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傍晚六點的天,已經深邃的宛如深夜,封昱跟一幫朋友在俱樂部打了一下午保齡球,剛剛才散席,然後約了幾個關係要好的晚上一塊吃飯。
正準備上車,手機突然響了。
一隻手搭在車門上,一隻手進口袋裡掏出手機,掃見螢幕顯示的來電,他眉頭微微一挑,繼而抬手跟其他幾人打了個聲招呼:「我朋友大人打電話來了,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那得意洋洋的調調無疑會迎來一陣嘲諷,他們先把他打趣了一番,想前後驅車離開。
接了電話,封昱矮下鑽車裡,手關門的同時,他語氣微揚的聲音裡顯然帶上了幾分調戲:「朋友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電話那端喬詩暮蹙著眉,沒有跟他開玩笑的心思,追問道:「你在哪?」
「在外邊,怎麼,朋友大人想我了?」
喬詩暮翻了翻白眼,報了個地址,然後說:「限你半個鐘之出現在我麵前。」
封昱悠長的吹了個口哨,語氣飄揚:「好嘞!」
無須半個鐘,封昱隻花了二十分鐘一路漂移出現在了約定地點。
麵積不大的咖啡廳,人卻不,他把車鑰匙串在指間,一邊晃著鑰匙一邊哼著小曲,微瞇著桃花眼尋找那抹影。
視線落在一靠窗的卡座前,他眉頭一挑,把車鑰匙往兜裡一揣,闊步走過去:「嗨,朋友大人!」
喬詩暮正盯著窗外的車流發獃,聽見封昱的聲音扭過頭,隻見他往卡座一坐,像個大爺似的翹著癱在那兒。睨著他:「你能不能別喊,誰是你朋友。」
封昱坐好,雙手握抵著下,角勾著,笑得有點焉兒壞:「當然是你啊,被我家老頭子認可的人。」
想起那晚自己被他算計,喬詩暮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一肚子氣,手握拳頭想要揍他,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深深地提了口氣,說:「你未婚妻今天找過我。」
「誰?」封昱瞪大眼睛。
「你未婚妻!」
封昱茫然的眨了眨眼,反問道:「我未婚妻是哪位?」
喬詩暮一拍桌子,實在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脾氣,瞪著他:「你還給我裝,有未婚妻還找我假扮朋友,人都找上門來了,在我麵前哭了大半個小時,搞得我現在莫名變第三者,你開心了滿意了?」
「不是,我真沒裝,什麼未婚妻?我不知道啊。」封昱站起,反應比還激,來回踱步好幾遍才坐下來,目定定瞅著:「你說清楚。」
喬詩暮狐疑的看著他,瞅著他好像真沒撒謊,隻好半信半疑的將中午的事描述一遍。
末,已經瞭解況的封昱明白是什麼回事了,頂著審視的目,老老實實承認:「好吧,我之前確實有事騙了你。」
喬詩暮二話不說拎起包翻臉就要走。
封昱急忙把按回到座位上:「你先別生氣,聽完跟你解釋。其實說到底都怪我家老頭子,學封建迷信那一套,給我訂什麼娃娃親,但我發誓我由始至終都沒承認。而且前段日子我跟老頭子說我有朋友了,然後這門親事他就親自給我推了,我是真沒想到沈南茉竟然會來找你。」
「姓沈?」喬詩暮眼皮子跳了跳。
封昱點頭:「嗯。」
「跟沈氏集團是什麼關係?」
「沈氏集團就是家的。」
「……」難怪今天會坐著勞斯萊斯來找自己,原來是沈氏集團的千金小姐。
沈氏集團是京商市四大龍頭集團之一,軍人出的沈氏集團領導人沈晟在京商市可是個傳奇人。
「你之前說你爺爺要給你商業聯姻的件,也是?」
「可不是嗎,你今天也見過的廬山真麵目了,人又胖又壯,單單一條胳膊就得跟大象似的,現在又不是唐代,我可不喜歡胖人。」封昱皺著眉吐槽道,語氣跟說話神態都難掩嫌棄。
「我覺得人姑娘可啊。」
「我去,喬老師你的審沒問題吧,醜那樣你竟然覺得可?」封昱了胳膊,覺得皮疙瘩都起來了。
「哪裡醜,你審纔有問題吧,人家隻是有點胖,但五比普通孩子緻不知道多倍。」瘦下來肯定是個人兒。
真算起來,覺得封昱還配不上人家,他就一整日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有什麼資格嫌棄人家。
封昱扶額,提到沈南茉就覺得頭暈腦脹,他跳過這個話題:「不說這個了,我要跟你說說那幅油畫的事。」
「油畫怎麼了?」喬詩暮立馬嚴肅了起來,微抿著,擔憂他給自己帶來不好的訊息。
「那幅畫現在在一個中年男人手裡,我找了個靠譜的朋友去涉,出高價想從他手裡買下那幅畫,但對方說什麼都不肯賣。」這個結果也是封昱沒有預料到的,本以為花錢就能解決的事,現在變得棘手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打聽到那個中年男人是你父母生前舊識,說不定你親自出麵或許有用。」
前半段話差點讓喬詩暮的心沉穀底,後半段忽然又讓看見一線生機,迫不及待的問:「有對方的確切地址嗎?」
封昱拿出手機,將朋友發給他的資訊拿給喬詩暮看,邊說:「該中年男人是個大學教授,不過去年年底因病辭職,計劃今年春節後跟兒子移民去國外生活,昨天跟兒子一家去了納北一度假村度玩,如果你要找他,這次是個好機會。」
不管行不行,喬詩暮都要試一試,所以在封昱的安排下,決定前往納北親自去見一下那位父母生前的舊識。
雖然封昱沒有如約把畫幫拿回來,但他也幫了不忙,為了表示謝今晚請他吃了頓飯。買單的時候服務員報了個數,是咬著牙把卡遞了過去。
混蛋封昱,非要點什麼酒,一瓶酒就花了兩千多塊。
倆人一前一後走出飯店。
封昱快步追上去,毫無顧忌的把手搭喬詩暮肩膀上:「還真是人的臉六月的天,喬老師你的臉變得有點快呀。」
「鬆開!」
「不鬆,好冷,這樣摟著不是暖和很多嘛。」
倆人就像鬥的,小打小鬧從飯店離開。
不遠,一輛等待訊號燈轉換的汽車裡。
巍雪萊著一套深藍西服,即便是在這寒冬裡,裡麵也隻搭了一件黑低領衫,出的鎖骨曲線,整裝扮幹練中著艷,不失人味。
「看樣子倆人的很穩定,我外公應該可以放心了。」著馬路對麵那兩道影,視線卻斜斜的落在旁邊男人的上。
男人薄微微扯了下,表麵上看起來異常平靜。
他抬眸看了一眼轉換的訊號燈,在前麵的車輛通行後,低斂著眸,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宛如離弦之箭般消失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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