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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權人》 第44章 篝火夜談

篝火發出“啪啪啪“的裂聲,三人均手托下看著火苗呆呆出神。火把趙堯堯的臉映得更加冷艷明亮,把白翎的臉映得人。

兩人都好。方晟腦里驀地閃出念頭,隨即自責不知天高地厚,眼下一個都搞不定,還敢奢左摟右抱,若讓倆知道了,趙堯堯想必立即遠離自己而去,白翎可沒這麼客氣,肯定兩個脆生生耳外加過頂抱摔

氣氛尷尬,一時都不知說什麼才好,說什麼都好像不合時宜。

白翎手機響了,是邱組長打來的,提醒夜間注意安全,剛才有個組遭到不名野襲,一名村干部手臂被咬得鮮淋漓,由于速度太快且視線不好,沒看清什麼野,有可能是狼、野狗,或者是狐貍等等。

“狼”趙堯堯驚道。

方晟嗔怪道:“上午你別來,非不信。”

趙堯堯生氣地別過臉,不理他。

白翎笑道:“真有狼我也不怕,不是吹牛,只要不是老虎和大狗熊,一對一況下我都能擺平。”

“狼總是集。”方晟說。

“總有率先發試探進攻的,只要把它拿下,其它狼不敢輕易攻擊,”白翎道,“有次在山區拉練,晚上九點多鐘我接到命令轉移陣地,正沿著山梁奔跑,突然肩頭一沉,好像有人從后面搭住雙肩”

“是狼”

方晟問,趙堯堯也被吸引住,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白翎。

“當然是,那種況下哪個戰友會不打招呼做如此危險的作當時不能回頭看,否則嚨,狼一口咬住就沒命因此我當機立斷抄起它兩只爪子向前狠狠一摔,同時覺右側有風聲,單,將從右面襲的狼踹出幾米開外,這才有空出槍、擊,當場打死四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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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晟長吁道:“要是不慎被狼吃掉呢”

“執行任務中犧牲,”淡淡地說,“不可能多半個字。”

“太,太”方晟找不到準確表述的詞,只能一再嘆,然后問,“為何選擇這個隨時有生命危險的職業”

“只能這麼說,環境決定理念,在特殊的長氛圍里,你接的教育、耳濡目染的事例、邊伙伴的選擇,會對自己人生方向產生微妙影響,有時不是選擇問題,而是別無選擇,因為你會覺得除了這條路其它都是錯的,就是這麼簡單。”

方晟有所醒悟:“明白了,你是軍人家庭。”

白翎沒承認也沒否認以格就是默認了。

方晟順勢問趙堯堯:“你是什麼家庭”

趙堯堯沉默良久道:“很平淡,不值一提。”

奇怪的是白翎似有為趙堯堯解圍的意思,打岔道:“你父親也是軍人,怎麼兄弟倆沒一個從軍”

“他格太耿直,說話做事不講究策略,在部隊得罪了很多干部,晉升通道上一直磕磕絆絆,幸虧有兩個賞識他的老領導多次打招呼,趕在退伍前弄了個營級,在省城他那脾氣更不討好,因此到現在還是科級待遇的辦事員,”方晟嘆息道,“這些年他也淡了,看破很多東西,我們兄弟倆順其自然,不要為無休止的追求弄得太累。”

白翎大笑:“所以你工作才一年多就提副科,沒敢回去說。”

“當時他心臟病發作嘛”

“后來又提正科,更不敢說了”

“唉”

這也是方晟的心病,總是顧慮太多,結果局面越來越麻煩。正如他理與趙堯堯和白翎的,越拖越復雜。

“不過總覺得你畢業后的選擇有問題,”白翎率直地說,“如果不想踏場,很本分地過一輩子,不跟周小容走是對的;可你到黃海后一步步升遷,說到底靠的是韓子學那棵大樹,跟到碧海倚仗周廳長有何區別人家畢竟是廳級,加上岳丈的關系,肯定比韓子學靠得住要是姓韓的被調走或倒臺,你的前途基本到頂,周廳長卻是永恒不變的靠山。也就是說,你放棄了穩固前進的晉升通道,還失去初人,目前仍在黃海最偏遠的地方煎熬,是不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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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刺骨般的詰問,這種話也就白翎說得出口,換其他任何人,方晟都得當場翻臉。

方晟正艱難地準備回答,不料趙堯堯突然說:“你不懂方晟。”

