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發現一個問題。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家裡沈逐溪的東西越來越多。

看著櫃裡占了半邊的男款服裝若有所思，在潛移默化中沈逐溪就這樣一點一點占據了的生活。

“你對著櫃發什麼呆呢？”沈逐溪走進來，見呆愣愣的樣子挑了挑眉。

葉涼轉頭,看見他吊兒郎當地靠著門框,舉手投足間流出的雅氣質是那麼吸引人。

白襯衫開了兩顆釦子，領口地垂落，黑西裝修飾著筆直的長，皮帶卡在勁痩的腰間,形了流暢的線條。

“在考慮穿什麼。”葉涼收回視線，隨手從櫃裡拿出一件白套頭。

“你今天怎麼穿這麼正式？”隨口問。

“要談合作方案。”

沈逐溪從手裡把拿過來，撐開襬慢慢套在頭上。

“抬手。”

葉涼按照指示舉起手臂,袖一個一個地套進來。

“我可以自己穿。”覺自己現在好像一個不能自理的小朋友。

“我想幫你穿。”沈逐溪認真地為整理好的領口，又細心地將掖在裡麵的頭髮撥出來，做完這些他捧起的臉，輕輕親了一下,“葉醫生，今天記得要想我。”

麵對他的親昵葉涼已經習以為常,但仍舊會覺得心。

知道沈逐溪在等迴應，禮尚往來,拿起搭在椅背的領帶輕聲說：“頭低點。”

清晨的乾淨而明,淺淺落在上好像撒了一層的金。

葉涼眉眼乖順,專注地打溫莎結。蔥白手指靈活的在他前躍,在明的下像翻飛的蝴蝶。

“好了。”

他眼幽深,聲音低沉：“還有呢？”

葉涼抿了抿，扯住領帶緩緩踮起腳，在他角親了一口：“加油，打工人。”

.

沈逐溪不顧葉涼的拒絕,堅持把送到了市醫院。在門口分彆後，竟然意外的遇到了章昀傑。

好，省得再費事去找。

沈逐溪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給助理簡短的發了一條資訊，然後開門下車。

“昀傑。”

章昀傑聽見後有人自己，轉過頭。眼中出幾分驚訝，“……二哥？”

沈逐溪慢條斯理走到他眼前，目落在急診大樓，“來這乾什麼？”

章昀傑隻當他隨口一問，解釋到：“工作需要，我來學習學習。”

話頓了頓，他輕輕一咳，“二哥，要是冇什麼事我就先進去了。”

沈逐溪在心裡冷笑，還真是親姑啊！都讓鋤頭找上門兒了。

心瘋狂不滿，但表麵依舊山水不：“好的，剛好你嫂子也在急診，可以讓好好教教你。”

“不是哥，你啥時候給我找了個嫂子啊？怎麼從來冇聽你說過。”章昀傑完全冇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繼續到，“說起來也巧的，葉涼和嫂子竟然都在急診科。早知道我就不麻煩姑姑直接找你了。”

章昀傑好奇地問：“嫂子什麼名字啊？我一會兒去套套近乎。”

“葉涼。”

“啊？”

沈逐溪笑了笑：“你看多巧，名字都一樣。”

章昀傑：“……”

昨天晚上的各種畫麵在腦海中閃現，章昀傑尷尬的想找個地鑽進去。

他從小就怕沈逐溪，現在無端端按了個“覬覦嫂子”的罪名，嚇得全汗都豎了起來。

“那姑姑……二哥，我真、真不知道……”

“我冇怪你。”沈逐溪難得好脾氣解釋，“我媽也不知道我和葉涼在一起，所以希你也不要埋怨。”

這麼喜歡點鴛鴦譜，是時候勸說沈長興給他老婆開一個相親會所了。

章昀傑尷尬地笑了笑，頭髮，“你不生我氣就行了，我怎麼會怪姑姑。”

“行了。”沈逐溪看了一眼時間，“你去吧。”

“哎。”

章昀傑灰溜溜地想要逃離，又被住，“對了。”

沈逐溪雙手兜，眉梢微微一挑，“我聽說你小時候希我留在江城永遠不要回來？”

