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藏的危機
夏老爺子從裡正家離開的時候,月亮已經升到了半空,只是月卻被不知何時飄來的烏雲遮住了。星星也只能約看見幾顆。
裡正怕夏老爺子心不在焉的,萬一跌了跤,再摔出來個好歹的,自己怕是甩不乾系,便將那盞小小的紙燈籠,強地塞給了夏老爺子,讓他照路。
裡還一個勁兒地勸他想開些,路上當心些。
夏老爺子唯唯地應著,心思卻明顯不在這上面。
王裡正看著夏老爺子離去的腳步雖然散,卻還算穩當,這才閂了門,回屋睡覺去了。
裡正媳婦兒還沒睡,這會兒見夏老爺子終於走了,有些不耐煩地問王裡正:
“夏老頭兒平日裡不是個沒眼的,今兒個怎麼在咱家待了這麼久?這是怎麼了?”
裡正歎了一聲,慢慢地了鞋子,把一雙有點冰的腳塞進被子裡: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哪!老夏家不省心的事兒可真不。以後啊,還有得熱鬧看哪!”
裡正媳婦兒被冰到了,怒道:
“麻溜地下去把腳洗了,又想蒙混過關!再這樣,老娘把你胡子全拔了!”
裡正慌慌張張地下了炕,大道:“娘子饒命!為夫這就去洗漱!”
轉過去,小聲嘀咕道:“誰家的經,也沒有俺家難念!”
……
夏老爺子沒有直接回家,他走到一半,拐到田裡看了看。
自家田裡的莊稼,都長得神。
但怎麼看,都是老四家的田裡,那麥苗的長勢更喜人一些。
麥苗壯、拔、實,看著就比自家和其它幾房的地裡那麥苗,高出一大截。
明明這種田的日子也沒差,撒的料也都沒多區別。
莫非,是差在種子上了?
不行,這事兒,明個兒得找老四溫問問清楚!
夏老爺子順手拔掉了田裡兩棵野草,又繞著田地轉悠了兩圈,才不舍地回了家。
這個點兒再不睡,明個兒早上怕是爬不起來了。
到了家,周氏還在等著他。
夏老爺子把裡正的話一說,周氏便明白了:
“只要二郎人沒事就好。心思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兒來,跟家裡生分了,都不算個事兒。你不?鍋裡給你留了點乾糧。吃兩口墊墊,你也麻溜地洗洗睡吧!”
夏老爺子點點頭,也只能這樣想了。
二郎多好個孩子啊!這回八是真的傷心了。不然,絕對不會不給家裡捎信的。
周氏睡了,夏老爺子將鍋裡的乾糧吃了,把吃過的碗筷拿冷水衝了衝,又重新放進了鍋裡,明個兒老婆子會仔細收拾的。
他從茶爐子上頭坐著的壺裡,倒了些熱水出來,洗了洗腳,正準備睡,就聽到閨那屋有些靜。
“啊,你怎這早晚還沒睡呢?”
“啊,爹啊,我了起來喝口水。你怎了?大半夜的還不睡?”
“啊,我去裡正家打聽點事兒,這不剛回來沒多大會兒功夫。我怎聽你那屋靜不對呢?你喝水嗆了?還是撒了?”
“我沒事,半夜蹬被子了,胃口有點寒,喝點熱乎水就好了。”
“哎呀你這孩子,怎這麼大人了,還這麼不小心?寒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喝點薑糖水吧!”
“現在喝點熱水緩緩就行,薑糖水我明個早上再喝。”
“那行吧,你早點睡啊!”
“哎!爹你也早點睡!”
夏老爺子洗了腳,倒了洗腳水就睡了。
夏玉拚命捂著,卻捂不住想要嘔吐的覺,到底還是沒憋住。
其實,這兩天都沒敢吃多東西,也一直悶在屋裡沒敢出來晃。但哪怕胃裡沒有什麼東西,這嘔吐,也是止不住的。
最關鍵的是,這事兒它沒有任何規律,不分時候、不分場合、不分狀態,總是突然就開始了。
為了瞞住這件事兒,夏玉這幾天一直沒敢出門,想盡了各種借口悶在屋裡,每天晚上都等到大家夥兒都睡了,才敢悄悄去趟茅房,理掉自己的嘔吐。
只是,再這樣下去,母親周氏一定會起疑心的。
夏玉的臉十分蒼白。
低頭看了看自己依然平坦,看不出多大變化的小腹。
這事兒,怕是再也瞞不住了。
好在家裡已經跟謝家退了婚,讓不至於覺得太對不住謝家寶。
聽說王太醫出了手,謝家寶的病,已經好了很多了。
想必以後他能娶到個賢良淑德的好妻子吧!
夏玉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自己已經落到了這步田地,竟然還有閑心心謝家寶的事兒,還真是吃飽了撐的!
金勇不是的良人。
走到這一步,也非所願。
但滿心茫然無措,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辦。
夏玉躺在炕上,翻來覆去很久,天快亮了的時候,方才慢慢地睡著了。
鳴聲響起,夏玉還沒有醒來。
周氏輕輕地走進夏玉的房間,在桌上放下一碗薑糖水。原本想給夏玉掖一下被子,卻意外地看到了的枕巾。
周氏仔細查看了夏玉的房間,卻沒有什麼發現,打算等夏玉醒過來之後,好好問一問兒,到底為了什麼事,哭這樣。
周氏邁著有些沉重的腳步離開了夏玉的房間。
出門後,夏玉睜開了眼睛。
周氏放下薑糖水的時候,就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不願意睜開眼睛。
最近這些天,夏玉一直睡得很不好。
很難睡不說,睡著了也是做許多噩夢,而且最多能睡一個時辰,就又醒過來了。
此時,夏玉恨不得拿繩子吊死自己。
母親想必已經起了疑心。
但又能對母親說些什麼呢?
那些事,一開始就非所願;事到如今,更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可是金勇如今靜全無,似乎已經把那些花言巧語都忘了……莫非,上回來家,那家夥其實只是虛晃一槍,好穩住,讓不要鬧起來嗎?
不知道路在何方,可也不想就這樣去死。
也許,只能沉默。
也罷,反正早晚都是個死。姑且拖一天,算一天吧!
……
下田乾活兒的時候,夏老爺子看了看幾個兒子,到底還是跟夏有貴說了一聲:
“我跟王裡正打聽過了,二郎沒事,現在過得好的。聽說上面還有人賞識他,提拔了他,給了個小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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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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