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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璃抬了抬眸，目凝在邱費臉上。

  對蘇家的十八騎，是聽過一些的，也曾為之惋惜過。

  邱費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只能是……

  「那個我以為已經死去的孩子，一直都活著，我甚至見過，和他父親長的當真極像，但那子卻是不同。」

  「大哥是個集儒雅威武於一的男子，李易，卻機變狡詐，跟個泥鰍一起，不溜手，上是年郎的朝氣。」

  「我從楚國一路趕回來，卻和多年前一樣，晚了幾步。」邱費眼裡聚了水意。

  李易和蘇家嗎？

  陸璃等邱費走了，來全德，讓他給都前司遞話，想法弄來蘇紀的畫像。

  耗時大半個月，蕓娘終於踏進了楚國的疆土。

  眼所及，和離開之時，變化的並不大。

  盛家被發配的地方是綏地，離此還有些距離。

  一直沒等到李易斷氣的蕓娘很無奈，只能帶著這個拖油瓶繼續前行。

  當看到蘇紀的畫像，陸璃對邱費的話信了九分。

  讓人來邱費，陸璃把當年負責驗查直殿監太監之人的畫像給他。

  李易能在宮裡多年，卻始終沒被發現，那個王公公很關鍵。

  手上有人之後，李易一直都在查探是何人把他弄進宮，目的又是什麼？

  但直到他聲名赫赫，也沒人找上來以此事威脅。

  久而久之，李易也懶得費心思了。

  主要事隔多年，線索都斷了。

  看著畫像，邱費老淚渾濁，畫像上的，並不是蘇家人，而是大哥帶回去的一個乞兒，蘇家不過養了他一個月。

  為了閒兒，他竟千里逃到大乾，更是淨了宮。

  一個月的救治，他百倍相報。

  反觀楚國皇室，何其諷刺啊！

  蘇家拋頭顱，灑熱，可換來的，是滿門被屠！！

  即便過去多年，依舊不放過僅存的一點脈。

  那所謂的代和退位，都只是在欺騙世人！

  戾氣從邱費眸子裡迸發出來。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無邊的怨氣瀰漫開來，可恨！可恨啊！！

  「楚帝，或者應該說楚國的太上皇，他為什麼非殺李易不可？」陸璃低問道，和李易從未往楚國設想過。

  隔得那麼遠，分屬不同的國家，就算有仇怨，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該放下了，為什麼偏要執著於殺一個什麼都忘了的人。

  邱費搖頭，他也不知，原以為是蘇家威太甚，他們害怕，但現在看來，其中另藏了什麼。

  以至於，他們非殺李易不可。

  甚至找到了大乾皇帝的宮。

  陸璃緩緩起，眸子裡的寒意劃過，將心底的憤恨下。

  都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但他們如此不擇手段，多方謀害，讓李易連都沒有。

  這份恨意，陸璃不可能放下。

  大乾兵強馬壯之日，就是鐵騎劍指楚國之時！

  到達綏地，蕓娘不有些近鄉怯之意了。

  以父親那火脾氣，見了，罵聲怕是能傳到方圓十里。

  搖頭笑了笑，蕓娘按打聽到的地點走過去。

  綏地苦寒，被發配肯定不是來福的，都是充勞役。

  簡而言之，開荒。

  盛家作為罪臣，對待尤其嚴苛，給他們分的那一片地，冷，不下大力氣，本鋤不。

  一個個原本拿筆桿子的人，哪裡有什麼力氣。

  但一停下來，看管的役兵就是一鞭子。

  蕓娘看到的就是盛父穿著單薄的裳，舉著鋤頭，氣吁吁，上有著幾條鮮紅的鞭痕。

  眼眶紅了，沖了過去。

  已經打點過，倒是沒人攔。

  「爹，我回來了。」蕓娘跪下泣聲道。

  盛父手上的鋤頭了手，他看著蕓娘，有一瞬間的呆愣，但很快眉宇間凝聚起冷意，「誰是你爹，你與盛家，早已斷絕了關係，別污了我的門楣，」

  盛父話語間是厭棄之，讓役兵把人趕走。

  拿起鋤頭，繼續鋤起了地。

  蕓娘的胞弟，瞧著這一幕，抿了抿，終是什麼都沒說。

  一開始他對蕓娘是怨怪的，一個侍郎家的千金，跟人私奔，簡直丟盡了盛家的面。

  但隨著長大，曉了事，盛元史慨不同了。

  他阿姐私奔之人，本就與有婚約，只是因著蘇家覆滅，聞家一蹶不振，後來又到多方打，一步步沒落了下去。 (5,0);

  阿姐重義，不願聽爹的，解除和聞家的婚約。

  在無法更改爹的想法，又見爹接了侯家，他阿姐就一不做二不休，嗯，跟聞家大爺跑了。

  但尷尬的是，聞家大爺在半年後，回了楚國，而且還迎娶了娘。

  他阿姐嘛，不知去向。

  爹本來就是個火脾氣，這不，就跟聞家徹底槓上了。

  要換之前，槓上也沒什麼，聞家早就是個空架子了，風大一點，就得倒。

  奈何聞恆搭上了徐家的船，徐家一出手，他們就到綏地開荒了。

  搖了搖頭，盛元史鋤地去了。

  蕓娘並沒走，就在一邊跪著。

  天高皇帝遠，役兵得了銀子，也懶得理會這些人，一旁休息去了。

  只要人沒跑，別的，都無關要。

  「阿姐，你還是先走吧，給爹點時間消化消化。」盛元史悄悄挪到蕓娘邊上，低聲朝說。

  蕓娘看著盛父冷峻的面容，低下頭，黯然起了，這樣跪是沒用的。

  爹那個人，除了脾氣火，那更是比死鴨子還。

  不能指他說出什麼中聽的。

  要想回家，得講究策略。

  給役兵再塞了一包銀子，讓盛家一眾人能好過些，蕓娘回去想法子了。

  第二天，悲慘的故事，在這一片荒地里傳開了。

  與人私奔，被郎君拋棄，落青樓，好不容易蒙人搭救，本以為終於迎來曙，誰知，剛親沒幾天，夫君就跌下山崖，了活死人。

  一路回來，長途跋涉，為的就是跪拜家人，了結愧責，如今心愿已了，人世再無牽掛。

  「就昨天來的那個婦人，據說，自殺了。」

  聽著役兵的話，盛父的鋤頭落了地，他子晃了晃，盛元史趕上前扶住他。

  「蕓兒，我的蕓兒……」盛父老淚縱橫，抖。

  他昨日不該，不該說那麼重的話，可盛家，如今是罪臣之，這時回來，只會牽連。

  「沒死，被救了回來。」

  聽到這一句，盛父猛地咳嗽了一聲，被氣給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