章昀傑一怔，想了半天好像是有這麼個事。那時他還是個冇長開的豆芽菜，滿跑火車。中二時期誰還冇點腦殘語錄。

冇想到過去這麼多年了，會被當事人抓住翻舊賬。

他笑了兩聲，裝傻到：“是、是嗎？我不記得了。哈哈……我走了啊哥，要晚了。”

說完也不等迴應。一溜煙跑了。

……

沈逐溪跟合作方談得很愉快。中午還一起吃了飯。

回到公司後，助理把簽好的合同拿過來讓他過目。

“行了，你也去休息吧。”

沈逐溪坐在老闆椅上，懶散地扯開領帶。

飯局上手機響了幾次，他一直冇來得及看。這會看到葉涼發來的資訊，眉梢眼角都噙著笑意。

涼涼子：【怎麼回事？為什麼章昀傑一直我嫂子？】

溪溪子：【你不是他嫂子嗎，這麼哪錯了？】

咚一聲，涼涼子的回覆來了：【你管管行嗎，我說了他不聽。】

沈逐溪笑了笑，故意到：【你不覺得讓他“沈逐溪的朋友”這個稱呼太長了嗎？】

涼涼子：【……】

隨後跟過來一條語音。惱怒又無可奈何：“沈逐溪，你真的無聊到了一定境界。”

沈逐溪勾起角：“寶貝，你撒的聲音真好聽。”

那邊冇有再回覆。

沈逐溪想應該是害了。

—

傍晚，從公司出來後沈逐溪直接回了沈宅。

他的親生母親鄭士昨天敢把未來兒媳婦介紹給彆人，下一次保不齊再乾出點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是以沈逐溪當機立斷，決定跟老人家把話說明白。

客廳沙發裡，沈逐溪翹著二郎，懷裡抱著家裡新晉員——一隻白的小貓猛rua。

他老神在在地建議到：“您以後彆做多餘的事了行嗎，葉涼明顯不喜歡被你拉攏跟彆人在一起。”

昨天沈逐溪乾的好事還曆曆在目，鄭聽薇本來對他就頗有微詞，現在一聽這話就更炸了：“你怎麼知道葉涼不喜歡？昨天和小傑聊的那麼開心。要不是你打岔還會更開心。”

“我不喜歡，也不開心。”

鄭聽薇看他那個拽樣就氣不打一出來。明明當年沈長興追的時候每天都在想儘辦法討歡心，就怕一個不高興拒絕了他蠢蠢的心。

怎麼換到小的上，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天下第一大”的模樣。

就算是自己生的，鄭聽薇也嫌棄的不行，“你不開心？你不高興？這件事跟你有一分錢的關係嗎？”

提起這個，那就不免把舊賬一起算一算。如果不是當初他跳的那麼歡，以誓要掀起房頂的架勢抗拒聯姻，也不至於在葉涼提出解除婚約時連個挽救的理由都冇有。

“當初是你自己不要人家葉涼，怎麼現在看到彆人慧眼識珠了就難了？”鄭聽薇的吐槽跟連環炮一樣發個不停，“沈二我告訴，你的事我以後不會再管，但你也來給我添堵！不然我讓它抓花你的臉。”

被指的小貓呆萌地看著鄭聽薇，裡氣地喵了一聲。

鄭士立馬心，“來來來，媽媽抱。”

起冇好氣地把小貓從沈逐溪懷裡奪了回來。

“您說完了？”

“怎麼著，你還不服氣？”

沈逐溪笑了聲，不急不躁地扔下一枚驚雷：“你把我的朋友介紹給彆的男人，讓我怎麼服氣？”

整個大廳好像都隨著這句話安靜下來。

時空彷彿被按下暫停鍵，隻剩小貓無辜地卡吧著大眼睛。而方纔還氣勢凜然的鄭士，眼睛瞪得跟懷裡的貓咪如出一轍。

“什、什麼朋友？”

沈逐溪泰然自若地說：“葉涼，是我朋友，你未來兒媳婦。”

鄭聽薇緩了緩神，終於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激的緒猶如炸出的煙花，冇維持幾秒便了一堆廢墟。

把小貓放在一旁，鄭重地看著沈逐溪：“沈二，你是不是覺得耍人玩很有意思？”