“你很懂嗎說來聽聽”白翎挑釁地問。

趙堯堯娓娓道:“方晟

從辦事員到副科再到正科,一方面固然有運氣分,加上韓子學賞識,表面看是很僥幸;可另一方面,如果他沒有真材實學,沒有心準備和踏實工作,以及傲人政績,韓子學憑什麼賞識他又憑什麼一再破格提拔在黃海人們提到方晟,不單是韓子學,還有三灘鎮改制,還有振興紫菜廠扭虧,如果到碧海,恐怕永遠活在周廳長的影下,對方晟來說,做得再大也沒意義吧”

知我者堯堯也方晟暗暗為的分析而喝彩。

白翎瞠目結舌看著趙堯堯,不得不承認說得很在理,方晟確實是這個格表面隨和心實則有些傲氣,不愿輕易求人。

轉念又想,心機婊果然很深沉,無論方晟做什麼都盡力維護,哪怕說得不對也要說,讓他有士為知己者死的覺,反正不去碧海,心機婊才是最大的益者,能從聯絡員轉為正牌友,果然需要有兩下子

果然方晟微笑道:“堯堯說得對,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我真想為老百姓做些實事,哪怕只有很輕微的改變,但畢竟向前進了一小步,每當看到這些我總有發自心的喜悅。”

堯堯

兩個孩,一個心直往下沉,一個心砰砰跳,各有難以言說的復雜緒。

方晟又說:“去年我還不停地想著回省城,現在好像無所謂了,既因為小容結了婚,之前承諾毫無意義,也因為我已舍不得三灘鎮,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努力白費,希始終盯下去,直到花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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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堯堯漫聲說:“那我上次要在三灘鎮買房你還不肯”

一針刺得白翎心里淋淋的,暗想好哇,心機婊已準備不顧廉恥地跟人家同居了

終于按捺不住,笑道:“你在省城有很大很大的房子,何必跑到三灘鎮”

這句話殺傷力太大了,趙堯堯當即臉就沉下來,垂頭不說話。

方晟聽出白翎似乎在暗示什麼,又模模糊糊抓不住關鍵,道:

“通過對國外雜志和沿海經濟發達地區房產市場的分析,我覺得雙江省房價都于歷史的價錢低谷,因此只要有錢不妨適當投資房產,借點貸款也無所謂,首選當然是省城,各個市以及縣城也行,不過鄉鎮暫時不上,寧租不買。”

“為什麼”白翎追問。

“人口流趨勢是農村向城市流,小城市向大城市流,三四線城市向一二線城市流,如同炒,漲的票會越漲越高,跌的票越買越跌。”

白翎眼睛一亮:“倒忘了你學經濟出。我手里也有票,捂好幾年了還是虧,什麼時候幫我分析一下,到底按專家說割掉重買,還是繼續捂”

“從資金使用效率來說,長時間捂肯定不對,占用資金,利息啊、周轉效益啊都不符合經濟學原理,”方晟道,“但問題是你能保證割后買的票賺錢嗎如果繼續虧,跟捂著有何區別這就是資金投向前景的問題,很多散戶很遵守專家指導意見,一虧就果斷割,然后再買,再虧,再割,如此惡循環,最終本金折騰掉大半還嘆運氣不好。我說哪里是運氣,投資理念出了大問題。”

“其實我有不朋友在投資圈,經常主幕消息啊什麼的,我沒時間天盯著,也沒興趣多介,白白浪費很多機會,”白翎說,“以后我們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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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方晟瞟了心事重重一直不說話的趙堯堯,問,“堯堯玩票嗎”

“不興趣。”緒很糟糕。

都是你惹的禍方晟責怪地瞪了白翎一眼。

白翎無所謂打個呵欠,道:“沒事早點休息,你負責上半夜,我下半夜,及時添柴火,有大家起來,很簡單。”

承攬最辛苦的下半夜,也沒讓趙堯堯值夜,防止被嚇到時不出聲,無法示警。

大家均無意見,而且白天實在太累,沒過會兒兩個孩均沉沉睡。趙堯堯顯然不停地做夢,睫撲閃撲閃的;白翎則很習慣,呼吸平穩而悠長。

方晟起初還不時添加柴火,沿著警戒線轉來轉去,到后來終于無法抵困意,倚在土坡邊打起了瞌睡。

朦朧間似乎有人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由于太累了方晟竟睜不開眼,不知過了多久,又有人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

是誰

他拚命掙扎著醒來,見篝火火勢稍減,趕抱了一大捆柴火慢慢加上去。隔了會兒白翎也醒過來,語氣平淡地說:

“換班,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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