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的清風觀，仿佛一頭盤踞在大地上的龐大巨。

天空中烏云黑沉，偶爾下的月慘白冷，將道觀茂盛的樹冠投出影影綽綽的影子。

風一吹，黑影宛如惡魔般張牙舞爪扭。

在一株百年齡的古松下，陳小凡和玄符大師席地對坐。

整個清風觀幽靜黑暗，唯獨他們所在古樹下面，燃燒著幾張黃撲撲的符紙，將濃稠的夜撐開一方昏黃的天地。

符紙自燃，大放明，這簡直是傳說中的神仙手段。

如果有外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對玄符大師敬畏地下跪磕頭。

不過陳小凡卻神淡然，這點小把戲還不足以讓他失態。

那些符紙表面上無風自燃，其實只是以昂貴耐燒的松油木制，再輔以玄手段而已。

若真是普通符紙自燃，玄符大師絕對是宗師之上。

剛才在道觀門口的試探，他也就不會一即收。

陳小凡一邊品茗，一邊如實解釋道：“玄符大師，我對丁寅大師出手，是他以人煉符。

辛辰大師在濟世堂傷，是我提醒他病人有煞氣他不聽勸。

對獨眼龍和黑寡婦出手，是包庇竇雁翎強買我的金錢劍，還用玉符對我我下殺手……”

這一趟他為九玄門線索而來，所以不想把關系弄得太僵。

先禮后兵是他一貫的做法。

“陳司長不用解釋，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即便你不出手，我也會懲戒他們。”

玄符大師拂塵靠在臂彎，一不茍煮著火爐的茶水，聲音聽不出喜悲。

空氣再次陷了寂靜，只剩下木柴在火爐燃燒的畢剝聲。

老狐貍……

陳小凡挑了挑眉，玄符大師除了接自己的話，毫沒有問自己來意的打算。

這在談判和心理學上，是占據主等待對方開價的姿態。

這老家伙還能裝啊。

陳小凡突然將金錢劍拿出來，笑道：“這是北斗七星主，昆侖九天柱送給我當監察司司長的禮，今晚黑寡婦伙同竇雁翎想黑吃黑，不知道是竇家的主意，還是玄符大師的主意？”

玄符大師手中水壺一抖，茶水濺落在通紅的火爐上，發出一聲刺耳的滋啦聲。

好大一口黑鍋啊！

這分明是在找茬！

玄符大師嘆了一口氣：“陳司長說笑了，我雖然是道門中人，但是金錢劍對我并無太大作用，絕無可能指使黑寡婦黑吃黑。”

陳小凡把玩著金錢劍，笑瞇瞇道：“玄符大師的意思是，今晚的竇雁翎和黑寡婦干的事，全是竇家所為？”

玄符大師枯瘦的臉皮搐幾下，強忍住怒意：“老道沒有這個意思。”

陳小凡繼續追問道：“那丁寅大師煉制符的事呢？”

玄符大師深吸一口氣：“那是他自作主張，和老道沒有關系。”

陳小凡似笑非笑道：“丁寅大師是你的徒弟，說出去沒有人會信吧？”

他一邊說一邊金錢劍，在勁的驅使下劍忽忽。

玄符大師渾濁的眼里閃過，這是勁收放自如的表現。

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貨真價實的半步宗師巔峰，估計離宗師也不遠了。

關鍵是他并未查到對方的師承，否則早就按照山口百惠的線索，去臥龍山捕殺那頭堪比半步宗師的野了。

他在心里評估手的勝算，最后還是放棄了出手的打算。

以雙方現在實力，他起手來恐怕很難取勝，而且還會得罪北斗昆侖。

想到這里，玄符大師深吸一口氣：“陳司長是監察司的人，自然會證明我的清白。”

突然他話鋒一轉：“在調查的過程中，陳司長需要老道幫忙盡管開口。”

他現在到了突破的關鍵時刻，不想和陳小凡發生沖突。

一旦順利晉升宗師，超凡化龍，哪怕北斗星主和昆侖天柱也得禮讓三分。

至于陳小凡，直接一掌拍死即可！

陳小凡眉開眼笑道：“既然玄符大師這麼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昂。”

玄符大師眼角了，熱你八輩祖宗！

都怪黑寡婦這人不開眼，惹誰不好非要惹這個愣頭青。

他臉上卻很有擔當道：“不知道陳司長需要老道幫什麼忙？”

陳小凡喝了一口茶，微笑道：“我想知道九玄門的線索。”

“九玄門？”

玄符大師臉上表一僵，整個人宛如炸的瘦虎。

他握手中的拂塵，盯著陳小凡的眼睛問道：“陳司長查九玄門，是為了符的事嗎？”

陳小凡沉默了片刻，知道玄符大師已經起疑。

事到如今再用符當幌子，會顯得自己誠意不夠。

先前用各種手段施，目的是把主權握到手里。

現在火候到了……陳小凡開門見山道：“是我的私事。”

“呵呵，陳司長是個爽快人。”

玄符大師突然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對陳小凡道：“如果剛才你說為公事，我現在已經送客了。”

陳小凡心中一凜，愈發覺得玄符大師是個老油條。

玄符大師問道：“不過我很好奇，你找九玄門有什麼事？”

陳小凡嘆了一口氣：“不瞞玄符大師，我這一醫和武道，都是來自九玄門某位老道士，但是當年我太小了，那位老道士又沒留下聯系方式，我想找到對方謝一番。”

玄符大師眼中一閃，大為震驚。

這個年輕人難道是九玄門傳人？

難怪他年紀輕輕，能為監察司司長。

不過他并沒有急于表態，這番說辭雖然看似說得通，但深究下來卻是疑點重重。

“九玄門的線索我確實有一些，不過你想要消息，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陳小凡不聲：“什麼條件？”

玄符大師說道：“這兩天你和我去一趟北邙山黑龍潭，我要獵捕一只野，用來煉制符。”

北邙山黑龍潭？

陳小凡眉頭一挑，導致濟世堂堂主張心佩生病的黑石，不就是來自北邙山黑龍潭嗎？

他正準備忙完走一趟，沒想到和玄符大師撞在一起。

玄符大師見他沉默不語，有竹道：“你我修為不相上下，想暴力手段絕對不可能。我腦袋里有玄符，真起手來，哪怕你贏了我也有時間自，到時候你得不到任何消息。”

陳小凡默默了一番，果然發現玄符大師，藏著一枚威力強大的玄符。

雖然玄符無法傷害自己，但貿然使用七星定魂針問，對方絕對有時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