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無奈地瞥了他一眼，隨后便執起了他的手，語重心長地對他道。

“這些年為娘一直待在京城，與宮里的唐太妃也算有些，宮里這些個孩說一句是為娘瞧著長大的也不算過。娘看得出來，那長平公主的確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子，除了小時候有些過分頑劣外，脾氣秉也不算差。你與……”

蕭夫人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邊卻又停頓了下來，看的臉好像也有些糾結。

在蕭寒靜靜地看了片刻之后，忽而嘆了一口氣道。

“罷了，你的事為娘也就不心這麼多了，只要你自己決定了就好。你若愿意跟著那長平公主跑一趟便去，若是不想去，也不必害怕駁了公主的面子。蕭家固然需要考慮，但你自己的意愿亦該考慮，娘還是希你能尋到個知心人。”

雖然話沒有說得太明白，但蕭寒也是已經明白了自家母親的意思。

與父親和祖父不一樣的是，相較于蕭家利益在母親的心中也許對他卻有另外的期許。

大約在娘的心里是希他能全然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擇選妻子的，不必因為蕭家的緣故而娶公主，也不必因為蕭家的緣故而放棄公主。

只是為蕭家主母，這樣的話到底還是說不出口。

思及此，蕭寒再次垂下雙眸，沖著蕭夫人微微點頭。

“娘的意思兒子明白了，我會權衡好的。”

既然他都這般說了，蕭夫人隨后便也沒有再多言。

馬車中漸漸又安靜了下來，大約是怕他坐在車中太悶，蕭夫人還手將那馬車的窗簾給掀開了。蕭寒便坐在那窗戶跟前，看著外面的景一點一點地后退，看著馬車行過宮里巍峨高聳的大門一路朝著宮外而去。

看著看著，不知怎麼地，他的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了先前在華珍閣中眾人一塊宴飲時的場景。

這次皇后在花園中舉行的小宴帶給他不一樣的，那是與上次在行宮中完全不不一樣的驗。

不知道是否和公主在朝堂上挨罵有關，陛下這一次并沒有參加宴席，全程都是皇后娘娘一人主持。皇后娘娘為人和善，今日到場的賓客又都俱是親友，相較于上一次便輕松和諧許多，沒有人走上來怪氣他與公主的婚約，每位長輩看他的眼神都是慈祥的，便是小輩之間也都認識，大家頂多只好奇地打量著他而已。

不過，即便是如此，宴席之上也有一些令他莫名不喜的東西。

他想起在宴上自己數次與那安樂王楚云眼神相，其實他是能夠到對方對自己的不喜的。只是就算不喜又怎麼樣，他蕭寒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逃避二字，便是明明白白地到了對方眼神中的敵意他亦毫不懼，就是要與他對視。

一開始他還并未完全想明白他這般看自己的緣由，直到他注意到楚云看向長平公主的眼神才仿佛漸漸明白過來些什麼。

他與他俱是男子，那等子眼神他想他應該不會看錯，那不正是一個男人正在看自己傾慕的子時的眼神麼。

當他弄清楚這一點的時候，楚云對于他展現出來的敵意便有了理由。

若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楚云定然是心系長平公主的，可偏偏長平公主與自己有了婚約而那安樂王又不知，這便將他當做了奪走佳人的對手。

可就算明白了他如此看他的理由又如何，他還是無法理解那安樂王楚云。

要是公主與他是兩相悅的話又怎麼會想到與他蕭家結親，既然他與公主并非兩相悅，那一切就都只是他自己一人單方面的喜歡，他又有何資格用那等眼神盯著自己？

也不知公主到底有沒有看出來他的心思，想來應該是沒察覺到吧，不然怎麼能心安理得地讓他坐在的邊，還一直給布菜。

想到這，他抬手摁了摁自己手臂上的那道傷口，心忽而有些煩躁起來。

……

時間一晃又是三日過去，終于到了長平公主啟程南下去往濱州接外祖母回京的日子了。

為著這一日蕭寒早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的行裝，特意一大早到公主府里來尋楚沛瑤。

公主出行準備良多，除了自己的行李車馬之外，還帶上了好幾輛裝著各京城特產的馬車。這些都是皇后娘娘特意為公主置辦，要求到時候到了濱州給濱州魏家親眷送去的禮。

反觀自己，除了一個裝著換洗服的包裹駐之外，就只帶了一匹馬一名小廝。

這小廝的名字喚作阿竹，正是上次去行宮的時候被蕭夫人塞到蕭寒邊的，這次蕭寒原本連這個小廝都不想帶，還是蕭夫人堅持非要在他邊安置一個幫忙照顧他起居的人，他這才無奈帶上的。

待蕭寒來到了公主府，門房一聽他的名號便客客氣氣地先將他請進了公主府。

一進公主府的大門，便見著一連四輛馬車停在公主的庭院里，公主府里侍從正在一樣一樣地往上面搬著東西。

蕭寒到底是第一次來訪公主府，忍不住便立在庭院中多打量了公主府幾眼，正尋思著該不該找個人來問問公主在何的時候，眼角的余忽而瞧見兩名打扮華貴的子正從不遠的正廳中行出來。

他立馬抬眼去看，發現來者并非旁人正是長平公主楚沛瑤與的母親當今皇后娘娘。

皇后會出現在此時的公主府，想來應該是專程來送公主出行的。

既如此，他便走了過去。

那邊的皇后與公主瞧見他走來，臉上亦是沒有什麼意外，甚至于皇后娘娘瞧見他時臉上還出了一笑容。

“見過皇后，見過公主！”

著眼前正朝著自己行禮的玄男子，慕輕微笑了笑，朝著他微微擺手。

“蕭公子不必多禮，此番你護送沛瑤同去濱州，這一路上還得仰仗你替本宮看顧好沛瑤呢！”

蕭寒看不出皇后是否知曉楚沛瑤此番南下的真正目的，只能一抱拳道。

“娘娘謬贊了，公主機敏聰慧哪里需要臣看顧，不過這一趟，臣會盡力的。”

正巧此時公主府的管家行了過來，告知帝后與公主一切都已準備就緒，皇后便也沒有再多說，隨著眾人一塊來到了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