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埋汰白天忙，晚上也不閑著，可百忙之中也沒忘了一個人：

    楊柳，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

    趙清明被殺，他的助理、錢大川和書李久明、市局辦公室主任、裝備李長、刑警隊的錢軍和肖明、派出所的王磊、包括秦漳的書陶學民……這些人都進去了，隻是到現在還沒判。

    楊柳早就徹底消停了，就連購和容都不再熱衷，每天在家裏哄閨，很出門。

    趙埋汰後夜進過家幾次，每次都站在床頭深地看一會兒再走。

    他知道老陳說的對，自己就是賤！

    可沒辦法，這種事無法解釋，賤就賤吧，自己隻想和這個人永遠這麽賤下去，換誰都不行……

    這天晚上。

    浪漫一生歌廳走廊裏，站著十多個小夥子，大冬天都沒戴棉帽子，一個個橫眉立眼，擼著胳膊挽著袖子，手腕上不是一排煙疤，就是紋著藍的“忍”字，還有的是隻歪歪扭扭的老鷹……

    包房裏放著輕的音樂，頭上一個五彩球燈緩慢轉，讓房間裏如夢似幻。

    沙發上坐著兩個人，劉誌明和薑麗娟。

    劉誌明是當年的九虎之一，因為在孟老二九個把兄弟裏排行老四，社會上都喊他劉四爺。

    他是1951年生人，國字臉，大背頭，材也是高高大大，派頭十足。

    一直以來，三礦兩廠都是分開管理的，孟老二是各廠的總經理，原本他已經開始籌備立礦業公司，沒想到人就進去了。

    劉誌明是砬山礦的礦長，地位僅次於孟老二，屬於這些人中的二號人。

    “哥，不讓你回來，你說你怎麽就不聽話呢？”薑麗娟埋怨道。

    很有人知道，這兩個人其實是姑表親，這也是當年孟老二肯用薑麗娟管理財務的原因之一。

    劉誌明嗬嗬一笑，“我看你們都被這個周瘋子嚇怕了，說實話，我不相信這個人能有這個能力，能把鶴城攪的天翻地覆！”

    “最大的可能，不過就是趕巧了，正好省裏要收拾錢大川一係，所以他周瘋子坐收漁翁之利而已！”

    “你哥我現在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該進去的、不該進去的、都他媽進去了，為什麽還要繼續做頭烏？”

    他歎了口氣，“妹子呀，你是不知道，我們哥幾個這一年過的是什麽日子，鄉下條件太苦了，早上起來，洗臉盆裏的水都凍了冰坨……”

    “我知道，哥，”薑麗娟還是非常擔心，“你們這事兒南山區分局早就立了案，這時候回來，不是往槍口上撞嘛！”

    劉誌明又笑了起來，“趙局是老朋友了，放心，我會去拜訪的！孝敬明白了，他們也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絕對不會找咱們麻煩！”

    “哥，我不信那些著裝的，咱們手裏有錢，去哪個城市不能生活？想做生意也一樣，何必非要在……”

    “傻丫頭！哪兒能有本鄉本土好？你放心，我們都商量好了，拿回三礦兩廠以後，二哥的四個閨我們養了！”他大手一揮，意氣風發，“對了，還有你們的生活費，還和以前一樣，每個月一分都不會！”

    薑麗娟暗自歎息，這些年他們在鶴城囂張慣了，哪怕孟二哥的死，也沒讓他們有所收斂，知道勸不他了，沉默著不想再說話。

    “老妹兒，哥問你個事兒！”

    沒吭聲。

    “你……你能不能喊楊柳出來……”

    他還沒說完，薑麗娟細眉就豎立起來，“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劉誌明打了個哈哈，掩飾著尷尬，“別這麽說話，你是我親妹子，不幫哥幫誰？”

    “我還不幫你？”激起來，“當初要不是我打聽到消息，你們能躲到現在？”

    劉誌明連忙點頭稱是，又有些好奇：“娟子，當初到底是誰給的消息，他怎麽清楚二哥在看守所裏都說了什麽？另外，那些錄像帶怎麽就落到了調查組手裏……”

    他的疑問很多，哥幾個又舍不得鶴城的家業，畢竟都在這座城市長大，換個地方還要重頭開始，實在是太累了！

    所以錢大川一係都進去以後，哥幾個開始蠢蠢，觀察了小半年，最後還是咬牙潛回了鶴城。

    他們堅信，隻要拿下那個張建軍和周瘋子，三礦兩廠還是他們的，甚至黃勇的鐵山煤礦都跑不了，早就聽說他媳婦已經幹不下去了。

    聽到他的問題，薑麗娟黯然搖頭，“誰給的消息重要嗎？反正人都已經進去了……”

    劉誌明點了煙，瞥了一眼，“娟子，我怎麽聽說錢大川的書李久明，你倆曾經是初中同學……”

    “別瞎說！”薑麗娟高高的顴骨有些發紅，“哥，都過去了，別再提了，你們哥幾個都能好好的就好，我想說的是，真別折騰了！”

    “還有那個楊柳，二哥進去沒多久，就勾搭上了趙清明，後來又讓久明聯係錢大川，肯定也鑽了他的被窩……”

    劉誌明眼角明顯搐了幾下，手裏的半截煙被了兩半。

    “哥，我不知道你是怎麽了，怎麽就相中了呢？那個貨……”

    “你閉！”一聲大吼，劉誌明紅了眼珠子。

    薑麗娟害怕起來，連忙閉上了，劉誌明是大舅家老大，狗打架鬥毆，從小就不讓家裏省心。

    “以前二哥在，我喜歡也不能說，更不敢說！現在二哥沒了，我怎麽就不能要，啊？你說，怎麽就不能了？！！”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這些話，薑麗娟歎了口氣，一按沙發站了起來，“哥，你隨便吧！我錢夠花，以後我和妞妞也不用你們哥幾個照顧，我走了！”

    劉誌明沉著臉不說話，楊柳既然肯委於趙清明和錢大川，就說明不死心，如果自己把三礦兩廠奪回來呢？

    楊柳，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眼前又一次浮現楊柳的樣子，二哥不好公開辦婚禮，但還是把這些兄弟請了過去，在小紅樓擺了兩桌。

    那天楊柳真漂亮，到底是搞舞蹈出的，氣質異常高雅，穿了件紅旗袍，高高的開叉，走間修長玉若若現，看得他心頭火氣，覺氣都燙人……

    再一想到竟然和趙清明、錢大川都好過，不由更是醋意大漲！

    臭娘們，二哥骨未寒，盡然和這麽多男人睡在了一起，等落到我手裏後，看我怎麽“疼”你！？

    薑麗娟拉開了門，可兩個頭抱著肩膀堵住那裏，一步都不讓。

    回過頭去看劉誌明，“哥，你啥意思？”

    “娟子，幫哥喊過來！”

    兄妹兩個人對視著，最後薑麗娟敗下陣來，“好，我幫你聯係，完事兒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