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恆就鷙看著。
「在龍安寺的時候,那是我願的,我也不後悔跟了你一場,但是自從離開龍安寺,離開上清觀后,我們的關係也就斷了,我有我的份,你也有你的抱負,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因為我都想過了,你我這樣終究不是長久。」
「你說過等我還俗……」
「我是說過,但是這種事是我能控制的嗎?我就是一個弱子,秦王府是什麼勢力?還有,我也不想跟你。」楚月說道。
秦恆原本因前邊那句不後悔跟他一場臉還有些稍緩,但是聽到這話,又再度冰冷了下去。
「你這副臭臉你是想給誰看?我憑什麼跟你,我為什麼要跟你,秦王府上日子好好的,你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窮和尚。」楚月看他這樣就冷笑了,說道。
「你還說,就算我淪落為山賊草寇,你也願意跟著我!」秦恆咬牙道。
「是啊,我本來是那麼打算的,但是我一番真心餵了你這條白眼狼!」楚月潑辣地罵道。
秦恆惱怒瞪著。
明明就是這個人的錯,怎麼說到頭來了,反倒是了他的不是了?
「我就沒見過比你更狼心狗肺的男人。」楚月罵道:「我堂堂丞相府嫡大小姐,秦王府的秦王妃,不惜放下段跟我丫鬟學習如何做菜如何做羹過去伺候你,你真我當我缺那點錢過去給你洗腳按為奴為婢嗎!」
「我風雪無阻,一大早就過去伺候著,我就想著,我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就這樣跟大師好好過一輩子,可是我沒想到,大師你會接納我,會答應以後還俗,在那之後,我就想著,要是我能跟大師找個地方居,我不當丞相府大小姐,不當秦王府秦王妃,就當一個尋常的小婦人,為大師洗手做羹,為大師生兒育……這些事,你知道我幻想過多次嗎?我甚至連夢裡都夢到過,但是你是怎麼回報我的?」
楚月說到這裡,臉上全是自嘲與冷笑。
「我說過等我還俗,我會給你個孩子……」秦恆抿道。
「放屁!」楚月罵道:「你當我那麼下賤那麼樂意給男人生孩子嗎,要不是我那時候喜歡你,你以為我會想給你生孩子,你知不知道人生個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屁事都不懂就以為給我個孩子就是大恩大德,誰要生誰生去,我可一點不稀罕!」
封公公巍巍的,嚇得不行,王妃啊,你面前這位是當今聖上啊,咱不帶這樣兇這樣罵的。
秦恆臉也是黑得不行了。
不稀罕他的孩子?
「我的一番打算,甚至為了你,我打算割捨掉我以前的全部,我什麼都不要,就想要跟你這個一無所有的窮和尚居山林,去過那二人的神仙眷,可是你呢,我在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說過,我不會樂意把我男人分給其他人,我就是個妒婦,這個太監他都是聽到了的!」楚月一指發抖的封公公,說道。
封公公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可是你這和尚呢?你當時那副樣子分明就是覺得,我不該有這種想法,我不該有這種想法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這和尚還有左擁右抱的念頭,我為了你,我甘願割捨掉那麼多東西,而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跟著你你要三妻四妾,回了王府他也是三妻四妾,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區別,那我又憑什麼跟著你!」楚月盯著他道。
秦恆眉頭皺得深深的。
「我這輩子第一次上一個人,我覺得我到了欺騙,可是我還太你了,所以哪怕秦王府來接我回去了,我也還是捨不得跟他們回去,第一次過來,我是把他們都趕走了,如此,也不算辜負我跟你的這一段緣分,也算是跟你做一個了斷了。」楚月自嘲笑了笑。
然後聲音又冷下去:「可是我都要跟你了斷了,你這副樣子又是做什麼?先是派冰葉過來盯著我,再是過來爬牆強要了我,你忘記自己是什麼份了嗎,你是龍安寺的和尚,你自己都立不正,你還有臉來以這副抓臉,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指責我?你憑什麼?」
「你給過我什麼嗎,你什麼都沒給我,我連你除了道遠這個法號之外的俗家弟子之名都不知道,我連你家裡還有沒有其他親戚也不清楚,你除了給我燕窩貂裘以及首飾綢緞之外,其他一樣沒給,但那些東西我自己不會買嗎,我需要你送嗎?」
「我想要的是承諾,我什麼都不要,為了你我也什麼都可以放棄,我只要一句你只我一個,你一輩子只會要我一個的承諾,可是你給我了嗎,你沒有,既然沒有,你又為什麼屢屢都來招惹我?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是不是?」
「不是!」秦恆黑著臉。
「給我滾,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今晚上我該說的都說清楚,以後你我再無瓜葛!」楚月罵道。
「再無瓜葛?你以為那個男人就是好東西嗎,他那個年紀,家裡指不定有妻有妾!」秦恆沉聲道。
「用你說!」楚月道說完這句話,就直接走了。
冰葉第一時間就跟了上去。
秦恆則是臉沉,半響後方才咬牙道:「給朕查清楚,那個男人是誰!」
他才剛這麼說,消息就送上來了,蓋因為只有秦宣那時候自稱的一句『本王』,下邊的人豈能不調查?
然後就發現,這位竟然是秦王殿下……
秦恆的臉,便僵住了。
旋即就想到了前邊那句『用你說』,知道那男人是秦宣,這是故意為之的……
是故意勾引秦宣的?!
「主子爺,時候不早了,該回宮了。」封公公看著主子爺那霾的樣子,小聲提醒道。
天爺喲,他竟然目睹了今晚上主子爺被秦王妃罵了個狗淋頭。
他項上人頭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秦恆沉著一張臉起回宮了,至於這個人,既然想好好跟秦宣過,那就全,讓好好跟他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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