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庭洲知道的，多想也有可原，霜序翻拿過來手機，給他發了一條資訊。

【我沒有把你當我哥，想關燈只是因為不習慣太赤，你怕黑的話，以後可以不關】

這條資訊毫無意外地石沉大海。

霜序等了一會，把手機放下。

賀庭洲的脾氣有時候就像天氣，說變就變，難以捉。

賀庭洲的開回大院，門口武警敬禮放行，部隊退役的司機警惕極強，瞟了後視鏡，低聲提醒後座閉目養神的男人。

“後面那輛車跟了我們一路。”

賀庭洲睜開眼，往後視鏡裡瞥了眼，衝警衛一抬下。

他推開車門下車，大步朝後面那臺不起眼的黑轎車走去，黑車見勢不對一打方向盤要跑，持槍武警已經圍上來。

賀庭洲走上前，屈指叩了叩車玻璃。

窗戶降下來，戴鴨舌帽的男人目閃躲，副駕座位上放著一臺相機。

賀庭洲右手撐在車頂，散漫地打量他一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年紀輕輕地怎麼就上這找死來了，得絕癥了？”

“我只是路過，路過……”鴨舌帽哪見過這陣仗，方向盤底下的都在哆嗦。

“你路了可過不了。”賀庭洲手，“相機拿來。”

對方剛遲疑一秒，他就不耐煩地嘖了聲，武警手裡的槍馬上抬了抬。

鴨舌帽嚇得趕忙雙手把相機遞過去。

賀庭洲按著按鍵往前翻，都是些無關要的照片，他的車從沈家開出來、他的車開進沈家、他的車從松明路9號開出來……

賀庭洲快速翻的手指頓住。

是昨天晚上。

賀庭洲掀起眼皮。

那一眼之冷，鴨舌帽的都在瞬間凍住了，他開始哆嗦，剛想求饒，賀庭洲問：“照片給鄭祖葉看過了？”

他不敢瞞：“看過了。”

“他怎麼說。”

“鄭說這算個吊，小區裡住了那麼多人，誰知道你要找誰，要勁一點的。”

“要多勁。”賀庭洲說，“不行帶你倆上我床上參觀參觀？”

鴨舌帽哪敢說話，在槍面前比吃了吐真劑都誠實，一腦地把自已跟鄭祖葉的勾當吐了個乾乾淨淨：

“鄭懷疑您跟這位宋小姐有那種關係，讓我們盯著你們倆，一定要拍到你們勾搭的證據。小區安保太嚴，我們還沒混進去，不過我們已經買通了一個保安，找到機會就能……”

“松明路那有人盯著？”

“我徒弟在那。”

賀庭洲把相機扔給他，直接拉開後座車門坐了上來：“走吧，去認識認識你徒弟。”

“……”

翌日下午，公司幾個同事在群裡約著一起吃晚飯，小廖艾特霜序：

【小老闆你來嗎？】

【來嗎來嗎來嗎】

賀庭洲一直沒聯絡，今天應該也不會找，霜序就答應了。

開車去接小廖，帶兜著風去訂好的火鍋店。

霜序車開得很穩，穩到浪費三大神車之一的效能，在燕城擁堵的晚高峰車流中一個紅燈沒趕上，就個個趕不上了。

先到的同事在群裡嘲笑倆：“這918跑得怎麼還沒我的五菱快啊。”

“用不用姐騎上小電驢去接你們？”

“不著急。”霜序不慌不忙一派平穩，“你們先點菜，我們吃現的。”

小廖跟隨著掌管飛雪行政大權的現任CEO，非常有底氣：“得意什麼，小老闆沒到，你們連付錢的人都沒有！”

“行，你倆來了還能趕上結賬呢。”

“……”

等們倆到餐廳時，同事已經點好餐。

霜序工作的時候嚴肅，說一不二，平時沒什麼架子，時間久了，大家都跟混了，也敢開一兩句玩笑。

吃飯時，霜序一邊吃東西，一邊在手機上看睡前故事，讀到還不錯的，就加進收藏夾備用。

“你怎麼在搜這個？”小廖湊過來一看，大驚，“你懷孕了？”

“……”霜序差點被檸檬嗆到，“你的腦回路是不是跳太多級了，從哪裡得出的結論？”

“不懷孕為什麼看睡前故事？這種故事不都哄小孩的嗎？”

“最近有點失眠。”霜序答得一本正經。

小廖睜著兩隻好奇的眼睛：“為什麼呢？”

霜序把的臉推開：“失眠哪有為什麼。”

同事涮著牛道：“我兒就天天要聽個故事才肯睡，有時候加班回去累得要死，還得給講故事，不給講就鬧人。”

那跟賀庭洲也差不多。

“你兒多大了？”霜序問。

“五歲半了。”

賀庭洲二十八。

霜序咬了口黃瓜，向經驗富的前輩請教帶娃經驗：“你都給講什麼故事啊？”

同事很上道：“等會我讓我老公把書單整理一下，他今天在家陪孩子呢。”

霜序杏眼彎起來：“謝謝。”

吃完火鍋，們一起說說笑笑地從店裡出來。

商場人多，正值週末，許多三五群結伴的年輕人、小、還有帶小孩子的夫婦，電梯廳人滿為患。

同事的老公已經將目錄發過來，霜序跟湊在一起看。

沒想到睡前故事書也有如此多種類，大多是繪本，還有做得奐的立書，按不同年齡段區分，0歲、2歲、5歲……都有。

同事問：“你要幾歲的？”

霜序思考一下：“都要吧。”

背後叮的一聲，小廖馬上招呼大家：“這裡，快來！”

幾人一轉，看到站在裡面的人，都先愣住。

“賀總！”

電梯裡只有兩個人，正想往裡面走的幾人卻都頓住了腳步。

賀庭洲雙手揣在西口袋裡，原本神有些意興闌珊，散漫的目瞥見們後的人，焦點慢慢定在一。

他旁邊站著一個很抓眼的古典人，無袖長，那段，簡直像最完的建模。

頭髮用一支簪子挽髮髻，留一縷打著卷垂在頰邊，手裡拿一把極的象牙雕刻扇，跟小廖在博館參觀過的清代古董很像。

這小玩意兒，有價無市。

按住了電梯按鍵，說話的腔調也似從畫裡走出來似的：“宋小姐不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