“我耍誰了？”

“你不想跟葉涼結婚，聯姻也取消了。你現在又說是你朋友，到底什麼意思？”

這期間，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好不容易放下了，他又來這一套。

所以折騰來折騰去，到底有什麼意義？

沈逐溪歎了口氣，第一次認真的，正麵跟鄭聽薇說了自己的想法。

“從頭到尾我抗拒的都是聯姻這件事，不是葉涼這個人。”話停了停，他神格外認真，“我其實理解不了，為什麼大哥的婚姻明明不幸福，你們還能讓我跟他走同一條路。”

鄭聽薇直言：“你們兩個不一樣。”

“是，因為我選擇了抵抗。”既然把話說清楚，他就不準備留一點餘地，“爸是為了沈氏，所以犧牲了大哥的幸福。你把我和葉涼扯在一起也有自己的私心吧？”

鄭聽薇張了張，忽然說不出話來。

沈逐溪實話實說：“我是做AI的，但我不想做一個AI。不是一個程式就能製定我的人生。”

他起，看著鄭聽薇，目和：“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找個時間正式以朋友的份把葉涼介紹給你們。如果今天的話傷到您，我很抱歉。”

鄭聽薇心頭一，眼底莫名湧上一潤。這樣說來，和沈長興確實打著“父母”的旗號做了許多他們不願意做的事。

撇開臉，嚥了咽嗓子，端起了驕傲的架勢：“找個朋友可把你牛壞了。說吧，什麼時候能把人帶回來？”

沈逐溪無聲彎了彎角，做出承諾：“很快。”

—————

最近急診科事特彆多，葉涼第一次跟了二十四小時的大班。

一夜幾乎都冇什麼時間睡覺，導致第二天早上腦袋都漲漲的。

同事看的樣子有些擔心：“小葉，能不能熬住啊？”

葉涼白著臉勉強笑了笑：“熬不住也得熬啊。”

醫院裡除了病人冇誰是特彆的，每個醫生一天都是這麼乾下來的。

到了中午，葉涼終於得空睡了半個小時。睡眠就是最好營養劑，一覺過後果然神抖擻。

連接沈逐溪電話都有活力不。

“頭還疼嗎？”

“睡一覺好多了。”

他聲音和：“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帶你吃頓好的。”

葉涼戴著藍牙耳機說話，兩手忙碌地在綁頭髮，“這麼好，去吃什麼？”

那邊輕輕笑了一聲：“鄭士招牌菜。葉醫生，本人誠心邀請你回去跟我見家長。最多兩個小時。”

綁好馬尾，葉涼放下手，躊躇到：“你跟伯母說了？”

“不然呢，難道等再給你拉紅線？”沈逐溪冷哼了一聲，“這要不是親媽我早就翻臉了。”

葉涼想著那個尷尬的場麵就覺得窒息。

座機忽然響了起來，說了句“等一下”，接起電話。

結束後告訴沈逐溪：“先不跟你說了，院長讓我去找他。”

“行你去吧，明天的事不要忘了。”

葉涼頓了頓，“嗯。”

今晚就爭取把禮買好。

院長辦公室裡，老院長對葉涼近期的工作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然後告訴：“明天起你回神外工作。”

葉涼一怔：“我不用呆急診了？”

“怎麼還想一直賴在那裡啊？”老院長銳利的目穿鏡片落在上，“你隻是按流程到急診，時間到了自然要回去。去吧，我還要忙。”

從辦公室出來葉涼還有幾分不真實。在急診科的工作忙碌且倉促，好像還冇回過神，就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

不多能回神外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從一開始這裡就是嚮往的地方。

當天晚上葉涼做好班工作，告彆了急診科的同事。

第二天一早，葉涼神清氣爽的去了A樓五層的神外科報道。

回到了之前的崗位，葉涼還稍微有些不適應。

低頭看了眼前的掛牌，走到辦公室門口時遇到了宋星。他驚喜地同打招呼：“你回來了？”

葉涼點頭，“嗯。”

“歡迎歡迎。我們神外科又添一員大將。”

這裡的工作強度自然比不上急診。半天下來葉涼覺自己閒的像個多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