住了溫瑜的手臂，低眸審視般地打量，「你來這裡幹什麼？」鬼鬼祟祟的，看起來不像是個好人。

溫瑜的神有些恍惚，甚至沒聽清楚蔣司曜在和說話，雙眼死死地盯著蔣司曜看，一個多月沒見，他好像瘦了很多。

蔣司曜不喜歡，一個陌生人這樣盯著自己看，手上稍一用力，算是提醒這個人，馬上收回這肆無忌憚的眼神。

「嘶——」溫瑜吃痛地皺了皺眉頭，輕聲道，「好痛啊。」

蔣司曜沒有鬆手，依舊冷酷地審視麵前的這個人。

年輕和尚見況不太好，忙上前解釋道：「這位施主是來找我們先生算卦的，昨天就來過，但我們先生昨天已經算了九卦，所以這位施主才今天趕了一個大早的。」

溫瑜激地看了一眼年輕和尚，實在是太謝謝他的幫忙了。

蔣司曜姑且相信了這個年輕和尚的解釋，鬆開了手，但眼神卻始終盯著麵前的這個人看。

溫瑜被蔣司曜看得心虛不已，低垂著腦袋，邁步想離開。

就在溫瑜邁過門檻的時候，後響起了蔣司曜的聲音，「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