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麽說，焦長友連聲答應：“明白，明白！”

    張建軍又問：“賬目方麵，你了解多？”

    焦長友後背冒了汗，“的不清楚，隻是聽說有人卷走了一部分資金，另外還有一些礦裏收了款，孟、孟總就出事兒了……”

    “欠咱們的必須要回來，咱們欠的，如果款還在帳上，咱不耍賴！”

    焦長友裏答應著，心中卻不由苦笑。

    好嘛，剛說完去年的事和你沒關係，轉眼欠款就有關係了！

    那些經銷商的煤款都有賬可查，煤還沒拉就出了事，賬上哪兒還有什麽錢？有的話能開不出工資嘛！

    這是個麻煩事兒，人家可不止一次來找了。

    至於說那些錢都去了哪兒，孟寶堂二媳婦管賬，或許知道的更清楚……

    以上不過是他的心活，在還不了解對方的況下，他是打死都不會說的。

    周東北背著手走在最前麵，北風吹的臉生疼，後的對話傳過來已經斷斷續續，這些都是自己的意思，張建軍做的不錯。

    “這些還沒篩選？”張建軍指著幾座小山高的煤堆問。

    “是，也幸好沒拉去洗煤廠，不然也都剩不下！”焦長友說。

    “知道都誰搶煤了嗎？”

    焦長友猶豫了一下，有些話不能說，可適當的忠心卻不能不表，不然人家為什麽用自己做礦長？

    “我這兒有份名單……”

    張建軍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老焦，辛苦了！”

    焦長友瞬間就覺得心裏暖呼呼的，先前的恐懼淡了一些。

    這位張總雖說看著有些冷，但每句話都在點兒上，辦事兒更是幹脆利落，就像剛才他打的那兩槍一樣，一發子彈一條，毫不浪費……

    半個多小時以後，他們穿過采礦區，來到了後門。

    周東北抬頭仔細看，原來這就是那座“傳說”中的小紅樓！

    樓門把手上套著鏈鎖，門上叉著兩條市公安局的封條，焦長友說：“幸好有這些封條，不然裏麵的東西都得被搬空……”

    二東有些難以置信，“兩張封條就能擋住那幾個臭娘們？”

    “差點兒沒擋住，”焦長友解釋道：“恰好那天市局來了兩位同誌，攔住了那些人，並且告訴他們，說誰要是敢破壞封條進去，就是破壞犯罪現場，就把他們抓進去……”

    走到門口，周東北仔細看了看，回頭問：“焦礦長，我看至了三層封條，裏麵的也都是斷的，市局的人進去過兩次？”

    “是，”焦長友覺自己剛剛了解了一些張總的格，可這位周董事長話太，到現在也把不住他的脈，“市局刑警隊的人一共來過三次，說是考察現場，第二次還帶走了幾大箱東西，說是什麽證據……”

    “你沒看看拿走的是什麽？”

    “我打開了一個箱子，裏麵是兩臺攝像機……”說著，他皺了一下眉，“奇怪的，我從來沒見過這些東西……”

    周東北明白，這是趙清明派人過來的，搜走了那些拍設備。

    他又繼續說：“沒幾天，他們又來了一次，就是這次遇到了要來搬東西的人……”

    “來搬東西的都有誰？”

    “就是今天傷的那些人，還有幾輛卡車和一些工人。”

    周東北點了點頭，“市局的人裏麵，有王磊？”

    焦長友微一錯愕，“是！”

    周東北沒再說話。

    刷——

    他手扯下了封條，焦長友下意識“哎？”了一聲，隨後才想起來煤礦都是人家的了，趕快閉上了。

    “有鑰匙嗎？”周東北問。

    他搖了搖頭。

    張建軍回頭喊：“老陳，把門打開！”

    陳六指手指了指自己，“我？我不會呀！”

    趙埋汰有鼻炎，一遇到冷空氣就流鼻涕，再加上他不換服，所以才有了這麽個綽號。

    此時抹了把鼻涕，手就要往他上抹，“麻溜滴得了，用你的時候裝上了！”

    陳六指嚇的連忙躲，這個埋汰神，他那羽絨服的袖子都能照鏡子了，真他娘的煩人！

    抬頭見張建軍和周瘋子都在看著自己，隻好猶猶豫豫湊了過去，瞅了一眼鐵鏈子上大號的三環鎖，說：“你們轉過兒。”

    二東和豁牙子他們直撇，周東北和張建軍痛快地轉過，又瞪了一眼後幾個人，每個行業都有他的規矩，你可以罵他們，但要尊重規矩。

    “好了！”

    這些人不過剛剛轉過，前後不到三秒鍾，甚至都沒聽到鐵鏈子響。

    好了？

    他竟然說好了？

    周東北第一個轉過頭，我艸，那把三環鎖竟然真開了，而陳六指手上的棉手套都沒摘下來。

    焦長友吃驚地張大了，這他媽都是些什麽人哪！

    雙開樓門打開了，冷空氣灌了進去，首先聞到的是灰塵味兒，溫度還高，周東北邁步往裏走。

    張建軍和二東、豁牙子三個人故地重遊，難免有些慨，半年前還是月黑風高的不速之客，今天竟然了這裏的新主人！

    一樓有兩個大小廚房，餐廳也是一大一小，裝修的十分豪華，當然了，這隻是在其他人眼裏，周東北看著也就是那麽回事兒。

    二樓卡拉OK包房裏，所有設備都在，周東北敲了敲牆，奇怪，沒覺是中空的，難道是砌的厚實？

    他又出去看了看走廊，隨後又進了房間，在張建軍耳邊說：“有空查查，我估計這些牆肯定有貓膩……”

    另一個包間裏，許大寶打開了設備，趙埋汰吼起了鄭智化的《水手》。

    焦長友見三位大領導偶爾會說上幾句，所以跟的並不近，不喊他就不往前湊。

    那幾個家夥唱起了歌，周東北、張建軍和大虎上了三樓。

    焦長友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這個距離聽不到他們的悄悄話，但如果提高一點兒聲音喊自己，卻能聽到。

    看了幾間臥室後，周東北說：“我看你們都可以住這兒，條件不錯……”

    又把聲音低，“牆裏麵的拍設備肯定都沒了，查到口後堵死吧！”

    兩個人點頭。

    “請兩個好廚子，一是你們要吃飯，二是可以宴請客人，不過千萬不要搞孟老二那一套，遇到喜歡那個調調的客人，完全可以帶出去玩，而不是在咱們自己家裏……”

    張建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懶得背後做那些齷齪的小作。

    “還有，開春以後，把樓梯重新刷兩遍！”

    “換什麽好？”張建軍問。

    周東北也沒猶豫：“白，幹淨！”

    “好！”

    大虎看哪兒都滿意，他是抱著遭罪的心思來的，原本以為煤礦的條件肯定相當差勁，住的地方能遮風避雨就不錯，還沒想到條件這麽好！

    三個人繼續往裏走，來到了最裏麵孟老二的臥室，焦長友站在門口沒往裏進。

    張建軍笑著拉開兩扇櫃門，指著裏麵一條條的中華煙和好酒說：“那次回去以後，二東和豁牙子悔的直跺腳，說太匆忙了，忘了拿這些煙酒，每次想起來都心疼的直……”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大虎說：“怪了，公安來了三次，怎麽沒拿呢？”

    周東北笑道：“都火燒屁了，他們可沒有這個心，既然給咱們留下了，讓二東他們隨便，敞開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