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都嘿嘿直笑，張建軍沒好氣地瞪了他們一眼，四個人四張，雖說已經提前有了預案，可想想還是頭疼。

    他是真怕和人打招呼，小姑娘還好說，東北大老娘們上來那個虎勁兒，真是要命。

    他也不是一天班沒上過，19歲那年夏天，曾經在小桿兒廠工作過幾個月。

    有一天休息時，正好廠長背著手過來，他就是，不料那天剛開幾句玩笑，四五個老娘們就撲了過去，生生地把他了個溜。

    這些老娘們是蓄謀已久，老廠長笑罵著要子，幾個人說啥都不給。

    沒招了，他隻好找了兩塊板子一前一後擋著，狼狽地逃回了辦公室，一時間為笑談。

    好玩兒的是，沒人真急眼，幾個人也不會挨什麽分，過去就拉倒了。

    不過從那兒以後，張建軍就患上了“老娘們恐懼癥”，知道這些人最好別惹！幸好手了東北公司的兩位“臥龍雛”，遇到欠錢單位有不講理的老娘們，就讓這二位出馬，那真是一個頂倆。

    有時候不僅錢要回來了，陳六指還能把人拐走，不止一個人哭著喊著跑來興安城，主開好房間等他。

    啥能耐？

    豁牙子羨慕不已，多次要拜師，可陳六指說啥都不教，還說讓他自己悟，這讓豁牙子氣憤不已……

    兩個警察帶路往裏走。

    孟老二辦公室在東側最裏麵，吊牌上寫著：總經理辦公室。

    雙開實木大門非常厚重，可毫攔不住裏麵一個人的怒吼，一行人走進來以後，才停止了喊。

    進門後，周東北和張建軍首先關注的是房間裏四個人，而大虎和二東他們七個人，卻被如此寬敞豪華的辦公室驚呆了。

    這是個套間，因為裏麵還有兩扇厚重的雙開大門。

    進門是會客間，一圈寬大的黑真皮沙發，實木茶幾下是厚實的純羊地毯，高大的實木酒櫃……

    憾的是有些，酒櫃裏麵已經空空如也，下麵的櫃門大敞四開。

    靠西牆是一排組合櫃，好多屜都是半拉開的狀態，一些櫃門半開半合，櫃子上還有印記，那裏之前至放著一臺24寸的大電視。

    地麵也不幹淨，散落著一些破報紙和淩的包裝盒，這景象如同進了賊一樣。

    有兩個穿著便的男人站在窗前，周東北知道，吳局說市局來了四個人，那這二位一定另外兩個人。

    沙發上坐著三個人，每個人都相隔遠。

    進來這些人裏，隻有張建軍認識這幾個人，因為周東北進了鶴城第一看守所以後，他把孟老二邊的人基本上都得清清楚楚。

    周東北打量著這幾個人。

    年紀最大的那位約四十歲出頭，材碩，盤著頭發，臉上的至塗了二斤，雙下十分明顯。

    看來這位應該就是孟老二的原配夫人潘芹，據說他沒離婚的原因，是因為有個算卦的說潘芹旺夫，也不知是真是假。

    另一個人三十六七歲的樣子，和潘芹截然相反，這人特別的瘦，顯得顴骨很高。

    看年紀應該是二夫人薑麗娟，原來是煤礦的財務，大約六七年前被孟老二拿下，也不知道是被大夫人膩著了，還是審跳躍太大，所以才會找了個這麽瘦的人。

    第三個就很正常了，人三十歲左右，鵝蛋臉，柳眉彎彎杏核眼，看著才有旺夫相。

    第四個人是站著的，同樣是抱著肩膀，看年紀也就二十三四歲，黑羊絨衫裹著曼妙的材，細腰大長，妖嬈人。

    這兩個人一個楊柳，一個倪小希，艾國梁給的資料太簡單了，誰是誰，那是個老三或者老四，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

    新任礦長焦長友把張玉蘭們帶去了財務室，為們相互介紹完以後，又讓廠裏的幾個會計配合查賬，隨後推門出去了。

    範誠剛走到三樓財務室門前，兩個人就上了。

    “老焦，”範誠笑得眼睛瞇了一道兒，“產房傳喜訊，這就升了！”

    焦長友一直不太喜歡這個萬金油，沒接他的玩笑，冷著臉問：“有事兒？”

    “新領導讓找個財務上去！”

    “哦，那你喊小李吧，都在屋裏呢！咱一起上去！”

    範誠說：“我帶上去吧！？”

    “我等你們！”焦長友又說。

    範誠“哦”了一聲，手推開了財務室的鐵皮門，心裏有點兒犯膈應，啥意思？信不著我唄？

    “呦，這就忙上了？”他進屋就笑。

    張玉蘭問他：“範主任，有事兒？”

    他把事說了一遍，張玉蘭說：“行，小李，你去吧！”

    小李二十四五歲，梳著一對辮子，戴著眼鏡，看著有些木訥。

    見兩個人出來，焦長友說：“走吧，別讓領導等急了！”

    三個人往樓上走，範誠說：“小李呀，一會兒見到新領導，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該知道……”

    焦長友停下了腳，回過頭眉頭皺，“什麽該說不該說？問你什麽就說什麽，實話實說，明白了嗎？”

    小李連忙點頭，範誠有些尷尬，還是解釋了一句：“我也是怕說錯話，讓人家挑病……”

    焦長友沒再搭理他，噔噔噔往五樓走，小李隨其後。

    孟老二辦公室裏。

    高個的便見他們進屋，大步走了過來，“請問哪位是張建軍張總？”

    “我是！”張建軍說。

    兩個人握手握手。

    “我是鶴城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支隊隊長洪長青，我給張總介紹這幾位……”

    張建軍說：“謝謝，不用介紹了，麻煩帶走們就可以了！”

    四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睛，四個警察也都愣了一下，洪長青說：“張總……”

    張建軍攔住了他，“洪隊，現在我是砬山煤礦的總經理，從昨天開始，這裏的一切就都屬於我們東北集團了，是不是這樣？”

    “是，是這樣！”

    “好，我不認識這四個人，麻煩洪隊帶走們可以嗎？”

    “不可以！！”不等洪長青再說話，一直站著最年輕的人張了，看來先前尖的就是，隻是不知道楊柳還是倪小希。

    “孟寶堂是我們的男人，他走了，財產我們必須都帶走……”

    “對！”奇瘦無比的薑麗娟揚了揚眉，斜著眼看張建軍，“你誰呀？這棟樓和小紅樓裏麵的所有東西，還有近幾年購買的那些車，我們必須全部拿走……”

    孟老二的原配潘芹一拍壯的大，“對，憑什麽給你們留下？”

    三個人嘰嘰喳喳，一直不停，隻有那個鵝蛋臉的人一句話沒說。

    周東北輕輕扯了一下洪長青，低聲在他耳邊說：“洪隊，你們撤吧，真有什麽事的話，你們在場也不方便……”

    “您是？”

    “我姓周！”

    “周總好！”

    “不客氣！”

    洪長青就等這句話呢，艾局吩咐過，見到他們以後，接下來的行可以征求這位周總的意見！

    艾局說的晦，其實就是一切行都要聽這位周總的，既然人家讓走了，那還想啥？麻溜撤吧！

    這幾個人能把人煩死！

    他是如釋重負，給三位同事使了個眼，二話不說，轉就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