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你們這是聊不完了？再不幹活的話，晚上你就隻能睡涼炕了！”裏屋傳來徐麗的聲音。

    周東北也笑道：“是呀，正事要！”

    沈波手用力一拍腦袋，咧直笑：“這事兒整的，快，老海兒，換服！”

    兩個人就往進門位置走。

    方振跟在了後麵，“小郝，你倆進屋換服，守著門太冷！”

    “沒事兒，套上就行了！”郝忠海說。

    不一會兒，兩個黑人就進了客廳，看的方振目瞪口呆。

    周東北連忙說：“他倆停薪留職以後，一直就幹這個，所以工作服埋汰了點！”

    方振什麽都沒說，表凝重。

    他帶著三個人來到客廳後麵的廚房。

    這裏雖然也有一口大鍋，可同時還有一些現代化的廚，有綠的萬寶上下雙開門電冰箱，還長著兩個“黑耳朵”的東芝電飯鍋......

    周東北往西側的餐廳裏看。

    眼就是一張寬大的實木餐桌，雖說工藝和後世沒法比，但木料極其厚重，油漆更是講究。

    靠牆的酒櫃上，擺放著好多名酒，茅臺、五糧、西、汾酒、瀘州大曲、竹葉青等等，琳瑯滿目。

    方振說：“這套房子我們住五年了，一開始還對付，可從去年冬天開始，總竄煙，特別不好燒，來過幾波人也沒整明白！”

    說著話，他又歎了口氣，“我睡炕睡習慣了，家裏雖然有床，可怎麽睡都不舒服，尤其那個什麽電褥子，一宿睡完口幹舌燥，哪兒有火炕舒服！”

    郝忠海說：“首長，這種況......”

    “小郝，”方振不高興了，“什麽首長？我已經轉業了，就是個普通幹部而已！”

    “是，在部隊習慣了，”郝忠海嗬嗬笑著，“方局，這種況就得一一排查，我要先敲掉幾塊火牆的磚，家裏還有紅磚和水泥嗎？”

    “有！放心大膽的幹，倉房裏還有一些磚和多半袋水泥，不夠的話，我打個電話，一會兒就能送過來！”

    郝忠海擺了擺手，“暫時還不用，也用不了多，先看看再說！”

    說完，兩個人就開始忙活起來。

    方振朝周東北招了招手，兩個人往客廳走去......

    ——

    就在兩個人聊天的時候，土豆跑去了楊曆年家，“七哥，我找著孫大馬棒了！”

    楊曆年正在監督大頭和他爸砌炕，聽土豆這麽說，抓起服就往出走。

    大頭連忙喊：“等等我呀！”

    “你好好幹活得了！”

    “艸！”

    “啪！”

    他爸揚手就在了他的大腦袋上，嗬斥道：“吃粑粑了？能不能幹淨點？去再搬五塊磚頭！”

    大頭一腦袋的灰，垂頭喪氣地去搬磚了。

    興安市醫院。

    孫大馬棒正躺在床上，口上放著一本打開的小人書。

    他臉中間依舊纏著好幾圈白紗布，微閉著雙眼，一隻手枕在腦後，眼前都是周東南的一顰一笑。

    真好看，不知道啥，家在哪兒住？

    劉二狗手裏也拿著一本小人書，看了一會兒心煩意，嘟囔道：“買點吃的這麽慢，這貨怎麽還不回來？”

    孫大馬棒沒理他，繼續思著春。

    “哥？哥？”劉二狗見他一副癡呆模樣，連忙喊他。

    “嘎哈？”孫大馬棒睜開了眼睛，“一天天這麽煩人呢？你不願意在醫院呆著，就麻溜回家！”

    劉二狗臉紅脖子，“我說不願意了嘛！”

    “那你嘎哈呀？”

    “我琢磨著，等你出院以後，咱們能不能找點營生幹，太窮了......”劉二狗哭咧咧道。

    “嗯！”孫大馬棒點了點頭，“我看南山的胡老三，一天天穿得溜水的，你說他那兒來的錢呢？要不咱找找他？”

    劉二狗一下就坐了起來，“行啊，我倆關係還可以，那小子打架不行，可總有來錢道兒......”

    兩個人正研究發財大計，“砰！”病房門開了，就見楊曆年拎著鐵鍬衝了進來，後麵跟著圖四、馬小花、二驢子、趙腚、老四和土豆他們。

    病房裏就孫大馬棒和劉二狗兩個人，後果可想而知。

    幾分鍾結束戰鬥，楊曆年他們走了以後，兩個人直接被抬進了手室。

    九個人殺氣騰騰下樓時，豬大腸拎著個網兜，正唱著小曲晃晃悠悠往樓上走。

    據土豆後來和周東北講，當時豬大腸就懵了，馬小花在腰裏出一條鏈鎖，蹦起來老高，劈頭蓋臉就往豬大腸腦袋上。

    其他人都沒手，看著他滿醫院走廊追著，不一會就把豬大腸了腸……

    醫院裏的人都躲得遠遠的，沒有一個人敢靠前。

    馬小花見他躺水泥地上直哼哼，收起那條還在滴的鏈鎖，從後腰掏出一把匕首，跪在地上，三下兩下，就把豬大腸的腳筋都挑了。

    一眾人大搖大擺出了市醫院。

    很快，豬大腸也被推進了手室，別看他渾是嚇人，沒多久筋就接好了。

    對於興安市各大醫院來說，接這個是小意思，因為每年每家醫院，至都得有個十幾臺這樣的手，可謂是輕車路。

    這些混子的創新力明顯不足，翻來覆去也就這點手段。

    孫大馬棒、劉二狗和豬大腸，三個好兄弟正好一間病房。

    難兄難弟。

    孫大馬棒這次不隻是腦袋，渾都纏上了繃帶，看著更像木乃伊了。

    他的鼻子剛剛長好一點，這次又被打斷了，說話都有些聽不清楚了，“老豬啊，我特麽以為你能躲過去呢！”

    豬大腸麻藥勁剛過，疼的直哼哼，“哎呦——哎呦——，我哪兒知道他們來呀，草他嗎的馬小花，太狠了！”

    劉二狗兩條都被砸骨折了，哼哼唧唧，“我特麽惹著誰了？！”

    孫大馬棒牙直，甕聲甕氣：“楊老七、圖四，此仇不報非君子，你們等著！”

    ——

    方振家客廳裏。

    當方振聽周東北講完郝忠海的遭遇後，不由怒目圓睜：“走私香煙這事兒，不管是分局、市局和煙草稽查，都找過興安站以及佳鐵路局多次……”

    “可人家那是親生的孩子，打重了舍不得，重拿輕放，說過的話都他媽是放屁，該咋樣還咋樣！”

    這話周東北就不能跟著摻和了，隻能陪著笑。

    心裏也暗自好笑，這位大局長還真是軍人出，不僅好酒，罵起人來更不含糊，氣勢十足。

    方振罵完以後，一種無力襲來，社會轉型階段，就像一盤散的棋局，千頭萬緒，太難了！

    周東北不再提郝忠海兩個人，而是岔開話題，閑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